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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祭奠

  四天之后,一個身負三把寶劍的少年,牽著一匹微有些跛腳的白馬,鉆出了三川省最西邊的原始叢林,來到了三川省極西的安雅郡城。

  “總算到了個有人的地方。”

  第五聽云望著巍峨的安雅郡城城墻,小聲地嘀咕著。按照他記憶中的印象,三川省和嘉陵省乃是毗鄰的省份,只要一路向東橫穿三川省,就能抵達嘉陵省。在原始叢林里兜兜轉轉了四天,天為被地為床的“原始生活”總算是到頭了。

  他用泥土和草漿稍微喬裝了一番,然后把馬留在叢林處,自己混在大道的人群里,朝安雅郡城的城門走去。來到城門下,他看了看城門兩邊的布告欄,并沒發現意料之中的通緝令。

  “城民守則二十條。”

  “安雅郡城的賦稅說明。”

  “通緝令:茲有竊賊團伙一窩,人數未知,入城民眾請注意自身錢財……”

  將城門兩邊張貼的所有布告都快速瀏覽了一遍,待確定了沒有關于他的通緝令后,他才回到叢林里把跛三馬牽了出來,大搖大擺地進了城。當他經過城門時,守城的士兵還在打著呵欠,壓根兒沒注意進城的人。

  “不對啊,難道我的‘紅色通緝令’已經撤銷了?”

  第五聽云一邊往城內走,一邊納悶道。

  “不應該啊,難道說大鬧了天門一場,反而讓刑部把我的通緝令給撤掉了?媽的,怎么去了趟別洞天宮,回國內后事事都透著詭異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暫時放下心中的思慮,找到城內的集市,先把這幾天在原始叢林里搞到的不少獸皮獸甲標價賣了。然后用得來的銅幣置辦了一套衣服,買了一些能夠長期儲藏的干糧,做了這些后,他牽著跛三穿過安雅郡城,直奔東方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憑借跛三馬的腳力,他很快就穿過了大半個三川省,足足七八個郡城下來,他竟都沒有發現有關于自己的通緝令,這讓他隱隱覺得嘉陵天門城那場風波的風聲已經過去了。

  花了七天的時間,第五聽云終于橫穿了三川省,來到了三川和嘉陵交界的地方。距離升學試只有四天左右的時間了,粗略計算一下,以跛三馬如今的速度,趕回到第五城應該不成問題。

  可就在進入嘉陵省省界的時候,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在嘉陵省最西邊的昌潼郡城的城門外,赫然張貼了第五聽云的紅色通緝令!好在他進城的時候,那些守城和巡邏的士兵們并不怎么專心,他才混在人群中進了城。

  有了第一張通緝令的出現,接下來的幾天,他就格外地小心謹慎起來,一旦發現郡城的守衛比較森嚴,他寧愿從城外的叢林繞行。三天后,他終于潛入了渝陽郡,時至傍晚,他決定先不回南蜀學院,而朝著南蜀山外圍走去。

  “看樣子,在嘉陵省我還是通緝犯,只是外省的通緝令被撤掉了而已。不過看那些守城的士兵,想來這么久了,他們也早就放松了警惕,不然我可不能這么輕易地回來。明天一大早,我必須得盡快趕回南蜀學院,刑部的通緝令還在,那就只有學部比較安全……”

  心中念頭急轉之際,一人一馬來到了一座小木屋前。

  這里,正是當初第五聽云在南蜀山歷練時,和白易兵、白潔爺孫倆一起生活了一個月之久的地方。

  “吱呀。”

  第五聽云推開已經積了些灰塵的木門,按照記憶摸索到了屋子中間的木桌,找到放在桌上的松油燈和火石,先點燃了燈。燈芯還能用,只是燈碗里面積滿了灰塵,而且還有許多屋頂上的茅草掉了下來。

  環視四周,一些墻角已經掛滿了蜘蛛網。這才一個多月沒人打理,沒想到這里已經荒廢成了這樣,時間還真是最無情的啊。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后點了只火把,到內屋找到埋在墻根下的一壇酒,挖出來后,他左手抱著酒壇出了門,來到木屋旁。

  木屋旁,是墳頭已經冒起了些草的墳墓。

  他把火把插在地上,直接席地而坐,拍開酒壇上的泥封,頓時一股酒香飄了出來。

  不知何時,他不再喝茶,而開始喝酒。

  十多天前,他在徐虎的墓前站了一晚,那個晚上,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自己站在那里,然后天很快就亮了。天亮之后,他沒有回到虎煞營,也沒有和李傾城道別,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道不道別其實根本沒什么關系。

  今天,他似乎又想在這里坐一晚上。

  提起酒壇,他先往身前的地上倒了些酒,然后才舉起酒壇灌了自己兩大口。酒液入喉,還是一如既往地辛辣,但他似乎已經習慣,想當初他第一次飲酒時的窘境,和現在飲酒如喝水的樣子比起來,他不得不慨嘆,有些人的成長真的是看得見的。

  帶著自責,帶著憤恨,帶著迷茫,帶著堅定,帶著信心,他回來了,而且回來的第一時刻,他就來到了這里,祭奠白易兵。

  林風吹拂,周圍樹葉沙沙作響。

  第五聽云醒來,從地上爬起時,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上。

  看著身旁早已熄滅的火把,看著另一邊倒扣在地上的酒壇,他使勁甩了甩頭,這才清醒許多。進屋找到鋤頭和鐮刀,幫白易兵墓前墓后的雜草清理干凈后,他頭也不回地策馬而去。

  南蜀山還是當初的南蜀山。

  可第五聽云不再是以前那個軟弱、無能的廢少爺。

  這幾個月來,絕對是第五聽云人生的重要轉折點,不論是從心性,還是從武道修為來說,他都有了不小的進步。而在其漫長的生命旅途里,他已經邁出了艱難的第一步。

  渝中嘉慶學院、天門李府、西南邊境南疆帝國、別洞天宮、伊緬帝國、嵩陽子……這些地方和勢力,都給他前進的腳步產生了不可忽視的阻礙,但他憑借自己的拼搏,努力,不屈,再加上一些運氣,將這些阻礙一個一個打敗,并把它們全都踩在腳下,當做了墊腳石。

  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從淬體境圓滿,一路突破到納元境五重天,這種速度已經堪稱驚艷。雖然和他的同齡人相比,他依然還是有著差距,就連他的弟弟第五聽風,目前境界都在其上,但他并不著急。

  他始終堅信,自己不過是起步晚了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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