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時間定在三天之后,那時恰好是今年升學試報考的截止日期,如果第五聽云沒能勝了范進,那么他將再沒有機會報名。葛云海這一手,玩得可真絕,表面上看他的確給了第五聽云機會,可第五聽云也就只有這么唯一一個機會了。
葛云海這是想提前把第五聽云剔除出學部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從第五聽云的立場來說,這倒也沒什么。他既然立了大志向,若是現在面對范進這么一個小孩子都不敢迎戰的話,那還談何升學試上一鳴驚人?談何一人抗衡整個刑部,揪出欲加害第五家族的幕后黑手?
于是,第五聽云爽快應道:“好!”
“好?”葛云海完全沒料到第五聽云會這么干脆,眉毛微挑,怔了一下后才哈哈大笑,“好,那就一言為定。在座的各位幫忙做個證,你們的老師我還是很體諒學生的。”
后面的話他是對著門外還在排隊的學員們說的,他相信只要門外這些人清楚了范進與第五聽云武比的事情,那么用不了多久,全校所有師生都會得知的——八卦在任何時代都存在。
第五聽云不再理會葛云海師生二人,轉身直接走了出去,在門外或驚奇、或懷疑、或佩服、或嘲諷的目光中,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些人會不會傳播消息,會怎么傳播消息,他完全不在乎,他現在迫切地需要提升實力。
在他看來,要想短時間內提升實力,只有從兩方面入手。第一,抓緊一切時間提升淬體境的級別,爭取在三日后能夠完整運轉九十個周天(相當于正常人的三十個周天),只有這樣,他才能極大限度地縮小與范進的體質與元力差距。
至于第二嘛,那就是盡量弄一兩本武技。雖然按照炎華帝國慣例,武技是要靈玄境之后才正式接觸,但通過上一次師賦的教導,他覺得提前掌握一兩門武技很有必要,別人沒有而他有,這很有可能就是武比時翻盤的關鍵!
沒辦法,師賦不在,又不好意思再去麻煩何月明,他就只能自己摸著石頭過河了。
為了能夠成功報考,為了能夠盡可能擺脫刑部,第五聽云只有拼了。
回到單人宿舍,第五聽云取下掛在墻壁上的離人劍組,他摸著泛起微光的離人劍和黯淡的另外兩把不知名的劍,心中默念:接下來三天,你們可別調皮了。要是你們出了紕漏,老/子就把你們扔回薪柴臺吹風去。
他系好劍袋,負好三劍,未來的日子里,他決定劍不離身。本來就落后三年之久了,他唯有用加倍的時間去補上以往的空缺,唯有如此,他才有希望追上那些昔日的“舊友”。
心念已定,他也不拖拉,當即就盤腿坐臥下來,手掐印訣,全神貫注地開始了冥想。
又是頒獎又是報考的,折騰到現在天已經快黑了,今天去淘武技不可能了,他索性全身心投入冥想之中,其余事明天再說。
屋外的光線漸漸變得昏黃,一波又一波人路過他的宿舍,期間偶有兩三個人會駐足一會兒,聊些與他相關的話題。然而這些,他全沒有注意,他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數字在不斷增長:三十、三十一……三十五……四十、四十一……
正當他運轉到第四十五個周天之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讓他不得不退出冥想。
“何老師?”打開門,第五聽云一下子就看到了何月明。
何月明同時也在看著第五聽云,她尤其注視著第五聽云背后的三把寶劍,多看了幾眼,甚至連匆匆而來的主要目的都忘了。炎華帝國習劍的武者不少,放眼整個山海界,劍士也絕對不缺,可像但無疑這樣一人負著幾把劍的情況,饒是何月明也沒見過。
常人能練好一手劍已是難得,而有天賦的左撇子說不定能練好雙手劍,可三劍在背,應該沒人可以同時把三劍運用得心吧?不論什么人,他也只有兩只手啊!當然,這只是何月明作為一個靈玄境的武者所能理解的極限。
“何老師?”見何月明杵在門外,也不進屋,更不說話,第五聽云小心地喚道。
“嗯?”何月明這才收回視線,記起正事,“你怎么糊里糊涂地入了葛云海那廝的套兒了?”
看著何月明滿臉的擔憂,第五聽云知道,今天下午在葛云海辦公室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南蜀學院。
“我不是說過嗎?若是那廝為難你,你盡管來找我,我幫你搞定。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報名對你很重要……”
“謝謝老師。正因為我知道很重要,”第五聽云望著何月明的眼睛,以罕見的嚴肅語氣說道,“所以我才必須自己解決。若是連范進我都打不過,那我有什么資格去爭帝星七校?我有什么資格取得武神殿的徽章?是,葛云海是在刁難我,但他越想踩我,越想把我趕出學院,我就越要告訴他,沒那么容易!”
打敗范進,僅僅只是開始而已,他握著拳,目光堅定。
良久之后,何月明才輕嘆了口氣,她突然間覺得,第五聽云以后的路已經完全不需要她了,這孩子真的長大了……有些欣慰的同時,她也有些心酸,這孩子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吧。
“你有把握吧?”她沒有用疑問的語氣,反而反問道,這足以說明她的潛意識已經對第五聽云有了不小的信心。
第五聽云斂去嚴肅臉,爽朗笑道:“算是有吧。范進只是個小孩子而已啦~”
“你也只是個小孩子!”何月明沒好氣地拍了拍第五聽云的頭。
“真的不需要幫忙?”轉身臨走之際,何月明追問了一句。
第五聽云微笑搖頭:“若是真有需要,我不會和老師客氣的。”
目送著何月明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遠處的燭火撲閃撲閃的,就仿佛是他第五聽云此時的際遇一般,一閃一閃,隨時都有可能撲滅。第五聽云深吸了口氣,仰望著繁星點點的星空,自語道:“這是第五族的事,無論機會多么渺茫,無論結局如何,我都要挑,我都要扛。但你不同啊,何老師……”
倚門望星空,孤苦紅塵中。看今少年郎,聽云又聽風!
八十年內敢立潮頭,幾千載后水還東流,凡人名已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