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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 戰四僧

  “小云,怎么說?”

  蘇小右手抓住纏在腰間的如意縛仙索,問道。

  第五聽云凝眉不語,他們八人散亂站在林間,刺目的光線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照射下來,在地上投下一點點的光斑。八個人不再前行,因為十三樓衛中已經有四個僧人攔在了他們下山的路上。

  另有四個僧人手執精鋼長棍,封鎖了他們左右的路線。

  余下五名僧人則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地看著第五聽云等人,眼里臉上都沒什么特殊的神情,顯得十分淡漠。他們的臉就像是注水的面團,雖然看上去不乏溫潤,但僵硬至極,形同死物。

  比拼速度,第五聽云他們到底還是拼不過結丹境七重天的十三樓衛。

  山間林木雖說不上參天蔽日,但也足夠茂盛,第五聽云透過林隙看向山下,只覺有些惋惜,他們距離山底也不過一箭之地了。若是連這座山都突破不了,還談何去鎮北營中搬救兵……

  “還能怎么辦?拼了唄。”

  司空明聳了聳肩,似乎對眼前局勢并不畏懼。在其他人都氣喘吁吁、抓緊時間運轉元力調息之時,他面色如常,并沒有因為剛才的飛奔下山而有半分力竭氣衰。看他那滿不在乎的樣子,估計若是以他的身法,想要脫逃十三樓衛的追擊并不困難。

  朱琪哼了聲:“你個毛賊,肯定是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萬飛劍假瞪了朱琪一眼,才讓朱琪默默地將后面的話吞了回去。可她這話確實也給在座的人提了醒,除了蘇小之外,其余人都盯著司空明,那眼神中的征詢之意再明顯不過。

  他們都知道司空明曾有小盜王之稱,而在山頂井上大翔雖說看似隨意挑了司空明,可現在仔細回想,井上樓主設這么一局棋,將鎮北大將軍衛驍都算計了進去,還置武神樓與炎華帝國之間的關系于不顧……這么費盡心機,怎么可能只是看司空明順眼就想留下他呢?

  司空明被眾人盯得發毛,訕訕笑道:“我可沒有,你們別誣賴我。”

  眾人見司空明目光躲閃,底氣不足,心中已自明白了過來。不過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所以眾人都沒再說什么,只是人人心中都不禁對司空明偷盜了武神樓的東西產生了些好奇。

  十三樓衛圍住第五聽云他們八人,僧人們都不開口,只一步步往中間靠攏,逐漸縮小對第五聽云他們的包圍。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沖出去再說!”

  第五聽云心知對方十三僧人人實力比他們強,若是任由對方合圍過來,那可就真別想下山了。他當機立斷,意念一動,呲察聲中,黃芒與白光乍現,他踩著蜃樓訣的身法直往前方沖去。

  其余人也都不慢。

  蘇小輕嗯一聲,玉臂圈轉,腰上的如意縛仙索如靈蛇出洞,倏忽間便長到了兩丈多長。她手臂一兜,如意縛仙索便抽了出去,呼呼聲響之中,她幾乎與第五聽云并肩朝前殺去。

  鏗鏘一聲。

  萬飛劍與朱琪師兄妹心意相通,同習武當劍法多年,這時一齊拔劍出劍,朝著側面的兩個和尚迎去。樓應現、曹破軍、譚近春則比萬朱二人稍慢,只是他們三人不動則已,動則地面微震,浩瀚的元素力量如江河狂涌,撲向前方。

  他們的目的是要下山。

  所以七個人的目標都選擇了攔在最前面的四名僧人。

  唯獨余下司空明一人站在原地,他自知打斗并非己身所長,所以伺機等待,想要找尋敵方破綻……

  前方四僧單手持棍,雖見敵來,神情并無異樣。

  迎面的元力掀起狂風,將他們貼身的僧衣吹得鼓起,將周圍的樹葉吹得嘩嘩作響。

  第五聽云和蘇小的攻擊最快,一眨眼就到了。

  四僧這時陡然張大眼睛,旋腰扭身,動作出奇地一致。他們手中的精鋼長棍在身前一掃,頓時四股強勁的元力迸射出來,元力幻化,倏爾成盾,十分隨意地就將離人坤母二劍格擋在外,蘇小的如意縛仙索也如陷泥潭,抽擺遲緩,再無先前之威。

  這時,萬朱雙劍攻到。

  居中二僧同時舉棍架起,武當劍法玄妙無雙,每每平凡無奇的一招后面總是會蘊藏數十招的詭異變化。可二僧這普通至極的舉棍架擋,雖再尋常不過,可萬朱二人同時一驚,劍招之后的變化竟然無從使來。他們一劍蘊含諸多變化,而二僧雙棍讓他們生不出變化!

  震耳的金鐵交擊音響徹叢林。

  萬飛劍與朱琪兩人微哼一聲,被震得飛退回去。

  而那兩僧并無什么動作,僅僅放下精鋼長棍等待著樓應現、曹破軍與譚近春的攻勢。

  樓、曹、譚三人雖是同時出手,但這時彼此間也有了先后之分。

  譚近春丹田中全是純凈的木系元力,這里又是山林之中,本就是木系元素富集之地,所以他運轉元力最為得心應手。只需一個念頭,整座山都予以呼應,于是,他走在了三人最前。他的周圍,還有無數藤條木枝如同觸手般向前刺擊,雖是木藤,但穿石鉆地,鋒銳難當,此一攻擊,可當得上萬箭齊發。

  攔路四僧似是感應到了譚近春元力的奇特,死灰般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幾許怪異的贊賞。四僧右手持棍姿勢不變,左手平端于胸前變換印訣,四僧動作如一,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印訣切換間,一口虛幻的銅鐘出現,將四僧護在鐘內,銅鐘旋轉,無數木藤擊打其上,卻都被折返回去。

  萬千木枝中,譚近春雙掌印于鐘上。

  鐘聲嗡響。

  譚近春哇地吐出一口鮮血,而后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足足砸斷了四五顆粗壯的大樹才落到地上。看他口涌鮮血的樣子,怕是無力再戰了。

  “小心……他們能反彈所有元力……”譚近春含著濃血呼喊著。

  樓應現向前走了五步,他來到了銅鐘之前。

  譚近春的呼喊聲隨聲飄散,也不知道樓應現聽沒聽到。

  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邁出了第六步。

  七步殺的第六步……修成七步殺以來,他似乎還是第一次走到這一步……

  喀喀喀……

  四僧周圍的大樹,紛紛斷折。

  四僧腳下的土地,寸寸開裂。

  無盡的殺意,在銅鐘外環伺,就像是千軍萬馬,正在攻城拔寨!

  咔嚓,銅鐘表面有了第一條裂縫。

  樓應現微有得色,哪怕面對比自己高了三個等級的修行者,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沒有一戰之力。

  咔擦……裂縫擴張的速度比想象中慢了些。

  不過只要在擴張,這就是好的。

  四僧站在透明而虛幻的鐘內,能夠看到樓應現那帶著些狂帶著些傲的神情。他們詭異地一齊笑了,然后左手印訣又變,嗡鳴聲起,銅鐘表面毫光大放,千萬道耀眼的光線從中射出,如同太陽爆炸。而銅鐘轟然炸開,強大的元力如水波般散開。

  樓應現面色微苦,身軀一震,七竅中有五竅溢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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