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媛其實想錯了一點,趙澤君那天很隨意的處理,并不是因為對她有任何不滿。
周娜被人摸了大腿,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這大腿自己摸摸也就算了,別人摸指定是不行的。但摸了一把,也犯不著打生打死的。
不要說張老師這種著名老色狼,即便是個道德品質在均線之上的人,比如說自己,如果有機會投資影視,遇到圈子里有姿色的小明星,你情我愿,也未必就一定不朝床上帶。
圈子就是這樣,誰他媽都別裝圣人,玩個把小明星算不上罪大惡極,只要你情我愿,再說了,男人把女人當商品,女人把男人當梯子用,說不定是誰玩誰呢。
當然,周娜不愿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風//.流行,下/.流就沒意思了。
要是她受了委屈,趙澤君當然會出面,可這個丫頭性子辣,有仇不過夜,當場就連抓帶打,外加一碗辣椒湯潑了回去,那個張老師即丟了臉,也出了血,周娜之后還有心思去抓美伊小姐的胸,就能看出來,她這口氣已經出了。
事情都過去了,難道還在家里大發雷霆,交代了軍子一句,讓水軍暗中留意網絡上關于張老師的言論,收收他的黑料,找個合適的機會爆出去就是了。
把周娜調回澤聯科工作,恰恰是對周媛媛的保護。
張老師的事給趙澤君提了個醒,自己現在的手還升不到娛樂圈,周娜遇到這種事,絕對不會是最后一次,總不能每次都讓周媛媛出面打圓場,背黑鍋。
即出于保護周媛媛,也是保護周娜,在自己手不夠長之前,把周娜調回來,跟著吉安娜,同樣能見世面學本事。
而且最近也實在太忙。
星星廠剪彩之后,緊跟著就是澤業廣場的開工奠基儀式。
和星星廠剪彩時候的低調截然相反,澤業廣場奠基儀式,趙澤君花了大力氣,熱鬧非常。
除了以趙澤君為代表的澤業集團本家,還有眾多媒體,省臺、市臺的記者,各家網絡媒體,人人封了一個大紅包;區里幾個能聯系的上的要害部門都派人出席,工商局、公安的一把手親自到場,區書記張大春和趙澤君一人一把大鐵鍬,對著鏡頭挖土擺拍。
整個建武市的幾條主干道,兩邊的廣告牌被趙澤君包了整整一周,騰飛社區廣場附近的幾條街,更是從頭到尾插滿了印著澤業廣場廣告的紅旗,進行鋪天蓋地的宣傳。
各路人馬送來的花籃幾乎能組成一個小型的花市,建武市和省里,稍微能拉得上點關系的企業家,趙澤君都發了請帖,光是用來接送客人的凱斯鮑爾大巴車,澤業集團就臨時租用了二十輛。
一時間,澤業集團四個字,幾乎一下子成了建武市的焦點。
為了制造出這樣的效果,老趙的投資絕不在少數,這是不可缺少的宣傳花費。今天宣傳投資越強力,未來澤業廣場商鋪價值就越高。
奠基儀式之后是酒會,在建武希爾頓酒店包下了整整一層大廳,自助餐形式。
大廳角落里,承業公司的歐陽靖身邊聚攏了一群年輕人,如果有非常熟悉蘇南本地圈子的人在場,就能看得出來,歐陽靖身邊的這群人,幾乎每個人的背后都有一個顯赫的家族或者公司背景。
但是這群人本身,在各自的背景集團中,卻又都不是核心,有的是副手,有的是第二代,有的則是裙帶關系。
“歐陽,瞧瞧人家,大手筆,一下子就把你的濱水家園比下去了。”說話的這人,赫然是德源集團的股東,賀葉青。
“賀總,你這個話又聽著那么像挑撥呢,非要用他來壓我?”歐陽靖滿不在乎的笑笑,說:“聽說前幾天,你和趙澤君的司機吃了頓飯?”
和趙澤君的司機吃了頓飯,這話說的罵人都不帶臟字……其他幾個人都忍不住笑起來,看著賀葉青的眼神帶著說不清的味道,憐憫,嘲笑,或者同病相憐。
賀葉青臉一紅,自嘲說:“那可不是嘛,如今咱們省的年輕人里,他趙澤君算是最出挑的一個,跟我們哪能坐在一個桌。”
“話也不能這么說。”天隆進出口的副總,也是孫總嫡親的四弟淡淡開口:“趙總的請帖,咱們在場的人都是有份的,咱們今天來,身份是嘉賓,而不是‘攜家屬’中的家屬吧。”
賀葉青臉又是一紅,他還真是‘家屬’。
趙澤君再交友廣泛,也不可能單獨給他發請帖,今天來,是牛勝利帶他來的,專門讓他給趙澤君敬一杯酒,算是揭過前幾天的尷尬。
“趙總這個場面鋪的大,光是這個酒會,咱們省圈子里的頭面人物,少說來了一半以上。”有人問歐陽靖:“房地產,尤其是商業房產,在宣傳這一塊可是大頭,能理解。對了,聽說你那個濱水家園的宣傳費用,占到總投資的三分之一?”
歐陽靖哈哈一笑:“小劉,你家是做廣告的,這瞞不住你,濱水家園的前前后后的宣傳費用,包括給下游公司的,的確有這個數。”
說著,看了眼遠處人群里,正在和張大春談笑風生的趙澤君,“說起宣傳策劃,你們金雀在全省都是頂尖的,澤業廣場也是找你們做宣傳策劃的吧?”
建武市最大廣告公司,金雀廣告的少東家劉總搖頭一笑:“這個真沒有。人家找了香江的大集團公司,一條龍服務。”
“也是怪了啊。”歐陽靖咂咂嘴,說:“剛才他在奠基儀式上說了,澤業廣場第一期的建設投資,就超過1.5個億,后續還要追加大筆建設投資。我聽說澤業廣場這塊地皮,貸了不到一個億。錢都用在建設上,他后期怎么宣傳?這種新模式的城市綜合體,蘇南省人沒怎么見過,搞預售肯定賣不動,也賣不上價錢。”
說著,拿起桌上放著的一份做工精美的‘澤業廣場’宣傳畫冊,翻了一頁,“喏,距離他開售商鋪還有差不多一年時間,按照現在的宣傳力度,這一年下來宣傳費用驚人啊。”
“那就不是我們公司需要操心了。”劉總聳聳肩,剛才說‘不關心’,話鋒一轉,緊跟著就有些幸災樂禍的說:“商業地產宣傳做不好,未來商鋪就賣不上價格,他這又是個新概念,除了北邊萬達嘗試過一兩次,全國其他地方尚屬首創,所以宣傳尤為重要。人家一個商業中心,加上地皮也就一個多億,他倒好,不算地皮,第一期就一個多億,這么舍得花錢,萬一知名度打不上去,未來的商鋪賣不上價格,趙總就等著直接破產吧。”
“破產不至于吧,最多是澤業廣場項目黃了,白忙活兩年。”歐陽靖卻是搖搖頭,說:“這位趙總穩得很,業務鋪得開,實業失敗了,大不了再去做互聯網,依舊是互聯網的新銳嘛。”
賀葉青說:“說不定到時候等商鋪賣不動了,他還會再找你們金雀公司做宣傳營銷。”
劉總哈哈一笑:“地產不是其他商品,從眾效應很明顯,要么一下子火爆起來,要么就一直冷清,開局不紅后期很難翻盤。真到那一天,澤業廣場砸在手里無人問津,就算他找我們,我們也得考慮考慮。金雀手下,至今還沒有失敗案例,招牌不能砸在澤業手里嘛。”
話語中,隱隱就流露出了對澤業和趙澤君本人的敵意,而在場的幾個人,卻并非都對趙澤君不滿。
比如天隆的小孫總,和趙澤君的私交其實還不錯,幾次進出口業務,都是他和趙澤君在直接洽談的。
歐陽靖見狀,擺擺手笑道:“你們幾個啊,別總想著人家倒霉。我才到建武市的時候,還不明白,怎么這么年輕就能和我王叔處成朋友,當時還有點不服氣,想和他憋一口氣。時間久了,越來越發現,趙總這潭水啊還真深得狠,咱們未必的看得透。”
“對對對,咱們就在一邊看看,不說話。水深水淺的,也淹不到咱們。”賀葉青笑了笑,“真有天水干了,那也怨不到咱們。”
大廳的另一側,趙澤君和張大春一起,接受了一個省臺的記者采訪,又私下聊了幾句,張大春還有工作,先走一步。
趙澤君送到門口,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牛勝利和丁嵐在一起,聊些什么。
“正說你呢。”牛勝利問:“你剛才當眾說,還要追加二期投資?”
“有這個想法。”趙澤君點了點桌面上的宣傳畫冊,說:“一期投資是城市綜合體,二期是圍繞著這個綜合體的配套設施,打造出一整個商圈。”
“攤子鋪這么大,不怕別人眼紅啊?”丁嵐尖尖的下巴一挑,笑問。
“眼紅倒是無所謂,做成了,什么都好說。”
趙澤君點了支煙,笑笑說:“至于攤子鋪的大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城市商圈注定了必須成規模,才能出品牌效應。這段時間是有點緊張,等澤業廣場商圈形成了之后,商業地產的大門也就正式敞開了,以后至少十年之內都會輕松順利很多。打基礎嘛,累一點也正常。”
“怎么樣,我就說他心大吧,聽這意思,建武市澤業廣場只是第一步,他以后是準備遍地開花,把澤業廣場開遍全國。”牛勝利對丁嵐說。
丁嵐抿嘴一笑:“我們女人眼皮子淺,哪比得上你們男人胸懷天下的。”
趙澤君微微一愣:“丁姐,怎么說?”
“沒什么,剛才還在說,我手頭有點閑錢,在你這投資,現在看,這點小錢恐怕你也看不上。”丁嵐笑道。
趙澤君還是知道好歹的,明白丁嵐的意思,想了想,說:“錢方面倒是不急,我自己想辦法,不過等澤業開盤,恐怕還真有事需要你幫忙。”
“行啊。”丁嵐眼睛一閃,戲謔說:“只要不是娶媳婦,其他事都能幫你。”
趙澤君干笑一聲。
丁嵐對自己不錯,相當不錯,各方面都給足了面子,能幫的從來沒含糊過。偶爾甚至連不太能幫的,她都會破例。
這當然不是因為一見如故,命中注定,更不是丁嵐被自己的霸氣所震,臣服跪舔。
丁嵐越是全力幫自己,越是能說明,她和牛勝利之間的‘聯盟’的很堅固,甚至不比自己弱。
即然如此,這位‘姐姐’,可以算得上‘自己人’,能用得上的,沒必要客氣。
至于丁嵐又開口說什么‘投資’,趙澤君的理解,一方面,的確是好心,幫自己解決資金困境。
再者,這位姐姐的賺錢模式很特殊,沒有自己真正的實業,尚菏看著光鮮,但不一定賺錢,她依靠的,好像是建立在尚菏基礎上的各種關系網的信息源,進行多維投資。
就目前知道的,丁嵐在省里幾百萬規模的投資,兩只手都數不過來,涉及七八個熱門行業。
這倒是很像風投公司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