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郟縣,呂布大營,看著眼前的趙云,呂布皺眉道:“你不在南陽整理軍務,怎會來我這里?”
與趙云的關系,算不上好,當初在冀州那一場誤會,至今還有些介懷,呂布的心胸,算不上寬廣,不過兩人當初橫掃鮮卑,也算是有了一些認可,對于趙云的到來,呂布不歡迎,但也說不上反感,只是有些奇怪。
“南陽已定。”趙云抱了抱拳,朝著呂布道:“末將此次卻是奉了陛下的命令過來,希望能夠從溫侯手中,調一支騎兵。”
“可有陛下手諭?”呂布沉聲道,如今大局已定,紀靈退守汾丘,他手中的兵力倒是夠用。
趙云點了點頭,從懷中逃出一卷手令交給呂布。
“五百人?”呂布點點頭,人手倒是不多,有些好奇的看向趙云道:“卻不知是為何事?”
“袁術軍中,有一猛將,家人受袁術所迫,不得已與我軍為敵,陛下愛才心切,著人前去接引,誰知那袁術竟然起了歹心,派兵圍剿,將整個莊子都付之一炬,陛下今晨接到求援,特命末將趕來,領一支兵馬前去接應。”趙云道,這事情,也算不上什么機密。
“猛將?其人武藝與你相比如何?”呂布聞言目光一亮,詢問道。
“不相伯仲。”趙云苦笑道:“雖然勝得一陣,但若非其戰馬失蹄,誰勝誰負尤未可知!”
呂布點了點頭,看向趙云道:“他家眷在何處?”
“擋在譙縣至陳國一帶,其中有不少老有婦孺,日行不過三十里,如今正由陛下麾下暗衛護送,聽說已經折了不少人手。”趙云疑惑的看向呂布:“溫侯為何有此一問?”
“此事便交由我來吧。”呂布讓人遷來他的赤兔馬:“子龍代我看住那紀靈,此人頗為油滑,我軍若出便拒城而守,我軍若退,便以斥候四處探查,不給我離開之機,此番我親自領兵前去援助,那紀靈若是出城來攻,子龍就讓他見識見識我朝廷騎軍的厲害!”
呂布這段時間可是憋壞了,那紀靈自知奈何不了呂布的騎兵,便龜縮起來,跟呂布耗耐心,呂布再勇,也不可能帶著騎兵去攻城,一來二去,雙方呈現出僵局。
趙云的武力自不用說,對騎兵的運用也不差,如今他來,正好給了呂布一個機會,若能誘出紀靈將其痛揍一頓自然最好,若那紀靈要做縮頭烏龜,呂布也正好趁機去后方收拾收拾那袁術。
“這……”趙云皺眉。
呂布將一枚虎符往趙云手中一放,難得對他露出微笑道:“反正陛下是要救人,你我誰去都一樣,若能趁此機會,再勝那紀靈一陣,豈不更好?”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猶豫片刻之后,趙云點點頭,收起了虎符,朝著呂布道:“如此,便有勞溫侯了。”
“放心,有五百鐵騎,莫說只是救人,便是在那江淮之地溜一圈,那袁術又能奈我和?”呂布朗笑一聲,當即命人前去點兵,一刻鐘后,呂布便帶著五百鐵騎除了郟縣,揚長而去。
汾丘,縣衙。
“將軍!”一名將領進來,對著紀靈躬身道:“斥候來報,呂布率了五百從騎離開郟縣,朝著陳國一帶而去。”
“陳國?”紀靈聞言,皺了皺眉,來到掛在大廳里的一副地圖之前,皺眉看著陳國的位置道:“此處并非要沖,也非我軍糧道,他為何在此?”
帳中眾將聞言面面相覷,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名武將心中一動,對著紀靈道:“將軍,既然呂布率部出走,郟縣兵馬定然無人統帥,我等何不趁此機會攻破郟縣,斷了他的歸路?”
紀靈沉吟片刻之后,招來那名報信的斥候道:“爾等可曾看清那離開之人確實是呂布?”
“這……”斥候搖頭道:“只是呂布的衣甲兵器還有戰馬,至于是否真是其人,我等不敢靠近,未曾看清。”
“將軍,您是說……”那武將愕然看著紀靈。
“哼!”紀靈冷笑一聲道:“調虎離山之計爾,豈能瞞我?”
“你是說,呂布想要誘我等出城?”
“若真是去陳國,直接走陽翟便可,為何要從汾丘經過,分明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紀靈冷笑道:“若我等此時出兵,必中其計謀,或許其大隊人馬已經到了附近,只等我軍出城,豈能中計?”
“那我等……就按兵不動?”一眾將領看向紀靈,心中有些不快,這汾丘聚集了五萬大軍,卻被呂布不足八千人嚇得連城都不敢出,雖然呂布兇名在外,但這時間久了,還是感覺窩囊。
“嗯,按兵不動!”紀靈看著幾人的神色,自然知道眾人的想法,只是他不敢亂動。
南陽失陷的消息已經傳來,此番袁術用兵,可說是一敗涂地,橋蕤、陳蘭、雷薄、梁剛再到張勛,四路大軍一敗涂地,若連他這里都敗了,那對袁術來說,打擊可就致命了。
若正面作戰,他不懼呂布那八千鐵騎,畢竟這里可是有五萬兵馬,結成陣勢,就算呂布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以八千破他五萬精兵。
但騎兵的作用可不只是沖鋒破陣,事實上,在這個時代,騎兵大多是用來襲擾的,若那呂布不與他硬碰,而是不斷襲擾的話,那這支兵馬,面臨的就是呂布的吊打了。
更何況,南陽告破,朝廷有更多的兵力可以騰出手來,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就是腹背受敵,失敗的風險,莫說他擔不起,便是袁術也擔不起。
譙縣,賴鄉。
兩天的時間,許平眾人匯合了前來馳援的數十名暗衛,只是這隊伍中扶老攜幼,根本不可能走快,兩天的時間,也不過走了五十多里,其間與追兵不止一次交戰,逃離許莊的時候,還有把百來號人,但這一路走下來,至少有一半人死在了路上。
許太公在逃離許莊的當晚便已經醒來,當得知許莊覆滅,一千三百多口人,到如今,就只剩下四百來號的時候,當即一口鮮血噴出,再度昏迷過去,直到次日一早,才悠悠醒來。
“伯康”車架上,許老太公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
“父親,先喝口粥。”許定連忙端著一碗粥過來,這一路來,許太公都在昏迷之中,幾乎是滴水未進,也難怪會虛弱成這樣。
“你讓我如何喝得下?”許太公澀聲道:“這許莊,乃是祖輩一輩輩建立起來的,就是我們的根,如今根沒了,他日九泉之下,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父親也莫要難過。”許定聞言,苦澀道:“莊子雖然被燒了,但我們還有這么多人,二弟頗得陛下看重,等逃離了那袁術治下,何愁不能重建?”
“伯康兄說的不錯。”暗衛統領走過來,對著許太公拱手道:“仲康將軍之勇,陛下頗為贊賞,他日只要到了南陽,陛下定會助許公重建家園。”
沉默片刻之后,許太公看向暗衛統領,沉聲道:“閣下可否如實相告,那逆子是否已然投了朝廷?”
“未曾。”嘆了口氣,暗衛統領道:“我知許太公懷疑此事與陛下有關,但此事從頭到尾,陛下都只是讓我等助許公逃離,保住許家一門性命。”
“那韓暹說,我兒曾被擒獲,究竟是否真有此事?”到現在,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那兒子可是勇猛如虎,就算打不過,逃也能逃走,怎會被朝廷擒獲?
“若許公想聽,在下將當時的事情給您說一遍。”暗衛統領苦笑道。
“那便有勞了。”許太公點了點頭,凝神細聽。
當下,暗衛統領將當時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包括許褚被擒之后,劉協放走許褚,教許褚如何做可避免引起袁術懷疑,累及許莊,至于最終袁術為何還是派兵前來圍剿的事情,他就不得而知了。
“天子以誠相待,老朽卻質疑天子,實乃不該。”許太公嘆息一聲,想起前日那韓暹叫囂的話語,苦澀道:“如今看來,恐怕是我兒與那韓暹生了齷齪,仲康性子直,不懂變通之道,惹怒了小人,致使其在袁術面前搬弄是非,最終釀成這場大禍。”
暗衛統領沒有說話,此事說到底,他們也是被許太公懷疑的對象,如今抨擊袁術,說不定會起到反效果。
“如此一來,若如今仲康還在那袁術軍中,豈非危險了?”許定突然面色一變,沉聲道。
許太公點點頭,他也擔憂這一點,當下看著許定道:“伯康。”
“孩兒在。”許定連忙扶著許太公坐起來。
“你立刻趕往中陽山,若那袁術還未動手,你暗中將此事告知仲康,讓他帶著人盡快離開,莫要回來,直接前往天子處請求庇護,若已動手,以仲康的本事,突圍不難,你且帶他來與我等匯合。”許太公斷斷續續的道。
“那父親這里……”許定有些遲疑道。
“伯康兄不必擔心,我等已經飛鴿傳書于陛下,不久便會有援軍趕來接應。”暗衛統領上前一步道。
飛鴿傳書?
許定不懂,目光看向許太公。
“既然陛下已經有了安排,伯康不必以我為慮。”擺了擺手,許太公笑道。
“那……便拜托了。”許定點了點頭,朝著暗衛統領一拱手,告辭一聲,帶了兩名莊勇快速離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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