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錢,出息啊你,五十兩銀子就把你家殿下給賣啦?!”瞅瞅窗臺上放著的五十兩銀子,根本氣就不打一氣來。
“不,不是,一,一百兩。”老錢抽著一張臉,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一下。
跟著李承乾時間長了,老錢知道,他伺候的這位殿下并不在乎手下的各種缺點,但前提是要誠實,或者說要忠誠。
不管有什么事兒,惹了多大的麻煩,只要你和他一五一十的說清楚,別掖著藏著隱瞞不報,一般來說這位殿下都不會真的去計較。
“一百兩?”李承乾咂咂嘴,對老錢勾勾手指:“都拿來,放這兒。”
看著一臉肉疼的老錢,本想打發他走的李承乾搖了搖頭,擺弄著窗臺上的幾錠銀子說道:“下一次賣你家殿下,如果少于一千兩,你就自己打折腿,爬回長安去,明白么?”
“臣明白。”老錢哭喪著臉回答道。
“行了,別哭喪個臉,接著,滾蛋吧。”無語的白了老錢一眼,李承乾抓起兩錠銀子,扔他懷里之后說道。
“殿下,您也太寵著這貨了?”吳辰抱著膀子靠子窗邊,側頭對李承乾說道。
“你也滾一邊去,老子寵他就沒寵你?誰家護衛跟你似的沒大沒小,瞅瞅你現在都站成啥樣了,連個兵痞都不如,簡直給老子丟人。”抓起一錠銀子,直接砸到吳辰身上,李承乾抱怨道。
“臣謝過殿下賞。”吳辰眼急手快,沒等銀子砸到身上,就抓到手里,嬉皮笑臉的說道。
算上宗正寺一起共處的三個多月,吳辰已經在李承乾身邊待了大概有半年時間,早就清楚彼此間是什么性格,自然不會和李承乾客氣,銀子到手直接塞進懷里。
“拿了錢就要辦事,去把玄策和龍圖找來。”看吳辰一雙賊眼還盯著窗臺上的銀子看,李承乾趕緊捂到自己懷里,警惕的看著他說道。
“喏。”鬧騰歸鬧騰,說起正事,吳辰也不敢耽擱,應了一聲之后就去找人。
李承乾融合兩個靈魂,聰慧是聰慧了,但對于大唐民間百姓到底是個什么樣子還是不清不楚的,所以決定和王玄策和包龍圖商量一下。
別到時候和現在那些官員一樣,好心辦了壞事。
“見過殿下。”王玄策和老包兩個一前一后的進來,見禮之后依次坐下。
“玄策,這幾日若是得空,跑一趟曲阜可好?”跟王、包兩人扯了幾句閑篇之后,李承乾正色對王玄策問道。
“喏,明日玄策便可啟程,只是不知殿下有什么吩咐。”王玄策在李承乾手下混了些許日子,正愁沒機會一展抱負,現在機會來了,自然不會錯過,哪里還會再等幾天。
“此事不急,待有了章程之后,你再起程也不晚。”李承乾用言詞按住躁動不安的老王。
扭頭向包龍圖說道:“龍圖,山東境內你可有什么知交好友?是否與你志向相同?愿意教授那些寒門學子?”
“朋友是有幾個,但說不上知交,是否愿意教授寒門,龍圖不敢保證”老包遲疑著說道。
從開封出來這么長時間,老包被那十二個娃娃折騰的快要瘋掉,幾乎忘了還有辦學校這回事兒。
身體殘疾再加上在社會上混的久了,那十二個娃娃每一個都主意正的很,而且總是會不斷搞出一些新花樣來,弄的老包這段時間苦不甚言。
可偏偏都老包又是個認死理兒的家伙,承諾要把這十二個娃娃教出來,那就必須作到,結果就是現在的局面,一個教不動,十二個學不動。
“著書立說是每一個讀書人的愿望,如果我答應他們為其出書,龍圖認為這些人肯出來么?”李承乾其實很不習慣現在的說話方式,但為了不讓老包和王玄策感覺自己是瞧不起他們,又不得不這樣說話。
“殿下可有想過出版一本書決不是一貫兩貫銀錢的事情,若無雄厚財力支撐,只怕是……。”王玄策聽到李承乾的承諾不禁有些動容,生怕他不知道事情厲害,便出言勸阻道。
“印刷你們不用管,我自有辦法付,現今我唯一擔心的是那些人不肯來,另外就是世家。”說到世家,李承乾再次皺緊了眉頭,暗中感嘆這幫家伙真是無處不在,好像自己干什么都會遇到他們。
“殿下,臣知道您財力雄厚,但您想想,出一本書至少數十上百貫銀錢,如果您敞開了印,只怕國庫都頂不住啊。”王玄策被李承乾的‘大氣’驚到了,再一次極力勸阻道。
李承乾看看一臉認同的老包,發現如果自己不把事情說清楚,這兩個‘文化人’怕是不會支持自己。索性也不理會王玄策,把頭伸到窗口喊到:“吳辰,給你家殿下找些蠟燭和宣紙來。”
接著,李承乾就開始忙碌起來,先是讓吳辰把蠟燭點燃,然后把蠟油滴到宣紙上。等滴滿整張紙的時候,再一點點把那些蠟油弄掉,換成另一面繼續上次的操作。
整整大半個時辰,李承乾和吳辰兩個就在王玄策和包龍圖的迷惑的注視下忙碌著,直到整張紙都被蠟油染透。
“看好了。”用蔑視的目光瞥了王、包二人一眼,李承乾手拿一根院子里撿來的小樹枝,在蠟紙上寫下了大大的‘李承乾’三個字。
然后又拿起沾滿墨汁的毛筆,在那張蠟紙上涂抹了一番。
等到把蠟紙拿起來之后,下面的紙上竟然清晰的印著:李承乾,三個字。
“這,這,這……”老包的嘴唇在顫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李承乾已經涂了四張了,四張紙上都清晰的印著‘李承乾’的名字。
王玄策也完全失去了語言能力,被李承乾搞出來的印刷方式徹底的震住了。
這是新的印刷方式,蠟紙批量加工根本不用費那么大力氣,成本也會小很多,宣紙或許會貴,但同樣,這東西可以重復使用。
用這樣的方式來印刷,完全可以把一本書的成本降到一個很低的成度,和以往的方式相比,刻字變成了寫字,但卻不用去找專門的匠人,從這一點上來說,將印書的門檻也降低了一些。
“怎么樣?二位,這樣的話成本會不會降下來?”王玄策和包龍圖驚為天人的目光中,李承乾像一只驕傲的小公雞般,鼻孔朝天,傲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