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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對勁

  虛幻意念世界。[隨_夢]小說w.SuiMеng.lā

  平原位于中央,右側是綿延火山、升騰硝煙,左側是縱橫寒川、晶瑩透亮。

  一襲白衣的方成,佇立平原。

  “不在許師,在我自己?”

  “許師的意思是,如果我戰力強橫,就可以限制?”方成眸光一閃,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

  虛空君主趨之若鶩的機遇,至少也有亙君級的存在。

  甚至出現恒主級,也不足為奇。

  倘若他只是單純晉級六步,根本難以抗衡,但有著天然秘法、斷源刀,不需過多擔憂。

  斷源刀!

  刀芒所至,分割本原、切斷存在本質!

  方成眼眸瞇起:“等虛空具秘境結束,亙君級君主能否扛得住斷源刀,還是兩說。”

  方成一點也不急。

  空涅恒域距離寰田疆域,極其遙遠。

  以虛空君主的速率,抵達寰田疆域,至少也得數百年!甚至數千年,都有可能!

  就算動用增速類型的神異、秘法,估計也要數年。

  有這么長的時間,他說不定都已經成就虛空君主!

  “寰田疆域。”

  方成心間默默念道。

  對于回去的念想,愈發迫切。

  已經二十年了。

  自‘真正的仙屠滅絕’來臨,也已經過去了二十一年,也不知寰宇閣怎么樣了。

  方成暗暗追憶。

  旁邊的暗銘晃了晃腦袋,慨嘆道:“師弟,你是不是故意的!不可能之事!原來你也這么恐怖!”

  “早說!”

  “你倒是早說啊!”

  啪嗒!

  暗銘一把拍在方成的肩頭,差點把方成的意念化身拍成粉碎:“你怎么不早說呢!”

  方成被打斷回憶,軀體一顫,差點潰散。

  “咳咳。”

  看著暗銘的鐵青臉色,方成不由干笑道:“五師兄,你剛才一直在說,我也不好打斷。”

  “哼。”暗銘冷哼一聲。

  方成急忙轉移話題:“師兄,我有個疑惑,星族道路與我們修行道路到底有什么區別?”

  暗銘撇了撇嘴,臉色頗為不善地盯著方成。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

  暗銘擺了擺手,解釋道:“不朽以下,仿照星族。君主以上,有別于星族,就是這么簡單。”

  方成再問:“星族境界,與我們的稱呼一樣?”

  暗銘一怔,古怪地看著方成:“這你都不知道?許湛殿的典籍閣可是都有的。”

  “呃。”

  方成一怔,旋即汗顏。

  初至許湛殿的時候,他一直想著回家,再說他的悟性奇差,很難參悟秘法。

  所以許湛殿的典籍閣,干脆不曾去過。

  暗銘有些無語,搖頭道:“星族與修行者的境界劃分,基本一致,只是道路有所差異。”

  “譬如法座境。”

  “我們修行者乃是凝聚法則,升華法則。而星族則是匯聚法則,修習參悟十一種法則。”

  “至于法座之上,我們修行者乃是無上,而星族則是偉大。”

  聽到這里,方成目光一閃。

  偉大!

  星族偉大!

  何謂偉大,方成終于知曉了!

  簡而言之,偉大相當于星族的無上!只不過是稱謂不同罷了!

  方成想了想,隨意問道:“師兄,星族偉大,與我們人族無上有區別么?”

  暗銘笑道:“當然有。”

  “無上,是指境界的最巔峰,是能量的最高維度。”

  “而星族偉大,是指體態的最巔峰,是最為深厚的能量狀態,很難衡量孰優孰劣。”

  方成不由一愣,疑惑道:“這有區別么?”

  暗銘頷首,輕嘆一聲:“星族,是高等生命體,是我們智慧生靈難以企及的高度。”

  “恩——”暗銘欲言又止,繼續道:“你只需知道,人族無上與星族偉大,很難比較。”

  “而且這也是無意義的對比。等你尋成了永恒祇,自當明白。”暗銘擺了擺手。

  方成點點頭,默然無言,心間激蕩洶涌浪花。

  地球宇宙,是一座星族偉大的軀體!

  何等偉岸!

  何其廣袤!

  地球宇宙,可是足以堪比中位宇宙規模形態的!

  “既然如此,地球宇宙的存在,就更加不能暴露。”方成轉動著謹慎念頭,悄然思量。

  星族偉大,等若人族無上。

  一座如此星族的軀體,其珍貴罕見的程度,簡直不可估測。

  奧隆宇宙、議事殿內。

  嘭嘭。

  火燎爆烈的面龐,雙眸閉闔,橫亙主座,正是火面族虛空君主、銘煌。

  下方。

  一樽遵古老石椅,懸浮不定,其上端坐著一位位不朽力管理者。

  殿內氣氛,詭異靜默。

  一股古怪繁雜、神情各異、沉默無言的氛圍,籠罩殿內,仿若充塞虛空的習習清風,吹刮亂流。

  紛亂心緒,也吹拂在諸多不朽的心間。

  方總御,卸下了總御席位?

  代理總御者,乃是瀕鄰疆域的總御,而且還是一位其他種族的虛空君主!

  他們奧隆疆域,繼續恢復君主掌管!

  只不過,由奧隆君主換成銘煌君主!

  “方總御,怎么可能?”

  滄鼎崆瞪著眼睛,雙目無神,簡直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恐慌之感,在內心延綿不絕!

  惶然、茫然、呆然的情緒,混雜無比。

  仿佛化作一道道磅礴颶風,肆意吹刮!

  “才十年啊!”

  “哪里有歷任十年,就卸總御席位的?”

  滄鼎崆拳頭攥緊,不愿相信這一事實。

  他乃是方總御最為器重的麾下,若是方總御卸位,怎么可能一聲不吭,直接離開?

  至少他該知曉的!

  至少,浮昀也該知情的!

  滄鼎崆謹小慎微地瞥了眼浮昀,登時寒意貫體,如墜冰窟。

  浮昀,也如同他一樣!

  他們兩個,都不清楚方總御卸位的事情!

  “到底出什么事了?該死!難道方總御不幸失蹤了?所以銘煌就來耀武揚威?”

  滄鼎崆死死咬著牙。

  方總御,可是有著法座師兄的!

  但問題是,法座威懾也有范圍,倘若方總御真的失蹤,誰會在意他們這些奧隆疆域的不朽?

  那法座洺凡是方總御的師兄!

  與他們無關!

  “可惡!可惡啊!”滄鼎崆感知著落在自己軀體上的嘲諷、不屑、鄙夷、惡意的目光,幾欲崩潰。

  這些年——

  跟在方總御的后面,施行鐵血鎮壓法令,必然得罪其他不朽!

  想把事情做好,就會牽扯到一些不朽管理者的利益,他能怎么辦?他必須得做!

  不怕得罪,也不怕記恨!

  因為在他的背后,屹立著宛若巍峨浩瀚高山的方總御,足以震懾一切惡意!

  可現在,一切都完了!

  滄鼎崆的斜對側。

  “哼。”

  白總督瞇起雙目,盯著滄鼎崆,嘴角似笑非笑:“幸虧氡元亮前往空涅宇宙,不然——”

  “你能否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須知。

  滄鼎崆只是一步不朽而已。

  而他與氡元亮,皆是三步不朽,若是方總御不在了,區區滄鼎崆能翻起什么浪花?

  “居然還敢坐在首位,真不知你是哪里來的膽子!”白總督冷笑一聲,悄然傳遞不朽音。

  “星河輪流,世事變幻,懂么?”

  “你眼睛瞎了?看不見銘煌君主坐在主位?識趣些,自己下去!左首位,也是你能坐的?”

  白總督似笑非笑,面不改色,仿佛什么也不曾做過。

  但他的不朽音,卻真真切切地傳遞至滄鼎崆,令其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滄鼎崆面色微變,死死咬著牙:“白荃!”

  但是。

  滄鼎崆卻不敢傳音。

  誰都知道,虛空君主是可以察覺不朽音的!白荃是三步不朽,在銘煌眼皮子底下,傳遞不朽音,倒是無妨。

  可他滄鼎崆不同!

  他只是一步不朽!

  正常來講,在議事宮殿內,他根本沒資格開口講話!

  白總督更加得意,再次傳音:“蠢材,沒有自知之明!傍上了方成,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

  “九年前,我閑來無事,低調舉行小型血祭,你當時是怎么叱責來著?”

  “恩?”

  “有本事,你再說來聽聽?”

  白總督肆無忌憚的傳遞不朽音,聲音冷漠不屑,隱涵一絲徘徊不散的惡意。

  方成不在了。

  曾經的恥辱憋屈,白總督通通得找回來!

  滄鼎崆眼眸閃過一絲憂慮,心頭卻是一陣無力,頹然萬分。

  方總御不在了,惹到了白總督,也惹到了其余不朽管理者,他滄鼎崆徹底完了。

  浮昀眸光一動,傳音白總督:“白荃,你最好適可為止!別做的太過分!”

  浮昀自然察覺到了滄鼎崆的面色。

  與此同時。

  浮昀也傳音向滄鼎崆,安慰道:“放心吧,方總御余威猶在,諒他們也不敢放肆。”

  “唉。”

  滄鼎崆暗暗悵嘆。

  哪有浮昀說的那么簡單?

  萬一離開隆一巨城,生死真的不由己!難道,他還得時時刻刻呆在隆一巨城?

  “白荃。”

  “呈芒。”

  滄鼎崆暗暗念叨一個個名字,都是他得罪過的不朽,有三步,也有二步。

  黯然灰暗。

  惶然忐忑。

  滄鼎崆勉強咽了口唾沫,雙目無神,感知著一道道肆無忌憚的惡意目光,不禁窒息。

  仿若跌落無盡無底深淵,不斷下落,沒有盡頭。

  他,該怎么辦?

  而另一側。

  白總督嘴角噙著鄙夷惡意,與眸光閃爍的呈芒,對視一眼,時而暗暗交流,時而傳音奚落滄鼎崆。

  不止他們兩個,也有其余不朽管理者,也忍耐了許久。

  此時。

  方成不在了,他們還有什么可顧忌的?

  諸多惡意,盡在此刻醞釀淤積,仿若一灘詭秘寒冷的沼澤,將滄鼎崆一點點拖入其內。

  總御席位更替,宛若改天換日。

  此刻此地。

  議事殿內的氣氛,暗流洶涌澎湃,似是醞釀惡意與殺機。

  四步不朽、雷屬億末,靜靜端坐石椅,環視殿內諸多不朽的各異神情,也不由自主地無力嘆息。

  “人走光散。”

  “可是,這光散的未免太快了。”

  億末心間泛著感慨。

  幸虧。

  方總御的法令,他只參與了后期,根本涉及不到得罪其余不朽的執行法令。

  億末瞇起眼眸,觀察殿內,得出結論——

  以白總督、呈芒為首的九位三步不朽,以及三十五位二步不朽,皆是意動,似是正在謀劃著什么!

  “可惜。”

  “方總御不在,滄鼎崆也是一朝跌落深淵。恩,性命應該無憂,但苦罪肯定得吃些。”

  億末暗暗道。

  事不關己,高高端坐,億末舒適得很。

  但億末也有奇怪,謹慎地瞥了眼主座,有些不解:“銘煌君主在做什么?”

  “怎么在閉目養神?”

  “就算代理總御席位,也總該講話一番。”

  諸多不朽,也有些奇怪困惑。

  但是。

  他們都不敢開口發問。

  那可是虛空君主,實實在在的一位君主,估計吹口氣都能滅殺了他們。

  必須尊敬萬分、恭謹至極!

  任何不敬打擾,都是重罪!

  須知。

  鐵血鎮壓一切的方成,也只是不朽五步。

  而方成,與此時主座上的銘煌,萬萬不能夠相比。

  所以面對銘煌君主,他們理應拿出比面對方成、更為尊敬謹慎恭順的姿態!

  殿內沉默靜寂。

  主座之上。

  橫亙浮空的銘煌,閉闔雙目,推演修習秘法,根本不曾關注殿內的詭異氛圍。

  銘煌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講話?

  算了吧!

  奧隆疆域可是方成的地盤!

  就算他是虛空君主,也不具備指手畫腳的資格!

  倘若他犯下錯誤,方成一刀砍過來——

  嗦嗦。

  銘煌打了個寒顫。

  他完全肯定,毫不否認,方成隨意一刀,絕對可以瞬間砍死他!

  “咦?”

  “我為什么用‘砍’字形容?”銘煌眼眸微動,心里只覺得怪怪的,卻思索不出怪在哪里。

  人族語言,博淵精深。

  砍,與‘斬’、‘劈’、‘擊’是不同的。

  砍,除去擊殺,還有著居高臨下、輕松屠戮的意思,也是用來形容砧板之肉的死亡!

  而導致銘煌不自覺地運用‘砍’字,是因為——

  他的潛意識里,對方成很畏懼。

  方成,那是能一刀劈死域級巔峰冥羅的存在,真真的可以一刀砍死他!

  千真萬確沒錯的!

  “不對。”

  銘煌睜開眼眸,有些茫然:“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下方。

  白總督目光一亮,忍不住激動萬分,軀體瞬間繃的溜直,靜候銘煌總御的講話。

  “銘煌總御,乃是君主!”

  “想必定會提拔一些管理者,這可是我的機會!總督位置的權力,被架空十年!”

  “今日該當回歸!”

  白總督嘴角勾勒一絲笑意。

  呈芒正色凜然,端坐石椅。

  其余不朽,也俱皆面露恭謹,等待著銘煌的講話。

  只有滄鼎崆、浮昀等不朽,面如土色,忐忑不安,似乎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判決。

  新舊總御的替換,必將淘汰一批管理者。

  正當此時——

  一道純白光華,恢弘無際,彌漫殿外!

  啪嗒!

  一襲白衣的方成,降臨議事宮殿之內!

  方成背負雙手,腳踏虛空,演化純白光圈,眼眸淡然寫意,微微一笑:“銘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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