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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博大精深

  不講道理?

  當客棧老板聽到第五聽云竟和這群公子哥大講道理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這第五聽云實在是個毛頭小子。天子腳下,炎都神京,當然講道理,可諳于世故的掌柜老板知道,神京城的道理可和外地的道理不一樣。

  這里的道理,是由這群公子哥定的。

  外地的道理,才是天下人定的。

  “哦?”那居于東位的吳家公子挑了挑眉,終于正視著第五聽云,帶著三分微笑七分冷嘲說道,“講道理,我們吳家當然講道理。老板,我記得你們這里好像有一條規矩吧?”

  老板心道“看吧,你小子不識時務”,連忙點頭哈腰地答道:“是是是,是有一條規矩……”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吳家公子想干嘛,自然也猜不到吳家公子所指的規矩是什么,不過他是人精嘛,自然只說三分話,余下七分全留給吳家公子發揮了。

  吳家公子立即接口道:“這家客棧規定復姓的人住店不得超過……”他一邊說一邊望向客棧老板:“不得超過幾天來著?”

  老板這時當然懂了,硬著頭皮回答道:“五天,不得超過五天。”他只在心中略一合計,就把第五聽云住店的時長說了出來。

  “那他住了幾天了?”吳家公子甚至連手都懶得抬一下,對著第五聽云努了努嘴,問道。

  看了看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的老板,第五聽云輕嘆了一聲,直接替老板回道:“今天已經是第六日了。”

  “你可是復姓第五?”吳家公子又問。

  “第五聽云。”第五聽云毫不猶豫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啪,吳家公子拍了一掌,突然厲聲說道:“你看,我們吳家可是很講道理的。老板這里的規矩,那便是神京城的規矩,你既然存心打破,又哪來的資格和我講道理?”

  說完不等第五聽云再次張開,就對著牛奔說道:“牛奔,讓他滾蛋。”

  掌柜老板見這里已經劍拔弩張,早就縮了回去,躲到了柜臺后面。他伸出小半個頭注意著這邊的局勢,心里只是祈求著不要在他客棧里大打出手,操辦桌子板凳可又是一樁費錢的麻煩事兒。

  牛奔叫了一聲“得嘞”,然后拔腿就要往樓上走。可第五聽云這時直接橫跨一步,擋在了樓梯口上,也正好擋住了牛奔,他的語氣不再平淡,而帶了幾分冷意:“牛兄,牧坤知道你來嗎?”

  一聽這話,牛奔那藏不住想法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他的眼睛里閃現出了一抹難以言明的色彩。他揮了揮拳,掩蓋住了他的慌亂:“小子,吃你牛爺一拳!”

  從牛奔的反應來看,最起碼牛奔是受了牧坤的指示。而第五聽云同時注意到那吳家公子的神色,倒不像是因為牧坤的緣故。要么真不是牧坤在后搗鬼,要么就是這吳家公子城府不淺。

  然而,就在牛奔剛剛發力之時,樓上突然響起一道慵懶的聲音:“大清早的,還能不能讓人耳根子清靜一下!”這聲音雖然顯得慵懶,但聲音傳播下來,似乎有種特殊的力量,正是這力量,讓牛奔剛剛揮出的拳頭靜止在了空中。

  再看牛奔,他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汗,竟不能動彈了。

  “不動金鐘印!”這時,吳家公子身后的兩名護衛皺眉喝道,“敢問閣下是哪路高人?”

  樓上再無聲音傳來,不過第五聽云卻是笑道:“不管哪一路,反正和你們不是同一路。”

  “我們走。”

  吳家公子面色倒是沒有太多變化,他起身,在桌上放了數個金幣,然后當先邁步走出了客棧。同桌其余三人也都起身,追了出去,然后才是他們各自的護衛隨行。吳家公子剛走出門,就聽得身后有人問道:“少爺,牛奔怎么辦?”

  “抬回去。”

  吳家公子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后,揚長而去。

  不過在第五聽云的眼里,這群公子哥倒更像是落荒而逃。尤其是最后兩個護衛扛著牛奔,就像扛著一桿標槍般,更讓第五聽云感到解氣,他心里不由得對他那師傅的實力更加崇拜。

  待吳家公子一行人走遠之后,老板才從柜臺后面站直身子,原先只露個天靈蓋在外面,現在倒露出了肩膀。

  “掌柜的,你的錢。”

  第五聽云把吳家公子留下的金幣拿到了柜臺。

  可老板連連擺手:“不,不不。這可不是我的錢,你若想要就拿去吧。”吳家公子臨走時雖然表現得云淡風輕,但老板怎會不知這些富家公子心里怎么想的,沒有趕走第五聽云,吳家公子輸了賭局不說,更重要的是丟了面子。

  在神京城,面子大于一切。

  尤其是對吳家、葉家、寧家這些大家族,你駁了他的面子,他可是會和你拼命的。

  所以這錢,老板可不敢收,至少光天化日之下不敢收。不過那些金幣放在柜臺,第二天一早就不見了,老板為此還特意責問了店小二,卻都不了了之,這都是閑話,暫不細表。

  “老板,問你個事兒。”第五聽云趴在柜臺前,說道。

  對于敢和吳家公子直接叫板,而且還和傾城公主相識的人,老板再瞎也該重新掂量第五聽云的身份了。于是,他哪里還有半分老板的樣子,點頭哈腰就像個打雜小廝:“客官,你請說。”

  “剛剛這吳家公子,可是如今商部部長的親生子?”

  “客官為何這么問,不是親生子他敢這么橫……啊不,”老板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改口道,“當然是親生子。吳部長雖然年邁,這膝下卻兩次老來得子。算起來啊,吳部長的長子都已經快四十了。五部之中,也就吳部長還死抓著商部不肯退身,像葉家……扯遠了,不說了。”

  第五聽云問道:“我記得吳家還有一個吳蔚觀,和剛才這位什么關系?”

  “你說吳蔚觀啊,算是兄弟關系吧。”老板不愧是神京城的老油條,對各家事情如數家珍,“不過他們一個嫡出,一個庶出,雖然都是吳部長的親生兒子,但待遇終究還是差一些。”說著說著,老板終究還是忍不住,壓低聲音說道:“像這吳蔚言,就剛才這位,他是吳部長的原配夫人所生,深得老夫人和吳部長寵溺,所以行事才敢這般。”

  “而吳蔚觀,雖然和吳蔚言同年降生,不過終究是小妾所生。吳部長雖然疼愛小妾,但在老夫人的窺伺之下,到底不能給吳蔚觀太多關愛。”

  第五聽云聽著,不禁笑道:“這吳部長還真是……老當益壯啊。”

  “那可不是,聽說吳部長能夠‘博大精深’的秘訣,還是找我們城西的華藥師求得的呢?據說啊,”老板說起花邊來,頓時就把剛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凈,“華藥師開了幾幅壯、陽的方子,吳部長現在每天都還在用呢。”

  “博、大、精、深?”第五聽云愣了一下,沒怎么懂老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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