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萊茵與天空機械城的兩位城主共議應對萌芽的辦法時,同一時間,冠星教堂里也在聊著萌芽。
不過,和萊茵如此光明正大的議論不一樣。交流會上,并沒有透露太多的信息。
廣袤安靜的觀星大殿里,戴著漩渦面具,只露出左眼的“扭曲的秘語者”蘇洛達爾,輕描淡寫的道:“今天的聲,就讓我來吧。不過,我所說的內容可能沒有昨天多多洛那么震撼……”
蘇洛達爾說到這時,目光逡巡了全場。發現眾人幾乎都將視線放在多多洛身上,顯然經過一夜的醞釀,桃心劇院的事已經徹底傳開,他們此刻也明白了桃心劇院的意義,正因此他們對于說出這個預言的多多洛,更加感到驚訝。
不過,與眾人的驚訝相比,多多洛仿佛完全隔離在另一個世界。他似乎一點也沒感受到其他人灼熱的目光,依舊靜靜的盤坐在地,眼觀鼻的沉思不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這般淡定沉著的表現,讓蘇洛達爾暗暗點點頭。
如果多多洛真的是那一族的人,在被世界意志眷顧之下,依舊不驕不躁,保持著這般氣度,著實不易。要知道,蘇洛達爾可是很清楚,當初那個天驕一族,徹底隕落的原因之一,不僅僅因為天賦,還有他們因為得天獨厚的榮耀,而導致的性格上的驕縱。
多多洛能有如此沉穩之風,很讓蘇洛達爾贊賞。只要按部就班的發展下去,蘇洛達爾相信,哪怕多多洛不曾進入時之殿,或許用不了多久,都有資格角逐觀察者席位。
蘇洛達爾雖然心中各種贊美,但完全沒有在表情上體現。甚至,他只是用余光瞥了多多洛一眼,便收了回來,繼續道:“我今天要說的事,其實也難以判定事大還是事小,你們姑且就當聽一個故事。”
“我所講的,是關于天空機械城的羅森城主,遇襲之事。”
蘇洛達爾將羅森城主糟襲的幕后黑手,歸咎到了一個非常極端的隱秘教派身上。
這個教派,指的自然就是萌芽。
不過,蘇洛達爾并沒有說出萌芽的名稱,也沒有將萌芽的信息告訴眾人,而是說道:“我并沒有查到這個教派來自何方,不過我隱約感覺到,這個教派被無盡的黑暗所遮掩著,他們的目的,可能是顛覆整個南域巫師界。這是讓我感到心驚膽戰的,所以,如果在座之人以后遇到這類隱秘教派,盡可能鏟除,避免后患。這也是為了南域的未來。”
蘇洛達爾說完后,并沒有在意其他人怎么想,向眾人點點頭,便回到了觀察者的位置。
其他觀察者也沒有就蘇洛達爾的發言說什么,因為讓蘇洛達爾簡略的透露萌芽消息,本身就是他們共同的決定。
原本,他們是沒有打算將萌芽之事說出來的,畢竟萌芽事關重大,一些格局不大的巫師,他們可能會因為種種原因變得逆反,最后反倒成為萌芽的幫手。
觀察者是想著,只需要密會各大巫師組織的首領即可。但是,在天空機械城的羅森城主要求下,他們還是被迫透露了一些。
羅森城主之所以強烈要求,也不是真的想讓萌芽的消息四散開來。而是為了安撫天空機械城的民心。
敗者之箭的聲勢浩大,震撼了整個天空機械城的子民。雖然羅森最后完好無損,表現的沒有異常,但敗者之箭帶來的余威卻沒有徹底消散,為了安撫子民,羅森之前答應會拜托冠星教堂的預言巫師探察“那一箭”的來歷。
于是,蘇洛達爾才有了今日這一番話。也算是回應,羅森當初給城民許下的承諾。
蘇洛達爾作為聲,說的第一件事其實非常重大,不過在場之人,也就瑪雅和多多洛明白萌芽的意義,其他人全都真的當聽了一場“故事”,沒有太大的反應。
若非發聲的是觀察者,估計連稀稀拉拉的反饋都沒有。
或許是看到蘇洛達爾都能講這種沒啥重大意義的故事,在蘇洛達爾發聲完畢后,接下來又有幾個預言巫師發了言。
這幾個預言巫師講的就真的是沒有意義的片段。
沒有意義也就罷了,偏偏他們還希望其他人幫著分析一下,尋找有意義的閃光點。
所謂的其他人,肯定不是指臺下的預言巫師,而是臺上的觀察者。
可觀察者各個都冷漠無比,并不想理會,唯獨拉普耶笑瞇瞇的指出一些可能是“有意義”的亮點,給足了這些預言巫師的面子。
不過,縱然如此,當第六個預言巫師站起來,再一次說出沒有多大意義的未來片段時,觀察者中有人終于發聲了。
“連自己看到的未來片段有沒有意義,都無法判斷出來的人,有什么資格站起來占用大家的時間?”說話的臉色非常冷峻的伊萬,他厲喝的指責道:“你們可以安靜的當聆聽者,但這一次的交流會,若是再發出這種無意義的預言,那就做好提前離開的準備。”
所有人都感覺出來,伊萬的話撂的非常重,可縱然如此,觀察者中沒有任何人反駁,甚至連平時最愛和伊萬抬杠的修拉,都保持了緘默,顯然也是支持伊萬的說法。
連觀察者都默認了,在這種嚴峻又冷肅的氣氛中,原本準備發言且無法自判的預言巫師,此時都不敢再發言;那些本就沒打算發言的人,卻是在心中暗喜。
沒準備發言的預言巫師,他們雖然沒有在星空之謎中看到什么,但他們也沒有受到未來片段的限制,對于場上氣氛研判的更加準確。
這次的交流會明顯和過往不一樣,以前觀察者都是第一天說完預言,第二天基本走完,所以在第二天交流會上,大家說一些沒有意義的未來畫面,其實沒什么的,就當給預言學徒搜集一些未來素材,增廣見聞。
可這一次,到了第二天交流會時,所有的觀察者依舊齊齊到來,這就說明他們對今日交流會的看重。在這種看重之下,就不容得一些沒有意義的預言片段隨意放肆了。
伊萬將憤怒表達完畢后,交流會還是要繼續。
之前說出無意義片段的預言巫師,自覺得坐了下來。可是他一坐下,卻是沒有人繼他的位置,顯然大家都在忌憚伊萬將怒火再次發泄到他們身上。
在沉默不斷蔓延的時刻,拉普耶看向觀察者席位,顯然是想讓觀察者中某人接上預言的空檔。
不過,沒等這位觀察者開口,坐在下方的瑪雅,卻先一步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