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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4節 古城與巨獸

  如果讓安格爾來命名,從最下方的壁畫開始,分別是:《王座之上》、《登臨王座》、《榮光之路》、《走鋼索的人》……《襁褓》。

  安格爾的命名邏輯,是以畫面內容為主,腦補的故事為輔。

  但現在安格爾發現,他腦補的故事根本就是錯的。

  他一直認為,最下方的大廳里那幅畫《王座之上》,是這個“初生者終將成王”故事的結局。

  但《走鋼索的人》這幅畫,打臉了安格爾。

  按安格爾的腦補故事來說,《走鋼索的人》之后呈現的畫,應該是《榮光之路》。

  但《走鋼索的人》這幅畫里的主角,已經卸下了笨重臃腫的鎧甲,丟掉了長槍;可為何《榮光之路》里,他還穿著鎧甲,拿著武器?

  這不是邏輯前后矛盾了。

  或者說,這條邏輯根本就是顛倒的。

  真正的順序,應該是《榮光之路》在前,《走鋼索的人》在后。

  也就是說,《王座之上》并不是最后一幅畫,而是這個故事的開端,是第一幅畫!

  反倒是他們以為的《襁褓》,這一幅刻繪在樹頂上的畫,才是這個故事真正的結局!

  不過,安格爾和拉普拉斯還是感覺疑惑。

  初生者經歷漫長歲月,最終成王,這才是正常人的思維。可為何現在顛倒了,反倒是王者最后回到了襁褓?

  這是有什么寓意嗎?還是說,他們現在的分析其實還是錯的?走鋼索的人不是在丟棄鎧甲,是從無底深淵里召喚出鎧甲與武器?雖然安格爾自己也不信這個推測,但他實在無法理解,“王者回歸襁褓”是想表達什么?

  無論是安格爾,還是拉普拉斯,此時都陷入了思維的泥潭。

  在沉默了片刻后,安格爾率先開口道:“現在去解讀或許還為時過早,不如把所有壁畫都看完再說?”

  拉普拉斯點點頭,示意安格爾跟她來。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第五個大廳,而這里的壁畫,將是他們看到的最后一幅壁畫。

  在進入大廳后,拉普拉斯遲疑了一下,低聲道:“路易吉已經從牙仙堡出來了,格萊普尼爾那邊也有一些調查結果了,你現在要聽聽看嗎?”

  安格爾想了想,還是搖頭道:“先不忙,等把這幅壁畫解開再說吧。”

  拉普拉斯時身那邊的調查結果,反正也不會跑,而且隨著時間推移,她那邊的調查樣本會越來越多,結果也會更靠譜。

  所以,也不急于一時。

  先看看這最個大廳里的壁畫講的是什么,它和最后一副《襁褓》,到底有什么聯系。

  到底《襁褓》是故事之初,還是故事結尾,或許就要看這第五副壁畫了。

  安格爾默默的解析著壁畫,隨著光影的變幻與拉長,壁畫從最開始的抽象,逐漸露出了半遮的真面。

  數分鐘后,安格爾長長吁出一口氣。

  最后一張壁畫也被解開了。

  ——漆黑的深淵,無法描述的巨大生物,還有朝著巨大生物進發的渺小之“人”,以及……隱約出現在巨大生物背后的一座古城。

  這只是壁畫的整體景象,若是再去挑細節就會發現,巨大生物非常的龐大,就像是亙在你眼前的萬米高山。

  而且,這些無法描述整體面貌的巨大生物,還不止一只。只是最前面的那一只,占據了主要位置。可如果從側面去看,能看到那懸浮在深淵深處的古城背后,隱約還有類似的巨大生物輪廓。

  具體有幾只,無法確定,但肯定不止一只。

  除了巨大生物外,那個與巨大生物相向而行的渺小之“人”,也有值得說的細節。

  這個“人”和《走鋼索的人》這幅畫里的人形生物完全一樣,并且,他沒有穿鎧甲,也沒有拿武器。

  這意味著:安格爾之前的推測的確是錯的,應該是先有《榮光之路》,再有《走鋼索之人》。

  而另一個佐證,就是古城的細節了。

  古城里有什么東西,看不太清楚,唯一可以看到的是,古城上方有個黑色的幽影輪廓。而這個輪廓,和最后一幅畫里的《襁褓》,一模一樣。

  可以說,這幅畫就是為了最后一幅《襁褓》做鋪墊的。

  這也再次證明,樹頂的《襁褓》才是這個故事的最后一幅畫,《王座之上》是第一幅畫。

  到了這里,安格爾雖然還不知道故事的梗概,但他已經確定,這個故事的寓意也根本不是什么“初生者終將成王”,且最初的幾幅畫,他的解讀都不對。

  如果以現在的視角來命名,第一幅畫或許直接叫做《王座》比較好。

  第二幅畫,安格爾此前以為是新王正在登臨王座,實際上是王者褪去了王位,所以,命名為《王的離開》或許更貼切。

  第三幅畫,也不是百姓在歡呼新王登基,而是百姓在疑惑王為何離開,并哀嘆與送別王。故而,稱之為《送別之路》更好。

  第四幅畫,倒是不用改名字,依舊是《走鋼索的人》。

  第五幅畫,也就是現在的這幅,可以稱之為《古城與巨獸》。

  第六幅畫,也就是樹頂的那幅畫,用直白的意思來表述,依舊可以稱之為《襁褓》。

  不過,最好的命名還是以歸納起蘊意來命名,但現在安格爾也不知道《襁褓》是做什么。

  一個王者拋卻過往的一切,為何只是追求一個襁褓?

  在思考間,安格爾和拉普拉斯重新回到了樹頂。

  安格爾將六幅壁畫,通過幻象的方式,呈現在了半空中。

  壁畫的謎題終于解開了,從壁畫的邏輯線來看,大抵是一個“王者卸下鎧甲回歸初生”的故事。

  但是,整個故事充滿了一種荒誕感。

  尤其是將這六幅壁畫連在一起看時,會更加的充滿戲劇感。

  拉普拉斯眼里充滿著迷惑:“襁褓的意義究竟是什么,為什么會追求襁褓?”

  安格爾遲疑了片刻:“襁褓,可以理解成嬰兒的眠所,從王座上的王,蛻化成了襁褓里的嬰兒,是不是意味著……重生?新生?”

  頓了頓,安格爾低聲道:“亦或者,輪回?”

  “重生、新生、輪回。”拉普拉斯念叨著這幾個詞,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慢慢的凝重起來。

  另一邊,安格爾卻是輕輕嘆息一聲:“不過,終究還只是猜測。無底深淵,藏著無盡秘密,這座古城在哪里,那些巨獸又是什么,為何王者卸甲也要回歸襁褓……這些都是無法解答的秘密。”

  拉普拉斯:“不,可以解答。”

  安格爾不解的看向拉普拉斯,拉普拉斯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安格爾釋放的幻象。

  安格爾能感覺到這六幅壁畫的幻象里,注入了一股新生的力量。

  這股力量很陌生,但并不帶任何惡意,以一種溫潤如水的沁涼感,竄入了幻術節點中。

  雖然這種力量給人感覺很溫和,但它做的事一點也不溫和,是在搶奪著安格爾對幻術的掌控權。

  安格爾看了拉普拉斯一眼,沒有說什么,默默的讓出了幻術節點的掌控權。

  而隨著安格爾的放手,拉普拉斯順利的掌控了幻象,緊接著,幻象開始極快的出現變化。

  六幅壁畫本身沒有改變,但在壁畫的旁邊,卻多出了一排排的文字。

  這些文字都是深淵惡魔文,而且還是變種版的。

  安格爾之前也看到了壁畫旁邊的這些文字,只是因為不認識,所以他也沒去在意。

  如今,拉普拉斯將這些文字都擺了出來,安格爾仔細看了看……還是不認識。

  拉普拉斯:“只要能將這些文字翻譯出來,壁畫里的內容,一定就能找到解答。”

  安格爾:這不是廢話嗎。

  “……可誰能解開這些文字?”安格爾看向拉普拉斯。

  而恰好,拉普拉斯也轉過頭看向安格爾,兩個人四目相對。

  從拉普拉斯的眼中,安格爾看到了一絲期待。安格爾愣了一下,遲疑片刻,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你是說……我?”

  拉普拉斯點點頭:“你能破解壁畫,也一定能解開文字之謎。”

  安格爾只覺得自己腦袋上飄滿了問號。

  這是什么邏輯?我破解了變化,就能解開文字之謎?

  這就像是你踩死了螞蟻,就一定能踩死大象的邏輯,根本不能類比的好吧!

  “這一次我本不想來,但格萊普尼爾建議我來,事實證明,她的預感沒有錯。”

  安格爾:……然后呢?這文字他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啊,不認識一個文字,還能強解嗎?

  “就在之前,我將壁畫的情況透露給了格萊普尼爾;而彼時,恰好格萊普尼爾得到一個情報也在找我。”拉普拉斯說到這是頓了頓:“而這,就是一種征兆。”

  說到這時,安格爾已經明白拉普拉斯的邏輯了。

  又開始搞“過度解讀”那一套。

  安格爾倒也不是說過度解讀有錯,解析靈感的時候,的確需要一些合理或者過量的解讀。

  但是,這次的解讀也太想當然耳了。

  他又不認識這些深淵惡魔文,怎么去解讀這些文字?

  見拉普拉斯還期待的看著自己,安格爾無奈之下,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拉普拉斯思索了片刻:“如果這不是惡魔文字,而是一種類似壁畫的謎題呢?”

  安格爾:“……如果是謎題的話,智者主宰早就解出來了,哪還輪得到我。”

  智者主宰或許有點小心思,可如果拉普拉斯真要去詢問,安格爾相信,智者主宰還是會將真相告訴拉普拉斯。

  智者主宰或許解開了壁畫的謎題,但文字方面,安格爾還是覺得智者主宰可能也一籌莫展。

  拉普拉斯似乎還有話想說,安格爾在心中嘆息一聲道:“我之前就說過,我認識不少深淵的朋友,我或許可以找到幫手來解這些文字,但現在,我無法解開這些文字之謎。”

  安格爾頓了頓,繼續道:“壁畫的事暫時先告一段落吧,拉普拉斯女士說,格萊普尼爾得到一個情報,不知是什么情報?”

  安格爾雖然也對壁畫的事有些好奇,但比起這些不知所云的壁畫,他還是更在意與自己有關的事。

  拉普拉斯雖然還對惡魔文字念念不忘,但她也明白安格爾現在所說的的確不假,或許的確如安格爾所說,要待以后他尋到深淵的友人,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格萊普尼爾的情報,是從查理皇宮得到的。”

  安格爾:“查理皇宮?”

  拉普拉斯點點頭,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查理皇宮。

  查理皇宮是一個特殊的鏡面空間,它的特殊點在于,它有現實的依憑。

  查理皇宮所對應的現實鏡面,是一個戰略性的煉金道具,叫做“密松石鏡”。這件煉金道具的具體作用,拉普拉斯不知道,但它做了個類比,大概就像是鏡姬所創造的鏡中世界,一旦有現實的依憑,它的穩固程度就會極高,只要不作,鏡面空間就不會破碎。

  不過,也因為有了現實的依憑,導致查理皇宮擁有的聚合能稀薄至極,一般而言鏡中生物都不愿意住在這樣的地方。

  就像是野蠻洞窟的鏡中世界,說是鏡中世界,但其實它已經徹底的依附了巫師界的法則,里面連一點聚合能都沒有,所以,鏡中世界已經不能算是鏡域的領地。

  而查理皇宮,勉強還算在鏡域之內,但也就是夾縫之間。

  之所以查理皇宮里面還有鏡中生物存在,原因很簡單,它們受到了現實里的后輩供奉。

  “現實里有后輩?是類似獨目家族嗎?”安格爾疑惑道。

  拉普拉斯搖搖頭:“不是,查理皇宮里面住的就是一群曾經的人類。只是,他們死后成為了鏡怨,經過某種特殊的轉化,現在成為了查理皇宮的守護靈。”

  “算是后天轉化的鏡中生物。”

  “也因此,他們對聚合能的掌握,沒有其他原生的鏡中生物強。依賴度,也相對較低。”

  “這些都是題外話,說回正題。查理皇宮里住著查理一世,查理二世,以及查理十三世。中途其實還有一些查理后代,想要進入鏡域,但最后都轉化失敗,只有這三位還存活著。”

  “其中查理一世以及查理二世,在鏡域的時間比我要長,查理十三世則和我差不多。”

  正是因為查理皇宮里的這群人都是鏡域的老古董,縱然常年待在查理皇宮,實力不怎么樣,但起碼活的久,見識也更多。

  這也是為什么格萊普尼爾會去查理皇宮。

  在查理皇宮,格萊普尼爾從這三位特殊的“鏡怨”口中,得知了一個有趣情報。

  他們差不多都是在同一個時間段,停止了做夢。

  而在此之前,他們做夢的頻率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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