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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撐天

  圣境出口不復存在。

  圣境天地規則崩壞,天塌地陷。

  被留在圣境之中的這些修者,不禁都顯現出絕望之色。如若這片天真的坍塌下來,那么這片圣境雪原將會被卷進那可怕的時空亂流之中,在場的除了虛無境修者有可能從時空亂流之中僥幸存活,其余人毫無疑問是死路一條!

  崩塌的聲音震耳欲聾,如同無數道怒雷之聲重疊而成。

  破碎的天空之下,修者們甚至連拔腿逃跑的心都沒有了。

  試問圣境之內就算逃跑,又能逃到哪兒去呢?天塌下來,無論是雪原的哪一寸土地,都無法幸免。

  浮在天上的云,正逐漸地往下壓。

  人們呼吸變得粗重無比,甚至有些喘不過氣,就像是要被活活悶死一樣。

  就在人群哀嚎一片、絕望的情緒野火般蔓延開時,那籠罩在黑袍之中的師賦,無奈地嘆了一聲,雙腿盤起坐下,如寺廟中的金身羅漢般坐定。他微微抬頭看天,接著雙手合十,隨著他兩掌并合,他身后忽然出現了一個金光燦燦的影子。他嘴唇輕啟,似是在念叨著什么法訣,然后那金色身影瞬間變大。

  師賦周身的動靜,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第五聽云、李傾城、牧坤,還有四大學院學員等人,雖然已經算是炎華帝國年輕一輩的翹楚,見聞也遠超同齡,可他們畢竟眼界有限,一時也不知道師賦這又是什么手段,只當是一種玄妙奇絕的武技。

  可來自元蒙帝國的長弓文他們就不一樣了,只看了一眼,長弓文和他的同伴們便紛紛瞪大眼睛,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就連長弓文也顯得很不淡定,這讓第五聽云不解,他還是第一次在長弓文的身上看到這種吃驚訝異的神情。

  不等第五聽云發問,阮三十三就已經張大嘴癡癡地問道:“這……這難道是‘靜坐羅漢身’?!”

  沈獨秀點頭應道:“沒想到這位前輩竟是已經步入化凡境,并修煉出了不滅元身!可……可東勝神洲成名的尊者就那么幾個,怎么從未聽說過有人修煉的乃是靜坐羅漢?”

  長弓文比其他人都要先一步鎮定下來,他虛瞇眼睛凝神看著那已經生長到與半踏天穹等高的金光羅漢身像,道:“這位尊者是不是東勝神洲之人,我不敢確定,但這靜坐羅漢不滅元身,絕對是貨真價實的,這前輩步入化凡境,恐怕已經不止三年五載了……”

  第五聽云聽著身旁長弓文等人不斷說著什么尊者、不滅元身、靜坐羅漢、化凡境等詞匯,他基本上沒怎么聽懂,唯有“化凡境”他隱約有些印象。

  一直冷著臉的曾冰聳然動容:“你們的意思,難道是說這位前輩早已經是化凡境第八重天的尊者?”

  長弓文、沈獨秀等人點頭不語。

  而第五聽云這時終于想起了化凡境的意思,修者修煉已知境界從低到高,分別是淬體、納元、靈玄、結丹、虛無、宗師、化凡、歸元八境,而歸元境之后究竟還有沒有更加高深的境界,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虛無境便已經是炎華帝國的頂尖強者了。而化凡一境,比虛無境足足高出了兩個大階別,這種修為他以前根本想都不敢想,更別說有所了解了。

  “為什么是化凡境第八重天?”第五聽云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長弓文解釋道:“修者一旦突破化凡境,一身修為將會盡數消弭無形,重新變回最為平常的普通人。只有重新開始從頭修煉,以淬體為起始,破境升階,再將修煉一途重走一遍,第二次的淬體境忽略不計,納元境便可以算作是化凡一、二重天,靈玄境算作化凡三四重天,以此類推,直到再次突破宗師境進入化凡,才算是真正化凡九重,再進一步便可以萬元歸一,是為歸元境。”

  第五聽云認真聽著,邊聽邊思考,師賦和長孫青云不分上下兩敗俱傷,表現出來的實力無疑是虛無境,而按照長弓文雖說的推算之法,那么師賦還真應該是化凡境七重天或者八重天。可是,他心中還有些不確定:“為什么師前輩就不能是虛無境修者呢?”

  沈獨秀答道:“因為他修煉出了靜坐羅漢不滅元身。”

  梅八補充說道:“不滅元身,乃是化凡境唯一的象征,也是突破化凡進入歸元境的必要條件之一。”

  聽著元蒙十三君這些學子的話,第五聽云瘋狂地吸收著以前所不知道的修煉常識。他思維敏捷,思路開闊,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初見師賦時,他其實覺得師賦并沒有多強,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般強大。可隨著時間流逝,他的實力越來越強,他發現師賦的境界也一次次地上升,他原本還以為是師賦天資過人,如今想來,恐怕那是因為師賦已經第二次走過這條修行之路。

  而化凡境會散掉修者所有修為,這對修者來說是極其危險的。

  所以,師賦極大可能是來自東勝神洲或者是其余大洲的修者,為了平安度過化凡境前期勢弱的真空期,這才躲到偏僻的炎華帝國。事實上,這也是大多數突破到化凡境的強者在沒有絕對可靠的庇護下最好的選擇!

  轟隆!

  就在第五聽云思索之時,腳下大地一震。

  他連忙抬頭,只見師賦身后那尊金光羅漢的身影似乎已經化虛為實,此時此刻,靜坐羅漢不滅元身已經頂到了那坍塌一般的天穹之上。師賦身下的土地被壓得皸裂不堪,但那一尊羅漢金影就這樣卡在天地之間,頂天立地,竟然硬生生把往下壓來的天穹給支撐了起來!

  全身黑袍的師賦,如一個僧人般靜坐在碩大無朋的羅漢前方,與金光羅漢相比,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螞蟻。可就是這么一個渺小的身體,這時卻受到了圣境內所有生命的絕對尊敬。

  長孫青云站起身,擦掉鮮血,他雖目盲,但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明了。他對著師賦,對著那尊金身羅漢重重地鞠了一躬,這是對強者的尊重,也是對師賦舍生救人的無聲感激,盡管他知道也許師賦想要救的人中并不包括他。

  紫陽劍圣張恨水和武當玄青道人,拖著重傷之軀一揖到底。

  祁連宗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弟子,這時候更像是遇見了活佛一般,五體投地,三拜九叩,好像非如此不能表達出他們的感激與尊崇。四大學院、神京貴胄這些年輕俊杰,這時也都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在化凡境尊者的面前,就算是炎華圣上李宗人親至,也絲毫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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