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渙直接走馬上任,前往南陽替換劉曄,至于劉曄,則被劉協召回了身邊,做個謀士。
深夜,待一切軍政處理完畢之后,劉協才回到營中,仔細的將傳國玉璽放在手中。
白天要在閻象面前做出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所以并未多看,此刻才拿在手中,仔細端詳起來。
玉璽通體晶瑩,卻并非毫無瑕疵,在玉璽的一角有一處破損,用一塊金子鑲在其上,這傳國玉璽,應該便是當初秦始皇一統所用的那一枚。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其中所蘊含的龍氣,雖然這其中的龍氣都是無根飄萍,但含量卻是驚人的大,留些感覺那些藏在傳國玉璽之中的龍氣都快凝聚成液態了。
這些龍氣雖是無根飄萍,但勝在量大,先秦一統天下,又經東西兩漢二十四帝一代代帝王龍氣的蘊養,哪怕洛陽大火之后,傳國玉璽丟失,這些年其中龍氣逸散了不少但相比于四百多年的存貨來說,那些逸散的只是冰山一角,不過這龍氣如何用,如今劉協還沒個想法,只能日后慢慢研究了。
閻象并沒有讓劉協久等,或者說袁術已經被劉協徹底打怕了,很快便傳來訊息,愿意接受劉協的條件,那些將士家眷愿意無條件放行,甚至還送來了十萬石糧草,雖然對如今的劉協來說,十萬石糧草并不多,前段時間劉表剛剛給自己送來二十萬石,不過至少這個態度還是讓劉協很滿意的。
十萬人口,又分布在汝南各地,自然不可能一朝一夕就遷過來,按照劉曄和賈詡的估計,這些將士家眷要完成遷徙,保守估計,也得半年的時間。
如今南陽新定,加上這些戰士家眷需要安置,看來這個年,劉協得在南陽過了。
在袁術給出準確的答復之后,劉協也沒有再為難紀靈,雖然有些遺憾,但給袁術多保留一些元氣也不錯。
放開了對汾丘的封鎖之后,袁術毫不猶豫的將紀靈招了回去,劉協也不擔心袁術敢跟他翻臉不認人,那樣的話,他絕對不介意讓呂布他們去汝南走一遭,親自將人接回來,同時告訴袁術做人的道理。
還好,袁術這一次可能真的被打怕了,沒有再給劉協鬧什么幺蛾子,包括已經降了朝廷的橋蕤家眷,也沒有留難,不過自家大將如今拖家帶口的投了朝廷,對袁術來說,肯定不會太痛快。
橋蕤作為袁術麾下為數不多的大將之一,雖然在朝廷來說,連二流都算不上頂尖的,沒什么大用,不過其名望倒是不小,而且在江東一代,頗有人脈,被劉協暫時任命為典農中郎將,暫時負責京兆一帶屯田之事,至于日后,既然袁術這邊兒商路打通,劉協準備用他來跟江東世家接洽,開通江東貿易,當然,這事得等汝南一帶的商路試行之后才行。
汾丘事了,不過該有的威懾還是要有的,趙云被留在了汾丘,監督將士家眷遷徙之事。
至于安置,劉協也是后來才知道,袁家在南陽有多少田產,如今既然南陽歸了劉協,世家的田產劉協自然不能動,但這袁家的田產,劉協自然不會客氣,大筆一揮,也省了將這汝南將士安排往西涼等地的麻煩。
畢竟水土不服是個大問題,單是袁家的田產,就足夠安置這十萬百姓還有剩余,只此一點就可以看出袁術為何不得人心了。
這日,閑下來的劉曄無所事事之下,來到橋蕤府邸,劉曄是淮南人,而橋蕤不但是大將,也是廬江名士,頗有名望,兩人本來就有交情,如今橋蕤歸鄉了朝廷,作為劉協麾下不多數的南方名士,又是舊識,自然要比旁人親近許多。
“原來是皇叔蒞臨。”橋蕤正在莊中看著兩個女子演舞,見到劉曄過來,微笑著將劉曄迎進來。
“伯海兄倒是好興致。”劉曄目光在那兩名少女身上掃過,目光不禁一亮。
“讓子揚見笑了,此二人非是舞女,乃蕤之小女,長女橋穎,次女橋蓉。”橋蕤一看劉曄那齷齪的目光,就知道這貨在想什么,兩人私交不錯,早年年輕的時候,也一起浪蕩過,旁人看劉曄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橋蕤可知道自己這位至交可沒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正經。
“哦?”劉曄聞言才想起來,橋蕤確實生了兩名女兒,只是多年未見,一見治下未曾想到這點,笑道:“倒是生的好相貌。”
“穎兒,蓉兒,快來見過你們叔父。”橋蕤點了點頭,對著兩女招手道。
“見過叔父。”兩名少女對著劉曄微微一禮,躬身道。
“不必多禮。”劉曄頷首點頭。
橋蕤示意兩女退下,將劉曄迎進了客廳。
“不知兩位侄女,可曾有了婚配?”兩人分主賓坐下,閑聊一陣之后,劉曄突然詢問道。
橋蕤疑惑的看了劉曄一眼,點頭道:“已然有了婚約。”
“哦?不知是那家少年,有此等福氣?”劉曄笑問道。
“長女橋穎許給了富春孫策,如今得了朝廷任命,在江東頗有些聲色;次女橋蓉則是許給了舒縣周郎,曲有誤,周郎顧,子揚當聽過才對。”橋蕤頗有些得意道:“此二人,皆為人中龍鳳。”
劉曄點點頭道:“人中龍鳳確是不假,不過……”
橋蕤疑惑的看向劉曄,皺眉道:“子揚有話,不妨直言。”
“那孫郎之事我也聽過,此人頗有英雄之志,也有英雄之姿,江東劉繇、王朗、嚴白虎之流,日久必為其所敗,屆時便是江東之主,進可雄視中原,退可與朝廷劃江而治!”劉曄目光漸漸變得肅重起來,認真的看向橋蕤道:“恕我直言,若伯海仍在袁術麾下效力,此二人確為良配,他日就算袁公路敗亡,有此二人照拂,足可保證伯海一家富足。”
橋蕤聞言,面色也是微微一變。
“然兄長如今投靠了朝廷,更是舉家將遷往長安,伯海可曾想過,若日后那孫郎與朝廷征戰時,伯海兄又要如何自處?”劉曄肅容道。
“這……”橋蕤聞言心中一緊,這個……他還真沒想過,如今劉曄一說,讓他心中也不由的生出幾分擔憂,這確實是個大問題。
當今天子,如今已然成勢,麾下兵精將猛,橋蕤可是有著切身體會,若日后孫家真的站在朝廷的對立面,橋蕤作為孫策與周瑜的岳父,在朝中會有什么處境,不用想也知道。
“這傳國玉璽,乃孫策贈予袁術,這件事,天子可是知曉的!”劉曄沉聲道:“這孫策私藏玉璽,而后更是以玉璽換取兵馬征戰江東,其志如何,伯海兄當比我清楚,若二位侄女嫁入江東,伯海可曾想過,一旦日后那孫郎成了氣候,與朝廷做對的話,橋家又將如何自處?”
橋蕤苦笑道:“只是如今既然已經許了他們,你叫我如何辦?”
劉曄聞言不禁笑道:“此事,倒也不難,伯海兄可曾想過讓兩位侄女入宮?”
“入宮?”橋蕤心中一動,看向劉曄道:“子揚是說……”
“不錯。”劉曄點點頭道:“當今天子年少,如今宮中也只有一位嬪妃,便是那驃騎將軍呂布之女,后宮空虛,而且那呂家女入宮一年,尚未有子嗣傳下,若兩位侄女能夠嫁入皇宮,做了陛下的嬪妃,地位自然不同,而且若是日后能夠為皇室誕下一男半女,對橋氏來說,也是一樁美事。”
作為宗室,劉曄自然希望劉協能夠開枝散葉,壯大皇族,皇室越強大,他作為皇叔地位自然也越高。
只是呂靈雎入宮也有一年多了,肚子卻遲遲沒有反應,不止是劉曄著急,整個宗室如今都是為了此事操心上火,偏偏劉協自己不以為意,他還年輕……應該說是年幼,對于傳宗接代這種偉大的事業并不是太著急。
但對于宗室乃至文武百官來說,可是著急的不行,畢竟帝王無后,對于百官來說,總是有些不確定,哪怕劉協目前年紀還小,這種事情也忽視不得,否則呂布的夫人也不會將呂靈雎召回家中傳授。
而且隨著劉協的勢力越來越大,朝中文武百官對于此事也越加看重,畢竟如果劉協還是如同以前一樣只是個傀儡的話無所謂,但如今,眼看著小半江山入手,而且這勢頭越來越強,一統天下也不是什么奢望,不管是為了朝廷的穩定還是各家未來爭奪的重點,皇室繁衍對朝廷來說,甚至比消滅一路諸侯都要重要。
“這……”橋蕤有些猶豫,這事真不好決定,若因此而悔婚,難免留下一個攀龍附鳳的名聲,但若繼續完成婚約的話,就如劉曄所說,日后真的孫家與朝廷攻伐的話,橋蕤夾在中間,實在難以做人。
“公然悔婚,橋家顏面何存?”橋蕤苦笑道。
劉曄聞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伯海兄只需告知于我是否愿意,至于剩下的事情,曄自然會助兄一臂之力。”
沉吟良久,橋蕤終于苦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