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企業貸款比吃屎都難!
尤其是在金融危機的余波下更是如此。
國有銀行就不要說了,沒過硬關系,想都不要想,股份制銀行也是關卡重重,華元的存在,自然讓眾多中小企業趨之若鶩,業務一單接著一單,就跟不要利息似的搶著上。
甚至有些不缺錢的企業,都會有事沒事來打一桿子。
以至于歐辰都會覺得,趙澤君這次實在是‘大方過頭’了。
按照現在的利息,再提高兩三個點,照樣有大把企業愿意來貸款。
趙澤君本人善良與否,外人不得而知,不過作為一個企業家,在業務上‘發善心做善事’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外界很多人也覺得,趙澤君這么做,一來是配合市里招商引資的政策,二來是更好的控制南屏。
“這幾個點的利息倒是不重要。”
趙澤君擺擺手,說:“你在那邊,只幫我做好兩件事。第一個,觀察這些貸款企業,一番發現缺乏還貸能力的企業,哪怕沒有實際證據,只是你懷疑,都立刻告訴我;第二,華元會適當的加大貸款范圍和額度,你從中配合一下。”
“你是要做業績,在短時間內,把華元的業績做得漂亮?”歐辰也是歷練出來了,立刻就反應過來。
“是的。”趙澤君點點頭:“這個話,不要外傳,你知我知就可以了。”
歐辰心中微微一動,點了點頭。涉足到金融行業,后面的水太深,很可能就不僅僅是一個華元,甚至不是澤聯科金融事業部的事了,事關整個澤字系的大戰略。
這種事,趙澤君說多少,他聽多少,絕不多問;讓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必須要做好。
趙澤君見歐辰臉色明顯變得有些凝重,意識到自己把問題搞得過于‘神秘化’了,于是語氣放輕松了很多,說:“華元就是個藥引子而已,也不用太緊張。”
“嗯,我心里有數。”
說完了正事,歐辰又道:“原來咱們寢室的那個白駿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趙澤君笑了起來。
誰不記得,也不能不記得白駿啊。
上輩子,自己就是在給白駿打工,白駿老爹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領導,有實權,給白駿弄了個能源公司,說白了,就是幾個加油站。
白駿吃喝玩樂不管事,自己就在他那做個副總,什么大事小情都是自己一把抓,最后活活喝酒喝死了。
這輩子大學期間,白駿經常不在寢室,和寢室其他幾個人的關系很一般。
“老書記這么一調離,市里從上到下,有一批領導都受到了波及。白駿家老爺子提前退居二線,白駿頂不住中石油壓力,把公司連地皮帶土地一起賣了。上次來找我,想成立個模具加工廠,給市里幾家電器廠供貨,手頭還缺點錢,希望我從中給你說說,給他貸一筆款子,五百萬的樣子。”
趙澤君聽到這個話,心里有些感慨。
對于白駿,這個上輩子的老板,趙澤君最初的感情很復雜。
一方面,白駿雖然不管事,對自己的態度也談不上特別好,也不壞。如果沒有他,自己靠著原來那點死工資,根本買不起房,可以說上輩子能成所謂的‘成功人士’,要感謝白駿;
另一方面呢,畢竟是曾經的同床,上下鋪,在學校里對方樣樣不如自己,可離開學校出了社會,對方根本什么都沒做,天然就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階層。
趙澤君也是人,也有情緒,有些情緒,有些情緒甚至是很負面,很庸俗的。
誰遇到這種事,心里都會多少不平衡。
憑什么?就因為你老子是個處級干部,你這一輩子,就能啥事不干,過得比全中國大多數人都舒服?就能在同學會上,喝多了酒,當著那些老同學,一口一個小趙小趙的叫自己?
這輩子穿越過來的最初,尤其是在大學和白駿‘重逢’,澤閱和澤建都有了些起色之后,趙澤君曾經有些幼稚的想,早晚要在白駿面前揚眉吐氣。
不過,這個想法也就維持了不到半年而已,隨著發展得越來越好,眼界越來越高,趙澤君已經很久沒有想到白駿這個人了。
此時回頭,驀然發現,心里那點怨恨、不平已經完全不知去向。
要說還剩下點什么,反而是對這輩子那短短一年多,見面次數不多的大學生活、不算太深的同窗之情的懷念。
“你做主吧。畢竟都是曾經的室友,能幫就幫一把。”趙澤君笑笑:“如果華元不方便走賬,我個人借錢給他,別讓他知道就是了。”
說起同學,引出了不少往事,又和歐辰聊了聊大學的那些室友、老師、同窗們。
趙澤君這些年和大學故人接觸很少,歐辰稍微多些。
當年稱兄道弟的哥們,有的早已成為陌路,那時候暗戀的姑娘,也已嫁為人婦。
按照當年某位老師的話,生命就像一輛巴士,不停的有人來,也不停的有人下車,不知道下一程會遇到什么樣的人,也不知道身邊的人,何時會忽然離開,永遠無法再同行。
且行且珍惜,來者不負,去者不留罷了。
送走了歐辰,趙澤君揉了揉臉,把思緒重新拉回來。
既然華元的截至目前一切順利,就可以找包和平聊一聊了。
“包總,我趙澤君啊,最近有時間嘛?有些金融方面的事,想跟你當面請教……是,請你幫我出謀劃策參謀參謀,這方面你是專家嘛。”
趙澤君當天就飛了滬市。
華海證劵正在搬家,新地址在滬市最繁華的金融聚集區,和正在施工中的澤業廣場,直線距離不到兩公里。
包和平是秦沁的長輩,一見面,三句話又說到了秦沁。
在這件事上,老包的聊天方式,完全不像一個全國知名證劵公司的董事長,倒是和路邊摳腳下棋閑聊八卦的大叔沒什么兩樣。
“聽說秦沁最近一直都沒去找你,你們年輕人,是不是鬧情緒了?”
老趙被他問得一愣,秦沁好端端的來找我干嘛?再說了,她犯得著和自己鬧情緒嘛。
蹭飯安排工作這種事,一個喬欣云,一個孔慧,前者是偶爾小曖昧,后者是半個真情人,再來了個秦沁算啥?
打麻將三缺一?還是她們商量好了,三個來斗自己這個地主?
“咳咳,博客中國那件事,秦沁后期居中聯絡,幫了不小的忙。等她有時間,我請她吃飯。”趙澤君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
“你們年輕人的事,我是真搞不懂。不就上市敲鐘,帶了一個女性朋友嘛,多大點事啊。秦沁這個小丫頭,犯得著心里別扭嘛。”包和平說。
趙澤君覺得有點恍惚,我帶蘇昀敲鐘,秦沁有什么不痛快的?
這次真不關我的事,從到到尾,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撩過。最不喜歡那種不板著臉好像就沒法辦公事的女人了……
好在這些沒啥營養的對話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說到了正題。
“你想收購一家基金公司?”
這次輪到包和平被趙澤君搞得一愣一愣的。
澤字系朝金融發力,在包和平看來,是早晚的事,即便不知道趙澤君到底想做什么項目,但包和平并不意外。
可是,也沒必要收購吧,那么多優秀的基金公司,大可以合作,合作模式都是現成的,即簡單安全,又不用巨額投入。
要吃雞蛋,還專門去養一只雞,這未免……
這未免,野心勃勃,或者說雄心勃勃。
“趙總,你這次是要有大動作啊。”
包和平眼神一閃,饒有興致的說:“直接收購基金公司,動作是不是太大了點?別的不說,光算經濟賬就是一筆天文數字。你如果真的想把控制權掌握在自己手里,完全可以去申請牌照。依我看,你去申請,問題應該不大。”
“自己申請牌照,過于耗時。”
趙澤君說:“從申請到批準至少需要一年半的時間,新基金公司往往還要經歷幾年的虧損期。再者,這不僅是一個牌照的問題,還有團隊,組建培養一支成熟的隊伍,也需要時間和精力。因此,我想了想,收購比自己開辦新公司效益立竿見影。不過,我對國內的基金公司,了解的都很皮毛,想請您幫我參考參考。”
見趙澤君決心已定,包和平也就不再多勸。
“你要收購的話,有兩個法律問題你先要解決。”
包和平說:“澤聯科是境外公司,不允許直接在境內控股基金。這是其一,第二,按照新規定,基金公司的大股東,必須有從事金融行業管理的成功經驗。這兩條是死的,細節上可以討論,但是大原則上繞不過去的。”
“這沒問題,澤聯科在放這方面已經根據相關法規,提前做好了準備。”趙澤君點點頭。
成立華元,寧可少收利息,也要讓華元的業績好看,就是為了收購基金做準備。所以才會和歐辰說,華元只是一個藥引子。
“哦?”包和平眼睛一亮,指了指趙澤君笑道:“看來你這次是有備而來,志在必得啊。還跟我這客氣,說什么了解得都是皮毛。”
“基礎工作還是要做的嘛。”趙澤君也笑了。
“這樣的話,理論上沒問題。”
包和平點點頭:“這幾年互聯發展很快,要是說合作,倒是有很多基金公司愿意和互聯大戶聯手,你澤聯科也算是行業內的巨頭了。不過……”
頓了頓,說:“但是大型基金公司、銀行系基金公司,不太可能拿股權去抱互聯的大腿,你想要收購,不光是花錢的問題。”
說著,看了眼趙澤君,又補充說:“即便對方愿意,像華夏、廣發這樣的成熟優質基金公司,給你收購,你也沒錢。你總不至于把澤閱賣了吧。再者,基金公司只是運營管理基金,并不是基金的所有者,短時間內很難有爆發式的收入,很多還會虧本,如果一次性把全部資金都投入下去,太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