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安格爾的底牌,那阻攔星海列車的強大生靈會是誰呢?
拉普拉斯眼底閃過疑惑。
能阻攔星海列車,哪怕只是副列,應該也是傳奇以上的存在嗎?甚至可能更高?
這樣的強大存在游離于夢之晶原外,真的沒問題嗎?
想到這,拉普拉斯心中莫名有些擔憂,雖然目前看上去那位存在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但誰又知道真相呢?
不過,拉普拉斯的擔憂并沒有持續太久。
任何問題都有解決的優先級。
那位能阻攔星海列車的強大存在,目前考慮的優先級肯定更靠后。
在它前面還有兩件事亟待解決。
其一,星蟲的目的。其二,星海列車的出現會對夢之晶原有什么影響?
現在肯定要先解決了這兩個問題,再去考慮其他。
當星蟲離開地下室,他立刻被周圍的一切所吸引。
因為地下室是被特意清理過的,只有一張桌子。而地面,則和之前一樣,家具、裝飾、植物、食物……等等,一應俱全。
最重要的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文字表達。
星蟲看到了各種家具上浮現的文字,其中有介紹原料的、介紹技藝流派的、甚至還有點明家具內有隱藏儲物格的。
他看的眼花繚亂。
除開家具外,他透過窗戶,還看到了外面各種樹植、花草上浮現的文字。
這些文字介紹都很簡略,但卻十分貼合。
就像是用一句話點明了事物的本質。
他也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文字活物,一只停留在窗臺上的象鼻蟲。從文字介紹上看,這種昆蟲似乎是因為有一根很像象鼻的口器,而被取名為象鼻蟲。
象鼻蟲作為文字活物,但它的介紹和其他家具裝飾的介紹沒有太大的區別,都很簡短。
不過有一個地方,倒是有些特殊。
象鼻蟲的文字介紹最后一句話并非實體,而是帶著虛影,彷佛隨時會消失:「因為吸吮了香水蘋果的汁液,如今沾染了香水蘋果的氣息,容易吸引到天敵捕香雀。」
這排字正一閃一閃的,看上去似乎只是一個“臨時狀態”。
星蟲正打量著時,翅膀撲棱聲突然從窗外響起。
緊接著,便是一道黑影閃過。
一道噗呲聲后。
星蟲再看向窗臺時,之前那只象鼻蟲已經不見,出現在他眼前的是長著黃綠羽毛的小雀。
「捕香雀:雀科,小型鳴禽,平時居于香水蘋果樹上……」
毫無疑問,剛才那只象鼻蟲已經被這只捕香雀給吞食了。
星蟲在心底暗暗唏噓了一聲,繼續閱讀著捕香雀的文字介紹。
「……雜食,不過偏愛沾有香水蘋果氣息的蟲類,尤以象鼻蟲為最。」
看完捕香雀的文字簡介后,星蟲已然腦補出了一個邏輯回環:象鼻蟲酷愛香水蘋果的汁液,但它沾染了香水蘋果氣息后,卻容易引來捕香雀;捕香雀偏愛沾染香水蘋果氣息的象鼻蟲,吃了以后它又回到自己居住的香水蘋果樹上,落下的糞便又成了香水蘋果樹的養料……
雖然是文字造物,但卻意外的遵守著某種邏輯。
“這就是,這片世界的能量體系嗎?”星蟲眼底閃爍著求知的光芒,對于文字體系充滿了好奇。
在星蟲眼里,已然將夢之晶原定位在了“文字造物”體系之中。
殊不知,文字造物只是這個箱庭空間的規則。
就算放大了說,也不過是「夢游仙境」權能的小小嘗試。
面對星蟲的感慨,安格爾等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
星蟲本來還想借“能量體系”延展一下話題,試探一下“任務目標”,但大家都不接話,他也只能偃旗息鼓。
穿過別墅的走廊。
格萊普尼爾將星蟲帶到了大廳帷幔背后的會客隔間,趁著星蟲觀察周圍的文字介紹時,格萊普尼爾從側門外走了出去。
半分鐘后,她回來的時候拿著一個水果盤。
擺在了星蟲的面前。
盤子里裝著三種已經洗凈的水果,分別是:黃水莓、香水蘋果以及覆盆子。
水果上方都飄著文字介紹,說明這是文字造物。
從文字介紹上來看,這幾種水果似乎都能吃。
“既然等會要長談,那自然少不得補補生津。”格萊普尼爾:“嘗嘗吧,說不定你會喜歡。”
一邊說著,格萊普尼爾還從旁邊的抽屜里取出一包茶葉,并用滾燙的開水將之沖泡開。
然后,四杯茶水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別說星蟲,安格爾都有些驚訝。
看來這幾天,格萊普尼爾也沒少進文字空間,居然連茶水都已經有了……
這顯然是這兩天才準備好的。
想想也是,這個文字空間是仙境權能獎勵給完美通關者的,而通關者不僅僅是拉普拉斯,格萊普尼爾也是“貪食者的盛宴”的通關者。
這里,她們倆人都是主人。
所以,格萊普尼爾在這里準備一些茶水,倒也正常。
安格爾饒有興趣的飲了一口茶,嗯……雖然是文字造物,但從口味上來說,和普通茶沒什么區別。
唯一值得說道的一點是,當茶水還處于杯子里時,是有文字描述的。但一進肚子里,所有的文字描述都消失不見。
同理,坐在對面的星蟲,淺嘗水果前,是有文字描述的。但當水果進入體內后,文字就消失了。
或許,這也是文字造物的某種規則?
星蟲在嘗試了三種不同口味的水果后,停了下來。
此時,眾人都已經落坐。
他自己獨坐一邊,其他人坐在他的對面,有點像是……三堂會審。
雖然他們沒有說話,但從他們的眼神中也已經看出,他們在等待自己。
星蟲:“我知道你們對我的到來,有很多的疑惑。放心,只要能說的,等會兒我都會知無不言。”
“不過,在你們詢問前,我能提出一個小小的請求嗎?”
如果放在一開始,格萊普尼爾肯定會否定;但現在,格萊普尼爾只是平靜道:“你說。”
“我能知道你們的名字嗎?”星蟲:“或者代號也行。”
這個要求并不過分。
格萊普尼爾看了眼安格爾和拉普拉斯,在得到一致確認后,她點點頭:“可以。”
“我叫做格萊普尼爾。”格萊普尼爾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是一名占星術士。”
聽到格萊普尼爾是占星術士時,星蟲眼里閃過了悟:果然,她與星空之力息息相關,難怪她能一眼認出自己的星痕。
拉普拉斯和安格爾也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并沒有用代號,直接說的名字,只是沒有加姓氏。
至于他們的職業,倒是沒有多說。
星蟲雖然有些遺憾,沒有得到所有人的職業身份,但至少知道了他們的名字。而且,大概率他要尋找的任務目標,就是這三個名字其一。
他的任務完成進度,也算是往前推了一小步。
“你們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問了。”星蟲也不再拖延時間,決定主動配合:“不過,很多事情我也不一定知道,而且有些事情也不能多說。尤其是關于星主之事,你們若是問我這個,我是沒辦法回答的。”
不能提“星主”的問題,這讓安格爾微微有些失望。不過這也能理解,下屬妄議上司,肯定是禁止的。
而且,這種奇跡事物背后往往都是尸山血海堆積而成的。
想想桃心劇院,去參加劇院表演的,幾乎都留在了劇院里。成為劇院臨時工,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更多的演員,都成了舞臺下的累累埋骨。
安格爾雖然不太了解星海列車,但同樣作為奇跡事物,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成為軌道上的潤滑油。
所以,星蟲不妄議星主,這也是能理解的。
“你們誰先問?”星蟲看向對面的三人。
“還是那個問題,你們為何會到這里來?”說話的是坐在星蟲正對面的格萊普尼爾。
星蟲想了想:“你是想問,星海列車為何會到這片間隙區來?”
“間隙區?”格萊普尼爾疑惑道。
星蟲:“間隙區,就是世界之間的夾縫。你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就在間隙區。”
星蟲一邊說著,一邊在心中列出了一個三人名單表,正是安格爾、拉普拉斯與格萊普尼爾。
此時,格萊普尼爾的名字后面,他輕輕打了個“×”。
格萊普尼爾不知道何為“間隙區”,基本可以確定,任務目標不是她。
星蟲在心中默默評分,不過面上卻是很平靜,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
格萊普尼爾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劃了叉,她繼續道:“那就按你剛才所說的來,星海列車為何會到這片間隙區來?”
星蟲:“星海列車的每一次駛向,都是列車長來把控的,每個列車長的目標地點都不一樣。不久之前,我們還在另一片虛空,因為今日換了新的列車長,于是我們就來到了這里。”
格萊普尼爾:“???”
啥?今天換新列車長?
“你們列車長是一日一換的?”安格爾本來是沒準備開口的,但聽到星蟲的回答,也忍不住好奇插嘴道。
星蟲搖搖頭:“列車長的更換頻率,并不固定。最短的時候,一日數換都有可能,但絕大多數時間,一個列車長可能幾年,幾十年都不換。”
格萊普尼爾:“星海列車的列車長很多?”
星蟲搖搖頭:“不算多,目前列車長一共三百六十位,對應了三百六十條星海列車的副列。”
“三百六十位,的確不算太多。既然這么少,為何還能做到一日數換?”格萊普尼爾有些不明白,難道星海列車經常會在虛空里交接?
星蟲:“不是交接,列車長的更換并不麻煩。所有列車長都可以通過隱世,互相傳送。”
“隱世?”
星蟲:“隱世是星主的能力,你們可以理解為,隱世是類似夢界、魘界、鏡域的特殊世界,連接諸天泛位面,遍布虛空常世。不過,和特殊世界略微不同的是,隱世的出入口,只能在星海列車。”
也因為有隱世的存在,列車長的交接并不麻煩,通過隱世可以直接從001副列傳送到360副列。
交接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聽完星蟲的解釋后,眾人的關注點自然都聚集在了“隱世”上。
能夠跨越無盡界域、無垠虛空,宛如特殊世界一樣,直接傳送。這個隱世能力,簡直可怕……
不過想到這個能力來自于星主,眾人又覺得理所當然。
畢竟,星主是真正的奇跡生命!
格萊普尼爾按捺住內心的好奇,沒有去追問“隱世”之事,而是回歸到了正題:“按照你的意思,你所在的199號副列,今日更換了新的列車長,所以便來到了我們這里?換言之,來這里是新列車長的意思?”
星蟲點點頭:“是的,包括我被派到這里來,也是列車長的決定。”
“那你口中的貓頭鷹列車長,為什么會對我們這兒感興趣呢?”
星蟲搖頭:“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或許是列車長閣下接到了上級的任務吧。”
接到上級的任務?格萊普尼爾眼眉低垂,“你所謂的上級,是……?”
星蟲很坦蕩的道:“所有列車長的上級,有且只有一個。”
格萊普尼爾:“星主?”
星蟲頷首應是。
得到這個答案,安格爾和拉普拉斯其實都不太意外。之前他們有幻想過,會不會只是列車長的決定,但現在看來,幻想終究是幻想。
“所以是星主對我們這里感興趣?”
星蟲趕緊擺手:“這個我可不知道,我只是被派來完成任務的列車員,不敢妄議上級。”
格萊普尼爾其實很想詢問,星主是真的對夢之晶原起念了,還是一時的好奇?但她也明白,星主的想法,肯定不是一個底層列車員能知曉的,所以她也默默的將話吞了回去。
“那你被派到這里來,又是為了什么?”
星蟲:“我來這里有主要任務與次要任務。”
“你如果要問我來這里做什么,我能給你的回答,只有次要任務。因為主要任務是機密,我只能告訴特定的目標。”
特定的目標?格萊普尼爾挑了挑眉,心中其實已經開始猜測。
不過,她并沒有立刻去追問誰是星蟲的目標,而是話鋒一轉:“既然如此,那你就先說說,你的次要任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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