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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回家】

  (有同學說留學基金太少,老王用盡畢生數學能力算了一下,貌似是有點少,已經更改,每年的留學捐款改為16萬元。事實上,西方經濟危機時期,留學所需費用是大大減少的。比如童第周,就是借1000元前往歐洲留學。還有讀者問童第周是誰,嗯,他是中國實驗胚胎學的主要創始人,中國海洋科學研究的奠基人,有個稱號叫“中國克隆之父“。)

  天津,三樂堂。

  “先生回來啦!”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傭驚喜喊道。

  這女傭叫劉若男,小名二丫頭,正是孫永浩的妻子。兩人結婚以后,劉若男就搬進三樂堂隨夫居住,做些漿洗打掃的工作。

  張樂怡在傭人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出來迎接。周赫煊是七月底離開的,如今已是三月份,張樂怡即將足月臨盆,眼看著就要生了。

  孟小冬也抱著女兒出現,小靈均趴在母親懷里,烏溜溜的大眼睛死盯著周赫煊看,似乎對這個“陌生叔叔”感到很好奇。

  從北平到沈陽的京奉鐵路,是要路過天津的。

  周赫煊前些天回來過一趟,不過只在家待了半天,便陪同愛因斯坦等人前去北平,一直忙活到現在才真正歸家。

  “身子還好吧?”周赫煊攙著張樂怡問。

  張樂怡撫摸著大肚子笑道:“還好,小家伙挺調皮的,時不時就要踢我一下。”

  孟小冬笑著說:“懷的肯定是男孩。”

  “男孩女孩都行,”周赫煊不想張樂怡有壓力,他隨即又抱起女兒逗弄,“靈均,快叫爸爸!”

  小靈均嚇得把頭扭開,嬰兒的大腦發育還不完全,幾個月不見早把周赫煊給忘了。她伸著小手朝孟小冬哭喊:“麻麻,嗚嗚嗚嗚……”

  周赫煊狂汗,這一回來就把女兒嚇哭,自己有那么恐怖嗎?他把女兒交換給孟小冬,問道:“婉容和雅泉呢?”

  張樂怡說:“婉容在陸靜嫣家里,好像是要參加什么繪畫沙龍。雅泉在電臺看著,我懷孕以后,就把電臺事務交給她處理了。”

  一家人回到客廳,張樂怡趁孟小冬給女兒喂奶的時候,突然小聲說:“廖雅泉最近幾個月動靜很大,她利用電臺的便利,打著你的旗號結交天津名人,現在混得有聲有色。”

  “知道了。”周赫煊能夠猜到廖雅泉想干什么。

  做為一個長期潛伏的女間諜,廖雅泉應該接到了新任務,那就是趁機打入天津的名流文化圈。這是間諜的慣用伎倆,平時沒啥動靜,在關鍵時候卻可以利用這些人脈資源獲取情報、配合特務行動。

  周赫煊也沒法管這些,他倒是可以把廖雅泉弄死,可又有什么用呢?一個“知根知底”的間諜,總比藏在暗處的間諜更好對付,就怕弄死廖雅泉后,日本人又派來個更厲害的。

  周赫煊問道:“她在電臺有沒有亂來,比如撤換那些宣傳愛國主義的節目?”

  “這倒沒有,電臺還是老樣子。”張樂怡道。

  孟小冬已經喂完孩子回來,張樂怡連忙轉開話題說:“爸爸前些年從美國來電,說他跟你合伙的那個生意,現在產品非常受歡迎,日進斗金呢。爸爸還說,等三弟大學畢業以后,也去美國幫他打理公司。”

  “那也好。”周赫煊對避(和諧)孕套生意紅火早有預料。

  在經濟大蕭條的情況下,人們的娛樂選擇范圍很小。花銷很大的活動是沒能力參加的,從而導致電影行業迅速繁榮,因為電影票便宜,花點錢就能享受一兩個小時。

  同樣的,像口紅等小商品,也成為女人的最愛。經濟越是不景氣,口紅賣得越好,女人也只剩下那點消費能力了。

  至于避(和諧)孕套熱賣就更好理解,人們的社交娛樂活動減少,那用于啪啪啪的時間就會增加。而孩子生出來又養不起,那就得提前做好防范措施。

  周赫煊陪張樂怡、孟小冬聊了好半天,女兒終于不怕生了,趴在周赫煊腿上爬來爬去。

  “靈均會走路了嗎?”周赫煊問。

  “哪那么快,還沒滿周歲呢,”孟小冬笑道,“不過她自己能扶著床沿慢慢挪步子了,而且說話也學得很快。”

  周赫煊用手指刮著女兒的鼻尖,逗道:“靈均,快喊爸爸。”

  “呀呀……”小靈均站在周赫煊腿上,伸直小手揪住周赫煊的頭發,然后自顧自的歡笑起來,“咯咯咯咯!”

  孟小冬看著女兒,臉上掛著母性微笑:“不過是該斷奶了,前些天試著斷了一下,靈均總是哭,我心軟只能又讓她喝奶。”

  張樂怡跟孟小冬交流起嬰兒經,她說:“你最好回娘家住幾天,硬起心腸才能給孩子斷奶。”

  “我媽也這樣說,”孟小冬摸著女兒的小臉蛋,“我這一走,不知道孩子會哭成什么樣子。”

  小靈均似乎意識到大家在談論她,好奇地回頭到處看,跑去母親那里膩了一陣,又爬到張樂怡身邊,奶聲奶氣地喊:“娘……娘……”

  孟小冬笑道:“這孩子,讓她喊大娘,學話只學一半。”

  張樂怡扶住小靈均,慈愛地說:“我就喜歡她這樣喊,聽著就更親。”

  周赫煊一把將女兒抱起:“那以后就這么喊吧,都是自己家的孩子。”

  臨近傍晚,婉容參加完沙龍回來了。廖雅泉依舊未歸,不知是在電臺忙活,還是在跟什么人接觸。

  婉容見到周赫煊后頗為驚喜,若非還有旁人,她都撲過去親熱了。

  周赫煊問:“今天玩得高興嗎?”

  “嗯,沙龍的氣氛很好,”婉容說,“陳少梅先生的作品,在比利時榮獲國際博覽會美術銀獎。他昨天剛回國抵達天津,天津畫壇極為振奮,今天的沙龍就專門請了他。”

  周赫煊想起穿越后,他第一次參加沙龍時遇到的少年。如今陳少梅才21歲,只憑國畫作品在國際拿大獎,這是真的了不起。

  婉容聊了一會兒沙龍上的見聞,突然支支吾吾地說:“煊哥,慧茀姐姐想搬出來,現在還沒找到合適的住處。我想,能不能讓她們姐妹倆在家里住一陣子。”

  “可以啊,反正有的是空房間。”周赫煊道。

  溥儀如今已被趕出張園了,被人陸靜嫣的父親陸宗輿收留,才終于找到住的地方。靜園原名乾園,溥儀之所以給房子改名,自稱是取“靜以養吾浩然之氣”的意思,其實頗有“靜觀變化、靜待時機”之意。

  這家伙還沒打消復辟的念頭,每天必讀報紙了解國家大事,還定期召集遺老遺少開會商量策略。甚至還在許蘭洲的幫助下,招聘到一幫武藝高強的護衛,其中就包括神槍李書文的大弟子霍殿閣。

  與此同時,溥儀的脾氣越來越怪,以至于連忠心耿耿的崔慧茀、崔慧梅妹妹都難以深受。

  崔家姐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她們想要離開溥儀,立即受到幾位堂兄、表兄的阻攔。特別是崔慧茀的表哥,希望崔家姐妹能夠做皇后、皇妃,一直在努力奉勸溥儀廢后再娶。

  歷史上,崔家姐妹也是離開了一段時間的,崔慧茀去了北平討生活,崔慧梅則前往香港居住。

  周赫煊對崔慧茀頗為期待,那可是跟呂碧城齊名的天津才女,聽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還有過目不忘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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