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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4節 執念與執魔

  夢之曠野。

  冰冷的金屬線條,配合簡約的設計,還有在各個房間中穿梭的白袍人。

  這里正是遠離初心城的孽魔實驗室。

  安格爾此時就在孽魔實驗室,他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霞紅的夕陽投射進來,不僅鋪了地面一層橘紅光毯,也讓安格爾的五官在明暗中更加的立體。

  這里是孽魔實驗室的上層,也是唯一能看到外界環境的辦公室。

  在安格爾的視界里,窗外是茫茫的曠野。唯有南方,那里布滿了一層濃郁的黑霧,與夕陽之紅割出昏曉。

  那黑霧正是孽霧具象化的所在地。

  安格爾靜靜的看著黑霧涌動,過了許久之后,輕聲道:“孽霧的范圍,好像向外蔓延了些?”

  “是的,之前大人設立的界標,已經向前推近了約半米左右。”弗洛德站在安格爾的身后,恭敬的回道。

  “半米嗎?那么目前來看,推近的速度還在可控的范圍。”安格爾轉過身:“你繼續操控探察傀儡,隨時記錄推近的速度。”

  弗洛德點頭應是。

  安格爾走回書桌,從弗洛德手里接過一份報告。

  ——《心之屋實驗記錄:薩貝爾》

  這份報告上的文字,寫的滿滿的,而且還很潦草,墨水也是新痕,可見弗洛德是剛剛才趕出來的。

  安格爾翻完實驗過程,又仔細的看了結論,陷入了一陣沉思。

  安格爾:“從記錄報告上看,孽魔一旦入了體,果然會顯示在心之屋中。”

  弗洛德點頭:“是的,薩貝爾騎士進入心之屋后,發現自己來到了融入孽魔時的觀察室。在他的對面,正是張牙舞爪的利齒葵。”

  “既然利齒葵顯示在了心之屋內,那它是屬于執念還是執魔呢?”安格爾眼睛微瞇,他上回進入心之屋,遇到的紅衣安格爾,就是他的執念。執念每個人都有,并無大礙;可執魔就不一樣了。

  “在我看來,孽魔既不屬于執念,也不屬于執魔。因為孽魔對于薩貝爾騎士而言,其實是外來者。但如果要深究的話,應該偏向于執念吧,利齒葵雖然看上去是張牙舞爪,但實際上它并沒有攻擊薩貝爾騎士。直到薩貝爾騎士主動向它發出挑戰,利齒葵才做出了回應。”弗洛德道。

  安格爾也比較傾向于弗洛德的說法,孽魔的確不是原生于薩貝爾體內的,自然談不上執念或者執魔。

  “不是原生,而且還偏向執念,這對托比的情況應該沒有什么參考價值。”安格爾低聲道,托比體內的極怨之念是它本身就攜帶的,而且必然是執魔,所以和孽魔入體還是不一樣,“對托比雖然沒什么用,但孽魔能通過心之屋顯現,這樣可以讓后來的狩魔人在心之屋里,不斷的面對內心的恐懼,并且最后戰勝恐懼。”

  弗洛德也頷首道:“是的,這樣一來,也能讓預備隊的人,更加清晰的了解自我。”

  安格爾:“說回薩貝爾騎士,我看實驗報告上寫,他來到心之屋后,看到了兩扇門?”

“是的,他一靠近心之屋,就出現了兩扇門。一扇門是通往觀察室的門,里面是融入  他體內的利齒葵。另一扇門,是他故居的門,里面據他所說,是一些舊友故人。”

  “舊友故人?”安格爾暗忖,這扇門應該就是他本身的執念,或者執魔了。

  “是的,具體情況他說的很含糊,不過已經確定,這扇門背后的人或事,應該只是薩貝爾騎士一生的執念,還未形成執魔。”弗洛德道,正因為是執念,他并沒有去追問。

  每個人都有一段秘密的傷疤,或是刻骨銘心,或是輕描淡寫。

  弗洛德自己也有。

  所以,他并不打算去揭開薩貝爾深藏在心底的傷疤,只要不是執魔,就當是回味過往的一杯酒,飲下即無。

  “只是執念么?薩貝爾騎士的心性倒是如一。”安格爾評價道,薩貝爾騎士一生經歷肯定繁多,可縱然如此,執念也未化成魔,可見其心性是真純粹。

  “是的。薩貝爾騎士非常的可靠。”弗洛德也感慨道。

  “既然都是執念,薩貝爾的例子對托比而言,用處就不是那么大。”安格爾沉吟了片刻:“看來,還需要去找找看,有沒有心中有執魔的人?”

  弗洛德思索了片刻,眼里突然閃過一道亮光:“我想起一個人,他或許可以試試。”

  “誰?”

  “利薩的弟弟,沙魯。”

  沙魯就是曾經因為傳播夢露城主謠言,連夜逃出初心城的那人。也是他,讓安格爾注意到了孽霧的存在。

  沙魯畢竟去過城外,哪怕他當過實驗小白鼠,可以功過相抵一部分,但為了控制城外的消息散布,目前沙魯依舊沒有被釋放。

  “他如今被關在圖書館里的禁閉室,白日可以幫著其他學者打下手,整理文獻資料。晚上,就在禁閉室里休息。”弗洛德道:“之前我聽一些學者說,沙魯整理資料的時候,看上去比起過去要平和了些。”

  “他們的意思是,可以釋放沙魯?”安格爾挑眉。

  “是的。不過,這些老學究的眼光,看看資料文檔還行,想要看人心,那就老眼昏花了。”弗洛德搖搖頭:“我后來去詢問了喬恩先生,他的回答是——沙魯在他們面前,表現的很乖巧。”

  換言之,背地里如何,誰也不知道。

  于是,弗洛德暗中安排了珊妮去盯梢。

  珊妮在外人眼中,就是一個小女孩。但誰也不知道,珊妮在現實中,可是嚇哭無數天賦者的狠主。

  她的芯,可不是表現出來的那般無辜。

  珊妮在圖書館只盯梢了一晚上,就發現沙魯其實根本沒有反省。白日表現的再乖巧,暗地里,依舊是一副不甘怨恨的模樣。

  在得知沙魯的真實情況后,弗洛德自然不可能放走他,依舊將他關在圖書館。

  “那就好,我還真怕他改邪歸正了。”安格爾低聲道。

  回到初心城后,安格爾與弗洛德立刻前往圖書館。

  在路上時,弗洛德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前我在里昂那里聽說,今天有個學徒要挑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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