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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陳山倒的簫

  完鑒妃厚顏無恥還帶著些葷的話剛說出口沒多久,那些忍不住暗罵這貨一聲“牲口”的人還沒來得看清這個猥、瑣的黑少年,身后就有一道不懷好意的聲音傳了過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死黑豬還想拱白菜。”

  這話一出,周圍那些人頓時一副幸災樂禍想看好戲的樣子。

  第五聽云微微轉頭看了一眼,卻因為燈光只打在舞臺上,所以并不能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不過借助舞臺那邊反射過來的些微燈光,他能確定對方身子骨不小,而且聽那人說話,就知道絕不是初入瀟湘的新生。

  完鑒妃咧著嘴露出他那對他來說白的過分的牙齒,一點兒也不在乎地調笑道:“兄弟,要不你吐個象牙給我看看?老子跟朋友說話,又沒跟你這犢子拉家常,你搭什么腔?”

  末了完鑒妃還說了一句剛從第五聽云那里學來的嘉陵方言,搭腔的意思就和插嘴差不多。這黝黑的猥、瑣少爺說完還不忘對身旁的第五聽云揚了揚眉,似乎在問“看,我學得不賴吧?”。

  “你……”那坐在后面兩排的人就要發怒。

  可完鑒妃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依舊咧著白牙道:“大家的嘴里都是吐不出象牙,我看你也不像是已經吃到天鵝肉的肥蛤蟆,一個德性,你他媽有什么資格一口一個狗嘴,一口一個癩蛤蟆?”

  一直和第五聽云、雷奉翔言笑晏晏的完鑒妃,突然之間爆發出這么犀利的詞鋒,這倒著實出乎第五聽云的意料。只不過這家伙嘴里確實不干凈,蹦出十句話里面有五六句都是以臟話開頭,也不知道這貨明明年紀不大怎么越看越像是市井流氓。

  那坐在后面隱在黑暗中的人被一頓搶白,更是氣得直咬牙:“好,有種,你等著。”

  放出這句狠話之后,那人便不再出聲。而周圍的人見識過了完鑒妃那冷如刀子的詞鋒后,都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臺上,畢竟誰也不想和一個看起來囂張跋扈的猥、瑣少年發生一丁點的摩擦。

  “夠猛。”雷奉翔沖完鑒妃豎了個大拇指。

  “那是當然,男人一輩子,至少有三樣東西不能軟弱。”完鑒妃即便是與人罵架也是笑著露出牙齒,這時候吹起牛來自然不會把白牙遮回去。

  雷奉翔很配合地問道:“哪三樣東西?”

  “嘴不能軟,拳頭要夠硬,再就是胯下那玩意要猛。”

  對于完鑒妃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說出的這三句話,白潔直接沒有聽懂,而第五聽云和雷奉翔則都笑著偏過頭去,與其去被完鑒妃這猥、瑣黑人用葷話臟耳朵,還不如看臺上曼妙起舞的薛寒露洗眼睛。完鑒妃說話聲音一直不小,惹得周圍好幾個師姐大罵一聲“流氓”。

  突然,簫音起。

  第五聽云活了十七年,以前還是第五大少的時候,也曾接觸過琴啊,簫啊之類的常見樂器,所以這聲音一出現在大廳里他就本能地聽出了那是簫聲。簫、琴、笛、琵琶、箏……這些樂器他雖然不見得會玩,但辨認音色還是很準確的,要不然就對不起當年深入一個小家族大少的身份了。

  簫聲漸入,音調漸升,一點兒都不突兀。

  好些沉浸在薛寒露的曼妙舞姿的學員,甚至都對這不知何時切入進來的簫聲全無察覺,就好像從薛寒露一出場就存在似的,也像是從來就沒存在過。單憑這一點,弄簫之人功底就已不淺。只可惜那一束燈光始終只是照射在裊娜的薛寒露身上,并未轉向那像是從角落中傳出來的弄簫之人的所在地,這讓第五聽云難免有些遺憾。他聽過第五城最好的青樓中的橫笛聲,也聽過神京城煙柳亭上李青蒼的撫琴聲,他說不出誰好誰壞誰優誰劣,但他都挺喜歡。

  不知道是不是這大半年來的奔波,讓突然聽到這一曲簫的他心生出些許安寧,從而對今天才算正式踏入的瀟湘學院有了那么幾分歸屬感。

  曲子是迎合薛寒露舞蹈的曲子,纏綿陰柔,不疾不徐。

  第五聽云從來不敢說自己志趣高雅,他也說不出這首曲子和這段簫聲有什么好,但他知道自己的喜惡。這隱在幕后不辨面目的人吹出來的簫,就和那光彩照人然而他卻還沒有正兒八經瞧過臉蛋的薛寒露的舞一樣,他喜歡。

  曲落,舞終,美人謝幕。

  緊接著這一簫一舞之后的節目,似乎是一段戲曲,這種流行在神京那邊的戲劇表演形式,雖然頗受老一輩人的青睞和喜愛,但對比第五聽云大不了多少的瀟湘學院的學員來說,實在是難以得到鐘情。第五聽云看臺上那些表演的人大概和自己差不多年紀,想著看來蘿卜青菜各有所愛這句話確實不假。

  憶起郭廂師姐曾經和他說過,瀟湘學院包羅萬象,鼓勵學員發展各自的興趣。當時他不以為意,今天才真正領悟到什么叫做海納百川的包容性。在當今這種只有修煉、武道大行其道的局面下,瀟湘學院能專門花時間花財力為學員們提供類似這樣晚會性質的活動,足以見學院執掌者胸襟度量。

  同樣對臺上戲曲不感興趣地雷奉翔和完鑒妃,這時又開始聊起天來。第五聽云坐在一邊,驚嘆于這兩個跟他同一天入學的新生對瀟湘學院的情況掌握得就像是老生一樣。

  完鑒妃似乎還在回味著薛寒露的纖細腰肢,舔了舔嘴唇,道:“媽拉個巴子的,要是有朝一日我也能吹、簫一曲,讓薛寒露那妞伴舞,那可比按在床上要更加得勁。”

  周圍習慣了完鑒妃驚人話語風格的學員們,都眼睛望著臺上,豎起耳朵聽的卻是完鑒妃說出的話。

  雷奉翔笑了笑,說道:“就你?你知道弄簫那人是誰嗎?”

  “母雞(不知)啊。”完鑒妃又學著雷奉翔粵江方言答道。

  雷奉翔對這猥、瑣的貨無可奈何,自顧自說著不知道從哪里打聽來的消息:“那人叫陳山倒,你剛到學院,或許沒聽過這個名號,但你既然知道薛寒露,就應該知道薛寒露加入的打虎盟。”

  瞥了雷奉翔一眼,一邊腹誹著“說得你好像不是剛到學院的一樣”的完鑒妃,一邊問道:“莫非,你說的這個陳山倒也是打虎盟的一員?”

  “他不僅是打虎盟的一員,還是打虎盟最早的骨干之一。這個四年前橫空出世的聯盟,僅用一年時間就殺進了瀟湘學院三十七個學生團體的前三甲,與那和學院幾乎同樣年代成立的‘瀟湘之虎’近乎平起平坐。這樣一個聯盟,你覺得陳山倒是個怎樣的人?”

  聽罷雷奉翔的話,饒是面對挑釁和謾罵毫不留情罵回去的完鑒妃,這時也勾了勾嘴角,出奇地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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