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才醫怪前輩讓我過來把您帶過去,醫怪前輩他總算是同意了。”冷峰笑著說道。
另一間房間的門口也打開了,李若丹走出來,她語氣興奮的說道:“冷峰,這是真的嗎?醫怪前輩他同意了?”
“對,同意了,我們這就過去。”冷峰開口,而后他想起了什么,看向羅老與柳老,說道,“羅老,柳老爺子,你們要不要吃點早餐?”
“你這渾小子,都什么時候了還吃早餐。醫怪前輩性情古怪,既然他現在答應要給遠博看病,那就早點過去吧。大家洗把臉就趕過去。”羅老語氣極為高興的說道。
當即,眾人飛快的洗漱一番,而后便是朝著醫怪的居住地走去。
冷峰他們趕到后,看到醫怪正坐在院子內悠閑的喝著早茶,醫怪看到了他們,說道:“都進來吧。”
“醫怪前輩。”
羅老他們走來,紛紛笑著跟醫怪打了聲招唿。
待到眾人坐下來后,醫怪看向李遠博,說道:“你體內這個暗傷至少已經有二十個年頭以上了吧?”
李遠博臉色一驚,震驚于醫怪居然能夠猜得出來他體內暗傷殘留的大體年份,他當即點頭說道:“已經足足有二十五個年頭了。”
“這些年來你是不是主要以中藥內服的方式穩定體內暗傷?其中的一味主藥成分是紫河草?”醫怪又問著。
“前輩高見,慧眼如炬,的確如此。”李遠博心悅誠服的說道。
“哎!”醫怪輕嘆了聲,他說道,“你雖說常年服藥壓制你體內暗傷,但這暗傷的傷勢并未好轉,而是在暗中不斷的惡化。并且你傷在本源,可以說你的丹田本源這個暗傷長年累月不斷地惡化發酵之下已經達到了一個即將全面爆發的臨界點。”
冷峰聞言后臉色大變,迫不及待的問道:“前輩,難道就沒有醫治的辦法了嗎?請求前輩一定要想一想辦法啊。”
“僅有一法,但極為兇險。”醫怪臉色凝重的說道。
“如何兇險請前輩明言。”李遠博說道。
“用這個方法,那你只有兩個選擇生或死!不是生就是死,別無他路!再則此法我鉆研而出,卻從未有過臨床試驗,因此生死的概率各占多少,我也不敢妄下結論。”醫怪沉聲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皆變,非生既死,這樣的方法當真是兇險無比,誰敢輕易的去賭一賭?
至少眼下還活著,倘若真的冒險去試一試醫怪的這個治療之法,很有可能就此死去。
冷峰嘴角干澀,他緩緩問道:“前輩,他這個傷勢,如若采取保守治療的方式,就是通過藥物調養,那能活多長時間?是否能夠一路終老?”
醫怪搖了搖頭,他說道:“如若采取保守治療,即便是由我來開出藥方固本培元、好生調養,那最多也只能活一年!所以,昨日我不近情面的讓你們走,就是想讓你回去好生的處理后事,趁這一年的時間將身后之事安排好。”
一年!
短短兩個字,卻是如此的沉重,猶如一座巨山般的當頭壓下,讓人都喘不過氣來。
死寂般的沉默過后,李若丹雙眼通紅,拳頭緊握,不可置信的問道:“前輩,這、這可是當真?如若采取保守治療,我父親最多只能活一年?”
醫怪臉色鄭重的點頭,說道:“老夫在醫道這方面的判斷絕不會有錯。我想,李遠博他自己也會有些感應。”
眾人的目光朝著李遠博看了過去,羅老柳老他們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們也明白了為何醫怪會讓他們離去,并非是他不肯出手,而是李遠博的暗傷已經多年惡化。
如此情況,即便是有著高超醫術的醫怪也無能為力,并沒有萬全且又安全的辦法治療,一旦采取那兇險之法去醫治,那李遠博只能面對兩個選擇生或者死!
這是一個極為艱難的選擇,可如果不冒險進行最后一搏,卻只有一年的生命期限。
“哈哈”
李遠博突然笑了起來,他并未有任何傷感或者憂愁的情緒,反而是有股豪邁之氣沖天而起,他大笑著,說道,“值了!這暗傷伴隨我二十多年,我也算是多活了二十多年,對我而言,我覺得值了!人生也并無什么遺憾,如今若丹已經找到了好的歸宿,人固有一死,我看得很開,并不感到任何的傷感。”
“遠博”柳老爺子開口,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羅老輕嘆了聲,亦是無言。
“咳咳”
突然間,李遠博笑著笑著,卻是勐地一陣劇烈的咳嗽起來,他將身上常年備著的手絹拿出捂住了嘴角。
他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后這才慢慢消停,然而他手中的手絹卻已經是暗紅一片。
“父親,你怎樣了?”李若丹心中大急,開口問著。
“沒事,沒事。”李遠博揮了揮手,正想把手絹收起。
醫怪卻是開口,說道:“把手絹拿給我看看。”
李遠博臉色一怔,仍是依言將那塊染紅的手絹遞給了醫怪。
醫怪將手絹攤開,赫然看到手絹上是一團暗紅烏黑的血,這血已經不是正常的殷色,竟是帶著一點烏黑,隱隱散發出一股腥臭之味。
“這、這血的顏色怎么會是這樣?”冷峰定眼一看,語氣震驚的問著。
“口咳烏血,證明我所言沒錯。你體內的暗傷長年累月不斷地惡化之下已經傷及你的根本,如今這暗傷已經全面復發,正在侵蝕你體內生機。最多也只有一年的時限了。”醫怪嘆聲說道。
李遠博深吸口氣,神色仍舊是顯得極為坦然,他說道:“前輩所言極是,以往我咳血,咳出來的血顏色也不是這樣。實不相瞞,昨晚的時候我也咳出過這樣顏色的烏血,看來體內的暗傷的確是已經無法壓制,全面爆發了。”
“人固有一死,誰也逃不了這個命運。如今我也心無遺憾,更無牽掛。”李遠博開口說著,語氣從容而又淡定。
這份體現出現的胸襟讓人敬佩,那是一種看淡生死笑蒼天的氣魄,并非是人人都能有這樣的胸襟與氣魄。
換做他人得知自己只有一年時限的生命,只怕早就恐慌崩潰了,豈還能如此的看淡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