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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三章 第十一個隊友

  宮本武樹宣布完元道會新的規則之后,便告辭出宮去了。

  朝堂之上,大概也只有一些元老級的高官才知道新舊規則有什么不同,畢竟炎華帝國已經有很多年沒資格參加元道會了。甚至就連那些經歷過元道會的高官,這時對昔日元道會的規則也有些記不清了,就連皇帝陛下,也要回想好一會兒才能記起十幾年前的萬國盛會。

  “朕確實有太久沒關注過元道會了啊,久得朕連規則都忘了……”

  在皇帝陛下黯然失神之際,深明圣意的公公看出了陛下眼神之中的倦意,而后高聲宣道:“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告退。

  出了金鑾殿,是一個寬闊的廣場。廣場上停著幾十輛富貴華麗的馬車,炎華帝國有權勢的人都上了馬車,驅車回府。第五聽云和其余九位修者在殿外等候,很快卿王在幾名老臣的左右捧送下出來,老臣們都有眼力,進退有據,紛紛告退。

  卿王領著第五聽云等人,走向那輛八駿馬車。

  就在他們準備登車出宮駛回王府時,一個公公從殿里匆匆跑出來,邊跑還邊揚手高呼:“王爺請留步,王爺請留步。”卿王回轉身來,第五聽云他們也都止步,那公公喘了一口粗氣,說道:“第五大人,皇上有請!”

  第五聽云愣了一下。

  而就在他愣神之際,公公已經和卿王說明了情況,卿王點頭表示了解之后登上馬車。肖夢蝶、陳山倒等其余人跟著上了馬車,車夫驅駛,八匹駿馬揚蹄遠去,滴滴噠噠。

  “請問公公,皇上見我干什么?”第五聽云嘴上問著,腳下已經跟著公公前行。

  那公公笑道:“陛下憂心帝國修行狀況,前段時間已有數日不能安睡。尤其是元道會之期將至,陛下雖然嘴上不說,但其實很是掛慮。今年多虧了第五大人您,手持黃金令,陛下多次夸您少年有成,是年輕一輩的楷模典范呢。”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公公看準了第五聽云現階段是皇上身前的紅人,上來就極盡奉承,而對于第五聽云的問題,則半個字兒也沒回答。第五聽云聽了倒也高興,并沒再追問,只是換了個問題問道:“公公,我看咱不像回金鑾殿啊。”

  “哎喲我的大人,要是回金鑾殿,陛下何不在早朝上就和你說呢?”公公道,“要不怎么說您是陛下身前兒的紅人呢?陛下讓我帶你去的地方,那可是御書房,平日里可是只有牧丞相能夠在那兒接受召見的,就連王爺都不能去呢。”

  第五聽云感受著這公公對自己的善意,雖說不上巴結阿諛,但總覺得表現得太過熱情了些。他不涉足官場,對這種沒來由的熱情有些不安,再加上公公那獨特的鴨嗓也讓他有些不喜,所以他并沒有做出足夠的回應。公公心明如鏡,只是笑笑,并無任何不悅。

  皇宮中五步一崗,七步一哨,道路寬闊而又曲折,能夠容納數駕馬車并行,同時又九曲回環,宛如迷宮。他跟在公公身后,起初還想記憶來時的道路,走到深處,前面所記已經全忘了。

  “到了,大人你自個兒進去吧。”

  公公引著第五聽云到了御書房,便退到一邊。

  第五聽云道了聲謝,推門而入。門后是一間寬敞的廳堂,四排粗大的石柱參天而立,撐起了整個御書房。那些石柱表面被漆成金色,看上去流光溢彩金碧輝煌的,極盡富麗堂皇之能事。腳下踩著的,乃是青白玉鋪成的石磚,其上青彩盈動,光可鑒人。

  他續往里走,很快就看見了皇帝。

  皇帝坐在書桌之后,正與桌前的一個人交談。

  他愣了一下,上前拜見。

  “平身吧。”皇帝打量著第五聽云,而第五聽云這時站直了身體,也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國之主。雖說之前在金鑾殿上見過兩次,但那時因為龍椅太高太遠,他都只能感覺到皇帝陛下的霸氣威嚴,并不能看清楚當朝天子的相貌氣度。此時相距不過一丈,乍看之下,他倒覺得皇帝英氣逼人,雖額有皺紋,但不掩俊逸風采,談笑之間,更是溫藹和善,倒不似帝王,反而像是慈父。

  “大膽!”突然,皇帝大怒,一拍身前桌案,喝道,“第五聽云,你可知你有多放肆,多無禮?就憑你這么直視于朕,朕便可將你打入天牢,將你整個第五族終生發配到西北苦寒之地,你可知罪?”

  慈父,突然就變成了冷酷無情的帝王。

  不過第五聽云似乎并未就此感到威脅,只是喃喃道:“第五族只剩我一人,天牢監禁,西北苦寒,又有什么害怕的呢。”他這一句純粹是有感而發,并非有意頂撞,說這話時,他便陷入了某種低落的情緒中,竟像是全然忘了自己現在身處御書房中。

  這時,他感覺旁邊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袖,不解地偏過頭,立馬看見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略一回憶,便想起了這人竟然是當年次皿五香堂的小盜王司空明:“是你?你怎么在這兒?”

  司空明沒回話,只是使了個眼色。

  第五聽云這才回過神來,發現書桌后的皇帝面色陰沉,顯然有些憤怒。但皇帝卻未發一語,雙眼凝望臺前,不知在想些什么。書房內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凝重而沉悶起來,李宗人身為一國之主,他的威嚴與氣質是改變不了的,他生氣時,整間書房的空氣都不敢流動得快了。

  司空明低頭看著腳趾,身體前傾,維持著恭敬的站姿。

  而第五聽云則顯得無所謂了些,四處打量御書房的陳設。

  “第五族……是炎華的開國利器,是帝國的功臣。”良久過后,皇帝開口了,他的聲音很低,低沉的第五聽云甚至要豎起耳朵才能聽清,“這件事,朕會給你個交代的。”

  第五聽云聽著皇帝的話,并沒覺得有多受寵若驚,反而他覺得這是理所當然。雖然經過這么長時間的調查,他幾乎可以確定自己族人父母的失蹤和眼前這個地位尊崇的皇帝沒什么直接的關系。但第五族的先祖為炎華帝國建功立業,卻一再遭受貶黜的事情,說穿了還是皇室所為,是皇室中人卸磨殺驢的骯臟手段。

  從這方面來說,皇帝給個交代并不為過,他如是想道。

  皇帝說完話后,拿起桌上的一封信函,封皮表面一片空白,既無信件去向何處,也無信件收取人物。拿起信函的瞬間,皇帝便又換上了他那慈父般的面容,轉而對司空明說:“司空明,這次你立了功,朕對你以前在香堂干的那些破事兒就不再追究。”

  司空明連忙道:“謝陛下恩典。”

  “宮本武樹那邊已經有些亂了。不過那老狐貍不好對付,你要是留在神京,早晚會被他揪到。”皇帝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樣,雖然你年紀大了些,但也是結丹境的修行者,朕準你一紙關文,隨第五聽云他們去元蒙大都吧。”

  司空明又道:“謝陛下。”

  皇帝瞥了一眼第五聽云,問道:“第五聽云,沒意見吧?”

  第五聽云說:“皇上定都定下了,我還能有什么意見。”

  皇帝哈哈笑道:“第五聽云,朕的傾城說你為人桀驁難馴,雖然看上去很好相處,但骨子里孤高自傲,實在不假。你多次對朕無禮,既是在御書房,也就罷了;若是在金鑾殿上,朕可決不輕饒!”

  第五聽云干笑一聲,并未應話,他看著皇帝拿在手上的那封信函,心里對司空明立下的“功勞”倒有了些興趣。

  “第五聽云,這次元道會臨時改變規則,你有什么看法?”

  皇帝自然而然地揭過上一個話題,問道。

  第五聽云回想起之前宮本武樹在朝堂上宣布的新規,說:“以前由武神殿負責運送與會修者,現在改為自行前往,而且還要押送武神殿的信物,順利抵達才算有資格。說白了,就是在元道會之前又加了一次篩選,武神殿的具體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么一來今年元道會的與會人數怕是要銳減。”

  皇帝點了點頭,武神殿那邊提供的消息太少,目前為止能揣摩到的也就表面上這些了:“規則變動對元道會本身并沒多大影響,只是這么一來,你們恐怕就得提前出發了。以往有武神殿的鐵甲飛船運送,十天半個月就可以飛躍東勝神洲抵達元蒙大都。而現在自行前往,估算一下路程,如果順利的話,你們起碼也要兩個月才能到達。”

  “這么遠?”第五聽云對九洲還停留在概念層面,不知道具體的地理詳情。

  “不然你以為?”皇帝道,“大和那一群人今早就已經緊急回國,準備領受武神殿的押送信物后就立即出發。你們也別閑著了,稍微整理一下,三日之后就出發吧。具體路線朕會讓人繪制好地圖,于你們出發之日交予你手。”

  皇帝三言兩語,便已將事情定下,雖滿是商量的口吻,但實則沒有半分商量的意思。第五聽云和司空明躬身領命,皇帝揮揮手示意二人退下,兩人出了御書房,自有公公安排車輛送二人回王府。

  第五聽云沒想到司空明這貨也跟著回王府,想來皇上王爺兄弟倆早就串通好了。他心系司空明立下的功勞,一路上旁敲側擊,想要打探,不料司空明守口如瓶,不露半點口風。第五聽云自覺無趣,也便不再追問,回到王府,卻發現不僅司空明,就連陳山倒、蘇小、萬飛劍和朱琪四人也都在王府后院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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