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當然要走。≦雜=志=蟲≦
一得到言展的口供,藍明就知道自己不逃不行了,否則就是在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可是他不甘心吶,突兀這么一下就把自己給搞成了喪家犬,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無邊閣閣主,天下還有誰會敬畏他?
所有的八面威風都沒了,從此還要偷偷摸摸茍且求生,讓他如何能甘心。
不甘心也還是要走,否則將要經受的折磨是他能夠想象到的。
兩人迅速準備脫身事宜,能帶走的財物自然是要帶走的。
藍明收拾了財物,班海則帶上了幾只擔負機密的傳訊金翅,最后兩人駕一只飛禽坐騎直接離去了。
臨走前,城府內有人問他們去哪,藍明說是去圣境,無人敢阻攔。
茅廬別院密室內,剛回來不久的牛有道坐在案前,正抱著星辰令研究,想看看其中是否還有其他名堂。
云姬身形拐進室內,一份密信放在了他跟前的案上,“無邊閣那邊回消息了,說一切順利,人員已經安全撤退!”
牛有道哦了聲,把玩著星辰令的手伸出一只,拿了密信查看,看后微微一笑,“事態導向控制的不錯,不枉我請他親自出馬,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了,藍明不跑都不行了。”
他夸贊的是晏逐天,信中說了讓百川谷弟子消失一兩個的具體詳情,拿下言展放進箱子里的步驟報給了這邊。
這些不在原來的計劃中,純粹是隨機應變的,有些計劃只能有大致方向,是無法預料現場會發生什么的,只能是視情況而定隨機應變。
而晏逐天之所以報給這邊,也是因為事情非同小可,需讓這邊掌控全局的人知曉,避免與產生岔子和漏洞,有時候一個小小差錯便很有可能是致命的,馬虎不得。真要出錯了,這邊知情后也好及時補救。
結果讓牛有道很滿意,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結果,一開始請晏逐天出馬,就是有把握的,堂堂靈宗掌門,按理說不太可能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應該是有一定執行能力的。
也是因為事情重大,為了萬無一失,才請晏逐天親自出馬,否則這種事情也用不上靈宗掌門親自來操作。
當然,也是為了保密!
云姬有一事不解,“藍明手上肯定掌握有一定的縹緲閣潛伏探子,你干嘛不把他控制在自己的手上,反而交給邵平波?”
牛有道手中信扔回了桌上,呵呵道:“你這就小家子氣了,肉不能一個人吃,邵平波也得有點嚼頭。大家既然聯手合作了,挖人家墻角未免有些不地道。”
云姬實在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明明一開始雙方就互相拆臺,這話她能信才怪了。
看出了她怪樣,牛有道解釋了一下,“看問題不能計較一點得失,邵平波能乖乖去當教書先生也是被逼無奈,他手上力量有所欠缺,有藍明在暗中協助的話,憑邵平波的能力能辦不少的事情。”
云姬:“你就不怕邵平波借機翻身威脅到你?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他。”
牛有道:“正因為怕他失控,怕他運作出什么花樣來,我得從大的方向上掐死他的立場。藍明現在是什么情況?跟藍明勾結到一塊去了,收留了藍明,他就沒了退路,就只能是和九圣對著干。”
云姬恍然大悟,明白了,這一手是要逼邵平波徹底站隊!
牛有道手中把玩著星辰令,略瞇眼道:“不管衛國被滅,還是齊國被滅,不管晉國最后能不能一統西三國,只要邵平波有了力量,他就不會僅限于自己教書先生的身份,晉國那些人未必是他對手…我倒希望他能左右住晉國局勢!”
云姬瞅他一眼,此時多少明白了一點這家伙的陰險用心,從圣境回來后,底氣不一樣了,格局也不一樣了,已經頗有些俯視天下的意思了。
收回思路的牛有道站了起來,室內踱步道:“藍明沒了退路,現在可以進行下一步了,可以逼藍明交出一些東西來了。”
云姬自然要問:“什么東西?”
牛有道:“洪運法的死,還有派人去向諸葛遲通風報信,背后肯定還有上線,讓藍明把這兩件事的上線給交出來!”
云姬奇怪,“你要這個干嘛?”
牛有道停步回頭,“九圣逼得急,各派督查人員也著急,牽涉到的門派也著急,我說過,得幫咱們自己人做出成績來過關。也不能讓九圣輕易平息此事,伺機拋出線索,把藍明的罪名給坐實了,最好是讓圣境那邊懷疑無量果之失與藍道臨有關,我倒要看看藍道臨怎么收場。”
云姬無語,怪怪的眼神看著他,這都什么人吶,一步步,一環環的。
忍不住嘆了聲,“你不是已經在烏常那邊下了工夫,把無量果的事導向了呂無雙嗎?現在又往藍道臨身上導,兩件事豈不是相悖?”
牛有道繼續踱步道:“導向呂無雙是給趙雄歌解圍,也是在給我們自己解圍,免得被烏常死盯著不放。你放心,烏常目前是不會直接針對呂無雙的。烏常越是對呂無雙沒反應,就說明我們這邊面對烏常越安全。”
云姬:“為何?”
對于這個,牛有道就不解釋了,牽涉到魔典的事不便多說,烏常不可能暴露魔典,拿不出證據來,就不可能跳出來指證呂無雙,否則沒辦法解釋,遂只給了一句,“你等著瞧吧!”
天都峰,縹緲閣,右使岳光明步履匆匆地進了主殿,一份密報呈給霍空,“掌令,百川谷那邊傳來的密報,李正法他們有所行動。”
霍空接了密報,看過詳情后,面露遲疑,“出動了上百名百川谷弟子在無邊閣那邊折騰,想干什么?”
岳光明搖頭:“李正法對此事似乎嚴格保密,只知在追查什么人,具體情況那邊的探子也不清楚。”
霍空默了默,最終一聲嘆,“但愿不要再搞出什么事來。”可謂一臉惆悵。
最近的煩心事實在是太多了,先是出了諸葛遲的事,他如今還在坐鎮這邊追查,誰知圣境那邊又出了捅破天的事,居然出現了無量果被盜之事,風聲鶴唳,人人被查。
可以預想到,下一步就要查到這邊了。
而專門找茬的各派督查人員本就喜歡找事,諸葛遲的事一出,各派督查人員也被刀架在了脖子上,都被逼急了眼。如今李正法又在興師動眾,實在是令人憂心。
岳光明提醒一聲,“掌令,督查人員本就是針對縹緲閣內部的,如今的動靜怕是和縹緲閣脫不了關系啊!”
霍空回頭反問:“那你讓我怎么辦?現在窟窿多的,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捂了,上面只要結果,就是認為我們該把事情給辦好,哪管什么麻煩,我能讓督查人員停止追查嗎?”
岳光明忍不住嘀咕了一聲,“圣尊們這是怎么了?事情一件件來不行么,同時搞出這么多事,再多的人力四處折騰也吃不消啊!”
霍空:“你以為圣尊們愿意這樣?眼前的事哪件不要緊?諸葛遲的事能不查嗎?無量果被盜能不查嗎?”
岳光明趕緊改口,“屬下也不全是那個意思,就是覺得,怎么事情都湊在一起爆發了,還都爆發在圣尊要整頓縹緲閣的期間,搞得所有人手忙腳亂,我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這事不會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吧?”
霍空緘默不語,實則也同樣有此感覺,自從開始整頓縹緲閣后,各種怪事頻發,先是洪運法死得蹊蹺,接著是督查人員中的牛有道遇刺,一路到現在,事情越搞越大,都快把人給折騰瘋了,想不讓人懷疑有問題都難。
“打天下易,坐天下難吶,但愿不要再出事了,否則徹底亂成了一團糟,是真沒辦法應付了。”沉默一陣的霍空忽莫名長嘆一聲。
云霧峽谷之下,不見天日,終日在陰沉沉之中。
峽谷內不時有人鬼鬼祟祟冒頭查看四周,葉念坐在一塊石頭上,臉上、心里皆滿是惆悵。
有些事情一開始覺得有道理,可是一旦做了后,就發現不是那么回事了。
一開始,無量園一伙人都覺得追殺冰雪圣地的人是個辦法,可跑了之后都漸漸回味了過來,都開始擔心上了,當九圣是傻子么,這樣真能糊弄的過去嗎?
走到這一步后,一個個都回不了頭了,都回不去了。時間拖的越久,越不敢回去了。
有些人是無所謂的,三十年前本就在無量園內,不跑也擔心受連累,左右如此,不如如此,能茍活一時算一時。
可他葉念不一樣,后悔了,但也不敢再回頭!
如今一伙人整日里躲躲藏藏,缺吃少用,也沒了修煉資源方面的補給,整日提心吊膽惶恐度日。
無虛圣地,無虛圣殿外的山崖上,督無虛負手而立,心情略有煩躁,葉念的失蹤的事也令他肚子里憋了火。
弟子司少東快步來到他身后,雙手奉上一份密信,稟報道:“師尊,百川谷督查人員疾報,找到了諸葛遲的下落!”
督無虛霍然回頭,目綻精光,沉聲道:“在哪?”
司少東:“藏身在無邊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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