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薩爾瑪朵這個名字的時候,安格爾眼里閃過一絲恍然。不久前,在初入野石荒原的時候,他們遇到了風沙旅團,其中那只風系團員的名字,就叫做薩爾瑪朵。
難道,阿諾托的姐姐是風沙旅團中的一員?
很快,阿諾托就給出了證實。
“前不久,姐姐見了一個從拔牙沙漠來的朋友,接著它就告訴我,說要去遠方旅行冒險……我也喜歡冒險啊,姐姐可以帶我一起去,但它沒有帶著我,而是獨自跟著那只可惡的沙鷹離開了!”阿諾托在說到“沙鷹”時,憤怒的咬牙切齒。
聽到這,安格爾基本已經確定,阿諾托的姐姐就是風沙旅團的薩爾瑪朵。而和它一起旅行的沙鷹,正是當初遇到的那只提到“遠方”就眼睛發亮的阿瓜多。
姐姐的離開,讓阿諾托很傷心。
沒有姐姐的白白云鄉,讓它感覺到了孤獨與冷漠,它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于是當下就做了決定,要去尋找姐姐,追逐姐姐的腳步。
在薩爾瑪朵離開后不到十二小時,阿諾托就從白白云鄉的腹地,往拔牙沙漠的方向飛,想要追趕上姐姐。
可它畢竟還只是元素精靈,速度和成年的元素生物相比慢了不止一個量級,直到今天,才來到拔牙沙漠。
它一進拔牙沙漠,就看到了與貢多拉伴飛的沙鷹,然后就想起“拐”走姐姐的阿瓜多。
憤怒之下,這才主動與沙鷹戰斗了起來,發生了后來的事。
阿諾托講完自己的經歷后,丹格羅斯也告訴了它,它們路途中遇上過薩爾瑪朵。
為此,安格爾還特意用幻境,將當時的情況完整的呈現在阿諾托面前。阿諾托在看到姐姐的身影后,立刻就明了,他們沒有騙自己。
聽著阿諾托默默念著“要去見姐姐”,丹格羅斯嘆息一聲,裝作老成的語氣,道:“這都是好幾天前的事了,現在它們說不定……不對,不是說不定,是肯定飛出火之地域了。按照阿諾托你的速度,今天慢一拍,明明慢一拍,累積的距離將越來越遠,估計永遠都追不上你姐姐。”
聽到丹格羅斯的話,阿諾托眼睛立刻積蓄起滿溢的水汽,傷心的眼淚嘩嘩的掉。
安格爾只能再次將遇到風沙旅團時的幻境呈現了一遍。
再次聽到姐姐薩爾瑪朵的聲音,阿諾托這才停止了哭泣,看著當初安格爾與風沙旅團相遇時的情景——
“我和薩爾瑪朵從小的夢想,就是去遠方看看不一樣的風景。如今,我們終于決定遠行,于是組成了一個風沙旅團,要環游整個大陸!”
“你們要加入我們的風沙旅團嗎?相信我,在這段遙遠旅途里我們一定收獲最美的風景!”
“我要走了,遠方還等著我們去征服!”
薩爾瑪朵的話并沒有幾句,但阿瓜多的聲音卻充斥著整個幻境。一開始,阿諾托還帶著憤怒的眼神盯著幻境里的阿瓜多,可后來,當阿瓜多開始手舞足蹈聊夢想,阿諾托明顯被吸引了,聽著那一句句對“遠方”的向往,阿諾托也想到了深藏在它自己心中的渴望。
最后,阿瓜多與薩爾瑪朵歡笑著迎接未知旅途,消失在遠方,這一幕久久的印刻在了阿諾托的腦海中……
丹格羅斯見阿諾托停止哭泣,趕緊安撫起來,免得到時候它又哭了。
聽著丹格羅斯絮絮叨叨的聲音,阿諾托此時冷靜了許多。它也明白丹格羅斯說的理是對的,只要風沙旅團的腳步不停歇,以它現在的速度,永遠也追不上姐姐。
“你真想要追趕上你姐姐,不能如此莽撞的就沖動離家。你可知道各個地界的規矩?你可知道各個地界的元素分布?這些你都不知道,你就出來,你怎么去追?就像之前那樣,在拔牙沙漠,你觸碰了禁忌,如果當時不是碰上我們,你估計已經被抓進沙暴殿下的地牢了。”
“拔牙沙漠還只是旅途的開篇,你就已經受舛,這樣的旅途你覺得你能飛多遠?”
這一次,丹格羅斯雖然還是在念叨它,但阿諾托卻聽了進去。
“那,那我該怎么做?”阿諾托茫然的問道。
“首先,你要學你姐姐,在智者的教導下,了解潮汐界各個地方的常識。如果有機會,最好去不同地界的智者那里求學,這樣才能不犯之前你在拔牙沙漠犯的錯。”
“還有,你在旅行前,最好尋找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就像你姐姐那樣,在路上不至于太孤單。還有,你單獨的力量與知識儲備是有限的,有更多的伙伴,可以群聚智慧,各自監督。”
“最后,你還需要有實力……”
丹格羅斯看似老道的說著這些建議,其實都是它瞎編的。它自己也不知道對或者不對,反正先將阿諾托忽悠住,讓它暫時放棄追逐姐姐步伐,先跟著他們回白白云鄉進修,這樣才能借阿諾托的關系,與柔風殿下順利搭上線。
丹格羅斯的話語,還真的將阿諾托給懵住了。
當阿諾托認同丹格羅斯最初對他的告誡時,后面所有的話,它都下意識的認為是對的。
它的確不該毫無準備就上路,若是再遇到類似拔牙沙漠的情況,它別說追逐姐姐腳步,估計自己都會賠進去。
越聽,阿諾托越覺得有道理。
于是,面對丹格羅斯讓它回頭去白白云鄉先“積蓄底蘊”,阿諾托此時也不再排斥了。
見阿諾托被忽悠住,丹格羅斯立刻開始新一輪的詢問,關于白白云鄉的近況。
阿諾托也毫無隱瞞的將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風平浪靜。
雖然阿諾托對于白白云鄉的其他風系生命不怎么喜歡,但它也不得不承認,白白云鄉非常的和平,基本沒有什么嚴苛的規矩,不會出現拔牙沙漠那種一言不合就劍拔弩張的情況。
也即是說,其他智者對白白云鄉以及柔風殿下的評價是對的,安格爾去到白白云鄉應該不會受到太多為難。
話雖如此,但自丹格羅斯之前立了旗后,安格爾就對前路生出了不好的預兆。
希望一切真如阿諾托所說的那般平靜吧。
想到阿諾托離開白白云鄉腹地也沒多久,這么短時間應該不會出什么亂子,安格爾還是暫時放下心中隱隱的不安。
“繼續上路吧。”安格爾開啟了貢多拉,朝著前方綠野原全速前進。
“那……我的小飛俠呢?”這時,阿諾托細小的聲音,從黃沙牢籠里傳出。
安格爾能聽出阿諾托聲音的顫抖,如果他真的拒絕,估計它又會嚎啕大哭。安格爾也沒準備騙小孩,直接一道魘幻之力,重新激活了阿諾托周圍那浮蕩的幻術節點,讓它再一次墜入了彼得潘的夢幻島。
丹格羅斯見阿諾托陷入幻境,立刻沖到安格爾的手旁,抱著他的手指,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丹格羅斯之前忽悠阿諾托,也算是立了功。
安格爾想了想,還是順遂了它的意,也給它安排了小飛俠的追劇系列。
在丹格羅斯與阿諾托都“呆”住時,貢多拉在全速飛行下,宛如離弦之箭,飛入了綠野原的范圍。
一踏入綠野原的范圍,安格爾便感覺一陣舒暢。
自他來到潮汐界后,見識了焦土、荒原和沙漠,這些都屬于偏極端的環境,只有相應的元素生命會喜歡待在這里,并不適合人類生存。
而綠野原卻不一樣,這里到處都是青青蔓草,水汽也十分的充足,時不時還能看到小溪與湖泊。
最為重要的是,綠野原孕育了很多木系生物。木系,在元素側里都屬于極其特殊的存在,修持木系的巫師被統稱為自然巫師,而自然代表的就是無窮無盡的生機。
所以,當踏入綠野原的環境中,安格爾能感知到一股龐大且蓬勃的生命力。
這種生命力沒有侵略感,就像是一雙溫和撫慰的手,拂去一身的疲憊。
正因此,安格爾在綠野原里感覺十分舒心。
在見識到綠野原的勃勃生機后,安格爾對于未來將去的「青之森域」,也開始有了期待。要知道,綠野原生活的絕大多數都是草系生命,算是木系生物的分支;青之森域才是木系生物的真正大本營,就如火之領地一樣,那里囊括了木系的元素主流。
綠野原的生機都如此之澎湃,想來青之森域應該不會比綠野原差。
在安格爾遙想中,他駛著貢多拉繼續往前飛。
他其實已經看到了下方有很多木系生物,但他并不打算這時下去與它們交流,正如之前丹格羅斯的提議,既然白白云鄉與綠野原守望相助,到時候讓柔風殿下將話劇影盒轉交給繁生殿下也一樣。
現在,他最重要也最期待的事,還是先見到柔風殿下。
根據馬古先生說,柔風烏拉諾斯是與馮相處時間最長的三位元素生命之一,或許能在它的口中,得知馮的事跡,以及他藏在潮汐界的秘密。
思及此,安格爾更加不想耽擱,目標直指白白云鄉。
想要找到白白云鄉的腹地,其實并不難。根據智者苦鉑金的說法,只要看到了“云”,就找到了方向。
哪里云多,就往哪里飛。而云多最為密集的地方,就是白白云鄉的腹地——風島。
綠野原的環境讓這里的天空一片碧透,所以面對如此澄澈的天空,想要追尋云跡,并不困難。
安格爾沿著“云路”,不停的向著云層密集的地方飛去。
貢多拉飛駛了一個小時后,安格爾停在了一片霧氣繚繞的云層上。
他此時還沒有抵達風島,之所以停下來,是它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一路上,沒有遭遇過任何阻攔。這顯然有點不對勁,不過強行去圓,也能說得通,譬如說:因為白白云鄉的風系生命在柔風殿下的統御下,都比較溫和,不會像拔牙沙漠那般擁有層層防御。
沒被阻攔,能圓過去。但另一件事,卻是很難圓。
他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一只風系生物,這就很古怪了。
還是說,其實所有的風系生物都生活在風島附近?這和苦鉑金說的不一樣啊……雖然苦鉑金沒有明確表示,但從它的語言中能聽出,風系生物都生活在云朵中,也即是說,只要進入了云朵范圍,他就有可能遇到風系生物。
但安格爾這一路,走的都是云路,卻沒有遇到一只風系生物。
總不至于,他運氣不好全避開了?
安格爾想了想,目光看向桌上的倆個小家伙。
他伸手一點,圍繞在丹格羅斯與阿諾托附近的幻術節點,全都消隱了下來。
在丹格羅斯的叫喊中,阿諾托的迷惑中,安格爾開口道:“小飛俠的故事,先暫停一下,等會再繼續……我感覺白白云鄉有點不對勁。”
安格爾的話,讓丹格羅斯立刻正襟危坐,阿諾托泫然欲泣的表情也愣住了。
白白云鄉不對勁?
安格爾簡單的將自己遇到的情況說了一遍,目光直直的看向阿諾托,想從阿諾托口中得到具體信息。
阿諾托聽完安格爾的話后,眼里也閃過一絲茫然。
阿諾托:“不是啊,只要在綠野原的范圍內,所有的云里都有風系生命。”
安格爾:“那我為什么沒有遇到?”
阿諾托也感覺迷惑,它望了望四周:“我好像聞到了同類的氣息,但有點淡。能先放我出來嗎?”
阿諾托如今還關在黃沙牢籠里,無法看到他們現在具體位置。
“我不會解這個黃沙牢籠,這樣吧,我直接帶著牢籠飛到外面去,你再仔細看看。”
安格爾想要解開黃沙牢籠很簡單,不過,他也無法肯定阿諾托真的收心了,而且有黃沙牢籠在,到時候見到柔風烏拉諾斯,也可以證明阿諾托是真的在拔牙沙漠犯了錯。
阿諾托并不知道安格爾的實力,所以它也信了這番說辭。
安格爾操控著魔力之手,釋放了一個隔絕能量逸散的伎倆,便將黃沙牢籠直接拎了起來。
腳下一點,安格爾帶著黃沙牢籠落到了云端。
“你現在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