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斐報了一個數字,趙澤君想了想,點頭說:“還不錯,和去年光線傳媒上市時候差不多,比華誼兄弟差點。不過絕對是一線民營電影公司了。對了,你們兩個,哦不,我們三個,持股共計多少?”
“欣龍多點,我少點,你跟我一樣,加在一起,大概在55左右。”夏斐呵呵一笑,開玩笑道:“怎么,嫌少啊?”
“這倒不是。”趙澤君說:“我是在想,欣龍電影有今天,我的確做了些事,這個呢,你我欣龍三個人都是清楚的,外面人就不知道了,證監會那邊更不清楚。我莫名其妙拿了這十幾個點的股份,說不過去吧。”
“這個你不用擔心,證監會那邊能打通。”夏斐無所謂的說。
“我知道。”趙澤君道:“不過欣龍上市,沒有任何毛病,沒道理因為這點小事橫生枝節,留下不必要的麻煩。這樣吧,股份我拿著,但是我出錢買,等于是你們兩把自己手頭股份現金轉讓給我,這就無話可說了。”
“老趙,你什么意思嘛。”夏斐更莫名其妙了,“我兩又不是過不下去了,也不急著等錢用,要你這個錢干嘛?”
按照趙澤君的說法,他要拿出來差不多十個億,這筆錢不是投入到欣龍影業之中,而是給夏斐和喬欣龍兩個人。
“什么意思,你兩窮唄。”趙澤君呵呵一笑:“都是一起混的,你兩這身家都跟我差著數量級了,我看不過眼,提攜提攜你們。”
“老趙,你到底什么意思?”
“人總是要為將來考慮的,晴天時候想想下雨,在位想想退休。這筆錢和之前的股份什么的,你就當給后代和自己晚年存錢了,有什么不好?這錢合理合法,你干嘛不要?如果沒來由就給我股份,那才叫不合規。”
趙澤君這么一說,又提到了‘之前’的股票,夏斐頓時恍然。
“你這個人啊,讓我怎么說你好……”夏斐指了指趙澤君,眼神中,有些無語,也有失落和玩味的情緒,搖搖頭說:“這么多年朋友,你還來這個,跟你講一句掏心窩的的話,我有時候在想,你這么多年,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趙澤君看著夏斐,沉吟了幾秒鐘,走過去并排坐在一起,掏了一支煙給他。
夏斐擺擺手:“戒了,鄔夢琪看到我抽煙就哩嗦的,干脆戒了,省得聽她煩,對我自己身體也好。你看我胖成這樣子,估計再過幾年,一身毛病就要出來了。”
“那就多去健身。”趙澤君應了一句,才回到剛才的話題,說:“就是因為這些年,越來越把你們當朋友,所以才會這么做,為你們考慮。欣龍那邊,其實我不擔心,這筆錢,包括那些股份,給不給他,他將來都餓不死,都能活的不錯。你不一樣。”
“你這話講的,我怎么不一樣,哪里不如他?”夏斐一瞪眼。
“論政治眼光格局,籠絡人才,你比他強;但是說經商處人,你不如他……”
見夏斐要反駁,趙澤君似笑非笑的打斷了他,說:“你別急,我給你舉個例子。就比如欣龍,他跟我講話,不管是我們最初認識的時候我就是個不大不小的老板,還是澤字系發展到今天的規模,他從來沒有用手指著我說過話。”
“啊?我有嗎?”夏斐一愣。
“你看,這就是習慣問題了。不是說你不如他,而是家傳不同,術業有專攻,你們從小生活長大的環境不同,個人的特點也不同。不是誰高誰低問題,你指指我,我也不會放心上。不過夏斐你要知道,宦海沉沉浮浮,誰都說不準,你既然經商,就要去考慮一些未來的事。不說沉,就說浮吧,你父親調回去了,高升半步一步的,你這個直系親屬,怎么自處?難道還要在國內拋頭露面當企業家,把你父親置于何地?”
話說道這個份上,不需要講再深了,夏斐能明白過來,如果不是真把他當朋友,趙澤君沒必要講這么深。
如果僅僅為了求夏家辦事,以他們目前的關系,趙澤君開口,其實沒什么擺不平的。
“給你說得我心里毛毛的,以前還挺盼著我家老爺子升,現在這么一講,倒是維持原狀來得好。”夏斐無奈笑起來說。
“所以你更不能亂來。錢這一塊,欣龍的安心錢足夠你賺了,以后心思也不妨多朝慈善方面走一走,不一定是國內的慈善,全世界有很多公益機構值得關注。”趙澤君說。
“得,過兩年,我去非洲普及九年義務制教學,要不就去大草原保護大象!”夏斐哈哈一笑。
“這真不錯,與世無爭,又得名氣。”趙澤君笑道:“你真要去,我來出錢支持。”
夏斐和趙澤君聊未來的時候,一個已經被公認沒有未來的人,出現在滬市。
吳鵬飛。
德源集團之爭后,幾個主要人物都離開了牛家核心圈子。
吳鵬飛在當時的地位很尷尬,看起來他是核心人物,代替了牛勝利成為董事長,但誰都知道,他就是一枚棋子而已。
相對于一般的所謂白領,有著留學、海外大公司高管經驗的吳鵬飛身上金光燦燦,但是在德源集團主權之爭這一層級的爭斗中,沒有了吳翠萍等人的支持,吳鵬飛完全就是一條喪家之犬,沒有任何價值,也不再有威脅。
因為這件事,他在國內的前途也基本斷絕了。像他這個層次的人才雖然難得,卻也不是鳳毛麟角,哪怕是國有巨型企業,也不會為了得到他的‘才能’而去直接得罪當前的澤字系。
所以事后,吳鵬飛就淡出了人們的視野,他的去向也無人得知。無論是澤字系還是德源,勢力再大,畢竟是企業,打擊敵人主要還是以商業上消滅,不可能動不動就玩消滅這招。
趙澤君派人關注了他一段時間,發現他重新回美國,并且開始求職,于是就撤了觀察人員。
可是誰也沒想到,他此時居然又回到了國內。
而且是出現在滬市郊區靠海的一片郊區的廢棄工廠里。
他一進門,就四周張望,似乎在尋找什么人。
“吳哥,好久不見!”
二樓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