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大學學生從上個學期末開始,就緊鑼密鼓的籌辦全省大學生舞蹈比賽,哪知道今天忽然接到學校通知,比賽延期。
建武市先后出現了幾例非典病例,全市頗有些風聲鶴唳,學校緊急下通知,為了避免感染,暫時取消一切集會類活動,包括這次舞蹈比賽也被無限期的推后了。
“不辦拉到,還省錢了。”周娜在寢室里,撕開一袋板藍根一邊隨口說:“本來就是學校舉辦的項目,學校還舍不得花錢,讓學生會自己去拉贊助,太摳門了。”
一個大眼睛的女生說:“娜娜,聽說你一個人就拉了五萬塊?”
“怎么了?”周娜回頭問。
寢室里幾個姑娘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最后一個和周娜關系不錯的女孩子開口說:“五萬塊可不是小錢,一般人拿不出來吧?娜娜你是不是認識大款了?”
這個女孩雖然故意的把聲音壓低了,可寢室就那么點大,幾個女生都聽得一清二楚,注意力一下子集中過來,盯著周娜。
“你什么意思?!”周娜臉一沉,放下手里的板藍根。
“你別誤會。”女孩子解釋說:“吳洋最近總是在背后說你壞話,講你傍大款,他親眼看見有個校外的男的,開了輛巡洋艦來接你去玩。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跟你說下。”
“吳洋這個人……有病吧大概!”周娜哼了一聲,重新拿起板藍根晃了晃,嘀咕說:“有病就該吃藥。”
之前大眼睛的女孩子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吳洋這個人心胸狹隘,又特別要面子,估計是追求你不成,氣急敗壞了,到處造謠呢。”
另一個室友還是有點好奇,問:“哎,到底是不是真的?我老家有個土豪就開巡洋艦的,那車看著霸氣的一塌糊涂,娜娜姐,你認識土豪,咱們幾個也跟著沾沾光啊?”
“我就知道,你們幾個說來說去,還是關心這事!一群八婆!”周娜沒好氣搖搖頭。
“說嘛說嘛,到底真的假的?”幾個女生起哄。
“好吧好吧,是真的,真的校外男生,真的老板,真的巡洋艦!行了吧,好奇心滿足了吧!”周娜無語說:“人家是我親親的表哥,不是什么傍大款!贊助就是他出的,還有,你們喝的這些板藍根也都是我哥買的。”
一個胸很大的女生笑嘻嘻的文:“親親的表哥?那有沒有親親啊?”
“要你管?!大胸妹!”周娜眼睛一瞇。
“可惜了我這么大的一對!”大胸妹子低著頭,幽幽的嘆了口氣,一本正經的說:“你要是不親,不如介紹給我啊,也讓我這對大寶貝能物盡其用。”
“你瞧她那浪勁!”大眼睛女生笑嘻嘻的說:“娜娜姐,說真的,什么時候把你哥帶來,介紹我們認識認識嘛。”
“有什么好認識的,老封建老古董一個!春天到了,你們這群三八是不是集體發春?”
正說著話,宿舍管理員推門進來了。
管理員年紀不大,也是個女同志,倒是個妙人,大概在門口聽到了里面的對話,掃了寢室里幾個女生一眼,說:“今年你們怕是要藏春了,我來通知下,學校出了規定,從下個禮拜開始封校,沒有班主任的條子,禁止離校。”
“啊?!”
“我還準備去旅游呢?”
“上課呢,你旅游什么旅游?王姐,說了要封校多久嗎?”周娜問。
“沒說。”宿舍管理員搖搖頭:“我估計幾個月要有吧,以后每天都要檢查內務,噴灑消毒水。還有啊,都知道你們寢室板藍根多,貢獻點出來吧。”
周娜寢室拐角擺放了兩大箱子板藍根,管理員搬走了一箱。
管理員整棟樓挨個寢室叮囑了一番,沒多久,整棟女生樓都鬧開了,這大好青春要在學校里憋幾個月,誰受得了?
“你們說,要是乘著這個機會,做安全套生意,能不能賺一筆?!”大胸妹問。
“那你也得有地方進貨,不都說了嘛,禁止離校。”
“嘿嘿,不讓明著離開,還不能偷偷走啊!”大胸妹神神秘秘的說:“學校后面有截圍墻就一米多高,咱們偷偷翻出去玩。”
一周之內,建武市各大高校先后封校。
科大也在其中,本地的學生周末可以回家,但回校后要測量體溫,外地的學生,無重大事宜,一律不準離開學校。
澤閱有不少科大的學生兼職,這么一封校,出出入入的就麻煩了很多。重大事宜不包括兼職,凡是以兼職工作為理由要出門的,學校一概不批準。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學生的辦法都是共通的,科大偌大一個園區,總有幾處偏低圍墻可以翻。
澤閱出現了一股翻墻熱,經常聽到有幾個年輕人在一起討論,哪里的圍墻好翻,哪里遇到巡邏隊的幾率比較大之類的話題。
趙澤君昨天翻墻翻到一半,人剛騎上墻頭,遠處的巡邏隊就看見了,沖上來要抓人,他縱身一躍跳到墻外。
腳崴了。
“你是不是有點傻?”蘇昀把紅藥水放在桌上,哭笑不得的說:“你要出門,跟我說一聲,我開車帶你出去。翻墻干嗎?危險不說,真給抓住是要記過的!我警告你啊,學校正要抓典型,你別傻乎乎的朝槍口上撞。”
趙澤君笑笑沒說話。
他出入的頻率很高,幾乎每天都要去公司,一個男學生經常坐離婚女老師的車,傳出去不好聽。
蘇昀經常來出租房帶著狗出門溜,有時還會買點菜來做頓飯,趙澤君其實已經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他自己無所謂,可蘇昀還要在學校工作。
蘇昀哪知道趙澤君腦子里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隨手把車鑰匙丟在桌上,說:“最近學校雜事太多,年輕老師要輪番值班,我住在職工宿舍不回家。你要用車,就開我車出去,我車有出入證保安不會攔。”
“年輕老師?”趙澤君的關注點明顯比較奇怪,隨口重復了一遍這四個字,然后打量著蘇昀。她以前不是動不動就老氣橫秋的,把‘你們年輕人’,‘我這個年紀的人’這些話放在嘴上的嘛,什么時候把她自己也歸類到‘年輕老師’里了?
蘇昀背對著趙澤君,一手扶著墻,彎下腰換上鞋,一邊說:“你自己上藥,我上課來不及了。”
說完,噔噔噔踩著高跟鞋出門下樓。
趙澤君拿著鑰匙發了個會呆,總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忽然想起來,蘇昀最近穿高跟鞋的頻率是不是多了一點?幾次來出租房帶狗出去溜,都踩著高跟鞋,搞得自己一度覺得她又長高了。
高鞋跟配著過膝的半步裙,這是穿給誰看呢?跟她以前長褲平底靴的風格不太一樣嘛。
“應該不是會你。”趙澤君看了眼正在和牛肉棒搏斗的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