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廠四周用高高的圍墻圍著,從外表上看上去平平無奇,甚至可以說很破舊,墻皮脫落,大鐵門銹跡斑斑,大門口邊上停車棚里停著幾輛自行車和摩托車,一輛小飛虎,從大門朝里面看,藥廠面積倒是很大,一排排的廠房也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整整一個山坳全是藥廠范圍,圍墻外還有一片足夠當足球場的空地,不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用的,但明顯有人工修葺的痕跡,只不過常年荒廢,已經長滿了雜草。
但只要錢到位,稍稍花錢休整下,這些地就能派上用場。
來的一路上,趙澤君還發現,藥廠雖然地處偏僻,但交通并不閉塞,從省道下來,有一條質量很不錯的的水泥路,直接通到藥廠大門口,足夠容納幾輛卡車并行不悖。
這條路應該是以前政府為了運輸藥物修建的!
這就了不得了,有了路,位置偏僻完全不是問題,老牛買了場子,這條路就等于是政府專門為老牛修得!
“多少錢買的?”趙澤君青著臉問。
看趙澤君的表情,應該是明白了這里的價值,老牛哈哈大笑,說了一個讓趙澤君想要吐血的數字!
趙澤君一直拿不準老牛研發長生不老藥的真正用意,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想多了。
哪怕這個廠屁都研發不出來一個,光是這塊地,在手里抱上個十年八年,當初買廠子的錢就能幾倍幾十倍的賺回來!
都是人精,哪怕真的是為了追求‘造福自己外帶解放全人類’的偉大理想,老牛也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趙澤君瞬間有種想吐血的沖動,為毛老子重生不再朝前十年?!細數全世界經濟發展歷史,就沒比收購國企更賺錢的事!
可惜了,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大便宜,在90年代末期就已經結束,00年之后,政策收緊,該賣的也賣得差不多了,基本不可能遇到這樣的好事。
老牛好像看穿了趙澤君的心思,得意說:“羨慕也沒用,你要是早生十年還差不多。”
“早生十年,我比石頭大不了幾歲,有國企給我收購,我也有心無力。”趙澤君自我安慰說。
心平氣和的想想,就算是眼前這個廠子給他,以他現在的實力想收購難度也很大。
算起來,三十萬占股百分之五,老牛真沒坑自己。
“走,帶你進場子瞧瞧。”
在工廠里晃悠了一圈,各類設備都是齊全的,還有一條生產線,趙澤君留意了下銘牌,德國進口貨,買了還不到八年。用手摸去上面的一層浮灰,設備嶄新锃亮的,顯然,買來之后沒怎么用過。
由于工廠不開工,大部分和買廠子一起接收過來的工人都放了假。
解決工人生計是老牛買廠子的附加條件。這兩年,廠子不賺錢,老牛給工人發最低生活工資,倒也是一筆不大不小的開銷。
按照一般套路,再過個一兩年,老牛就會和當地的人事局聯系,把這批人的關系轉到人事局去,丟掉這個包袱。
還在廠里留守的,有一個技術組,一個看門老頭,一條大狼狗。
牛總大駕光臨,所有人和狗,都興沖沖的趕過來,聽老板訓話。
牛石頭膽子賊大,看見大狼狗一點兒都不怕,小手指著狗,興奮的“抖抖抖”的只叫喚。
“這狗咬人不?”老牛一看兒子高興了,也顧不上布置任務,把技術組丟一邊,問看門老頭。
“在外面咬,在廠子不咬,我在場它知道是自己人。”老頭說。
牛勝利斜著身子擋在兒子和狗之間,拉著牛石頭的小手,在大狼狗腦袋上摸了一把,大狼狗果然很溫順,伸出大長舌頭,沖著小胖子哈哈哈只喘氣。
“大斗大斗,騎大斗!”牛石頭口齒不清的直拍手。
老牛見的確沒危險,拍了牛石頭屁股一把,“玩吧。”
牛石頭抱著狗脖子就是一通親,大狼狗也會來事,伸出舌頭對著少東家一副諂媚模樣。
“牛總,那個藥暫時還沒什么進展。”有個頭發花白的老技術員說。
“今天來不是說藥。”老牛轉頭問技術組的幾個人:“問你們個事,咱們廠子生產涼茶行不行?”
技術組的基本都是老廠留下來的人,老牛有心眼,普通工人給基本工資,實在不行就讓他們滾蛋,但這些技術員,雖然目前也派不上什么正經用場,可都是國家培養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寶貝疙瘩,是人才,所以一直讓他們正常上班,發比原來在國企里還要高的工資,等于是花錢養著。
當然也不是完全不干事,除了原來廠子里的藥師,老牛還另外聘用了三個藥劑師,一伙人整天就在廠子里研究‘長生不老藥’。
老技術員說:“涼茶技術上簡單,無非就是清涼解毒的中草藥配上糖精嘛,有配方最好,沒配方也能研究出來。不過咱們只有制藥的設備,想生產涼茶,還得添其他設備。”
“能搗鼓出來就行,你們合計下,要哪些設備,從哪買,需要多少工人,總共多少錢先期投資,盡快給我報上來。”老牛說。
“牛總,那藥呢,還研究不?”
“怎么不研究,你不是說了嘛,涼茶技術難度低,你們這么多人,主要精力還是要放在長生藥研究上的嘛。”老牛說完,掃了眾人一眼,問:“明塵呢?”
“過年回武當山了。”看門老頭說。
趙澤君聽得一愣,什么情況,怎么又冒出來武當山了,難不成老牛研究長生不老不算,還請了個道士來?
他還真沒猜錯!
老牛迷上了長生,和這個‘明塵’多少有點關系。用趙澤君的話來說,這個明塵道士是三教九流,用老牛的話來說,則是‘江湖異人’,或者說高人。
回程的路上,老牛對趙澤君說:“你小子別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我知道你想什么,以為我讓江湖騙子給騙了,是吧?”
“牛總,你是什么道行,我又是什么水平,不敢這么說。”趙澤君笑笑。
“你們這些人,上過幾年學,就以為自己什么都懂,我告訴你,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連你們學校校長都信佛!你才哪到哪?”
“你和我們校長認識?”趙澤君對這個倒是挺興趣。
“省里開會遇到過幾次,沒深談。”老牛擺擺手:“有機會我帶你見見明塵,你就知道了,和你想得不一樣。”
“我可不出家。”趙澤君笑道。
“誰讓你出家了,再說了,你小子有家嗎?卵子上毛都沒長齊吧。”
趙澤君:“……”
車子繞出山路,很快進了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