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回來的很快,盞茶時間之后就一身是水的走了回來,一邊走還一邊搖頭。
“知節,你這是……”長孫無忌疑惑的看著老程,分不清他是觀刑還是受刑去了。
“哦,老程親自試了一下。”程咬金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轉頭用看酷吏的眼神看著李承乾說道:“你小子真不是個東西,怎么琢磨出這么多折騰人的法子。”
“我這是怕給犯人留下心理陰影,而且不會在人犯身上留下永久性傷痕或是殘疾,這是好事。”李承乾聳聳肩說道。
“屁,老子試了,已經有心理陰影了。”老程看著長孫無忌遞過來的茶水,搖搖頭,死活的不肯接。
看樣子老貨是親自體驗了一下‘水刑’,而且真的有心理陰影了。
“真有那么可怕?”長孫無忌被程咬金勾起了好奇心,試探著問道。
“可怕倒是不至于,就是太難受。”程咬金咬咬牙,硬挺著說道,只是眼中露出的那一絲恐懼,怎么都掩蓋不了。
‘水刑’的難受就不說了,吊刑看上去沒啥,試了之后才知道,那種綁著兩根大拇指吊起來,只有腳尖著地的感覺是多么痛苦和難受。
“行了行了,別問了,很快那兩個變態小子就會拿到情報了,咱好好等著吧。”看長孫無忌還要再問,程咬金連忙岔開話題,他是一點都不想回憶剛剛體驗過的那兩種刑法。
果然,不到一個時辰,吳辰和黑子就拿著一份厚厚的口供回來了。
“怎么樣,舅舅和伯伯要不要一起看看?說不定有意外的驚喜呢。”李承乾拿起一份供詞,舉在手里晃了晃。
“一起一起。”老程同樣想知道這么多口供里都寫的啥,所以直接抓過一份看了氣來。
在這個老貨的眼中,按吳辰和黑子的搞法,那幫倭人只怕連小時候尿過幾次褲子都能交代出來,所以看這些供詞多少有一種窺人隱私的快感。
但很快,老程的臉色就越來越嚴肅,直到最后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說道:“這幫兔崽子,果然沒安好心。”
“怎么了?”長孫無忌從手中的一份供詞上移開目光,看著老程問道。
“你自己看吧。”老程把手里的那份供詞丟到長孫無忌跟前,氣呼呼的說著。
長孫無忌一目十行的將老程拿的那份供詞掃過一遍,同樣狠狠一拳砸在桌上:“無恥之極”。
“別激動,耐心些,接著看。”李承乾把眼掃了兩個氣鼓鼓的老漢一眼,淡淡說道。
“耐心個屁,你忍的了,老程忍不了。”程咬金到底是武將出身,脾氣暴烈。
“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為什么要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還是再看看,有意外的驚喜也說不定。”李承乾重新將目光投向手詞,饒有趣味的看著,一邊看還一邊不斷點頭或搖頭。
“知節,承乾說的對,還是再看看。”長孫無忌經過此時也冷靜下來,將這份特殊的供詞放到一邊,留著備用。
程咬金大頭一晃,盯著剩下沒有看過的厚厚供詞說道:“你們兩個看吧,老程不看了,省得一會兒忍不住去砍了丫的。”
很快,李承乾就把自己手中的那份供詞看完,招過閑的有些無聊的吳辰,指著供詞上的簽名說道:“找到這個人,讓他把新羅、百濟和高句麗的資料交出來。”
“要是沒有呢?”吳辰撓撓頭問道。
那些倭人的行禮早就檢查過了,根本就沒有發現什么資料。
“沒有就讓他再背一遍,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李承乾的聲音有些陰冷,引來程咬金和長孫無忌的注視。
“沒啥,就是倭國使團記錄的所經之地地形地貌、物產、文化,類似于游記的一種資料。”對于程咬金等人的好奇,李承乾解釋道。
“那有啥用。”程咬金失望的坐了回去。
“我沒說有用,只是想看看而以。”李承乾知道自己和古人說不清楚情報分析這種事情,所以只能敷衍了事。
等吳辰離開,李承乾拿過那份讓程咬金氣憤難平的供詞,認真的看起來。
結果發現只是一份行賄的記錄,都是給某某御史送過多少錢、物之類的東西,看時間分明是發生在程華安捅死幾個倭人之后,如此一來就可以推斷老程為什么會那么生氣了。
淡笑著將供詞隨手放在一邊,看了老程一眼,李承乾繼續翻看其它供詞。
強大的靈魂力量支持下,李承乾翻看供詞的速度很快,如果不熟悉的話,甚至會以為他是在翻,并不是在看。
長孫無忌看了四份之后,終于在李承乾強大閱讀能力之下選擇了放棄。實在是比不了,他才看了四份,李承乾那里就已經看完大概二十來份了,完全是沒有可比性。
再比下去除了讓自己更受傷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大概有一個時辰左右,二百一十四份供詞,一份不差的被李承乾翻了一遍,挑出其中大概二十余份拿出來放到一邊,對長孫無忌說道:“舅舅,程伯伯,一起進宮一趟吧。”
“這么多有問題的?”長孫無忌蹙眉問道。
“這份你們看過,是行賄的;這份是交代我們內部倭人探子的;這份是交待自己觀察邊境軍事部署的;這份是交代盜取軍械資料的……”不管長孫無忌和程咬金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李承乾一份份供詞介紹著。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吶!”聽到最后,長孫無忌已經顧不得生氣,只是一個勁的嘆氣。
“進宮,馬上進宮,老程向陛下請命,定要滅此朝食。”老程的眼睛瞪的老大,咬牙切齒的說道。
“宮是要進的,但滅此朝食就算了,隔著茫茫大海,咱們的船根本過不去。”李承乾收攏起全部的供詞,對老程說道。
“難道就這么忍了?”老程牛眼一翻,沉聲說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將來找準風向和航線,定叫伯伯滿意便是。”李承乾嘴角扯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說道。
“十年?”老程咂咂嘴,覺得有些不靠譜。
“說那些都太遠了,還是進宮吧,到底要怎么作,還是請陛下拿主意為好。”長孫無忌看著眼前的一老一少,覺得這兩個好像都不怎么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