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幾乎是一轉眼就到了八月中秋。
李承乾手里捧著一塊月餅,檢視著已經堆滿糧食的義倉:“老馬,這回干得不錯,若是平安渡過這次饑荒,你當居首功。”
已經瘦的看不出人樣的馬周苦著一張臉:“殿下,功勞什么的先不說,啥時候您給臣放幾天假,讓臣好好睡一覺才是正經。”
“放假你是別想了,賑災的事情馬上就要展開,漕運的頭頭絕對輕松不了。”李承乾將手里的月餅掰開,隨手遞給馬周一半。
馬周同樣很隨意的接過來,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笑著說道:“殿下,這是您偷出來的吧!”
月餅,可以追溯到商、周時期,不過當時月餅叫‘太師餅’,主要的作用是祭祀月神。
到了唐代時候,新科進士的曲江宴上,月餅也用來賞賜進士。
所以李承乾的月餅從何而來,不問可知。
“自己知道就好,別嚷嚷。”李承乾對馬周眨了眼睛,一點沒有做了賊偷的自覺:“敬玄怎么樣了,身體沒事了吧?”
“早就沒事了,這會兒估計又跑到河邊監督運糧的事情了吧。”馬周咬了一口月餅,支支吾吾的說著。
幾個月的清淤漕運忙下來,這位心高氣傲的書生早就沒了那一身莫名其妙的傲氣,整個人變得灑脫、成熟不少,骨子里那股子狂放不羈也收斂了一些。
“你認為他能接受都水監的事務么?”李承乾一點點的啃光手里的月餅,正色問道。
“問題不大,殿下要調我走?您剛才不是說讓我忙活賑災的事情么,還說我輕松不了!”馬周眼中閃過一絲不舍,為了裝滿隴右的各處義倉,整整五個月不眠不休的忙碌,才有了眼前的一切。
漕運河堤上每一寸土地都留下過自己的腳印,每一條船上都留下過自己的汗水,現在還沒有完成賑災的工作,難道就要走了么?
“你仔細想想,你家殿下說的是啥。”李承乾瞥了馬周一眼,鄙視的說道。
“您說‘漕運的頭頭輕……’,是,您還真沒提我!”馬周回憶了一下,最后苦笑著搖搖頭。
“你家殿下也是沒有辦法,事情太多,人手不夠,敬玄年齡又小,他沒接觸過的事物直接交給他我很不放心,所以只能委屈你了。”李承乾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對馬周解釋了一下為什么要調他走的原因。
“殿下不用為難,馬周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一切聽從殿下的安排。”五個月的時間,馬周經歷了很多事情,考慮事情不再像以前那樣單純。
“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見,你不用有什么負擔,如果不想走,本宮絕不強求。”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如果馬周想不通,心里有疙瘩,強行調走他絕對是有害無益。
李承乾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并沒有強行下令調人,而是選擇和馬周商量。
“殿下,您到底要調我去哪,您不說清楚臣這心里沒底啊!”或許是因為氣氛有些沉重,馬周半開玩笑的說道。
“你家殿下手下一共就那么幾個地方,山東太遠,調你過去不現實,所以,去石炭司吧。”李承乾嗤笑一聲,也覺得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的過于嚴肅了。
“嘿嘿,只要不是去山東就行,那邊太遠了,長時間看不著殿下,臣會想您的。”似乎和李承乾接觸久了,人都會有些不著調,馬周也是一樣。
“少給你家殿下扯犢子,這幾天好好準備準備,把該移交的都移交一下,很快你的調令就會下來了。”李承乾翻了翻眼皮,有些無奈的說道。
“不是,殿下,我去石炭司干啥呀?”眼瞅著李承乾就要起身離開,馬周連忙問道。
“山西的石炭礦要開,下屬的水泥廠要擴建,各處河道需要用水泥進行護坡……總之事情很多,多到你沒時間睡覺。”李承乾抽了抽鼻子,對馬周說了一堆讓他快要絕望的工作。
“這,這么多事兒?殿下,把敬玄也調給我成么。”馬周臉色有些發白的說道。
“前幾天有人對我說過一句話,今天我轉曾給你: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李承乾一邊背誦著‘生于憂患死于安樂’,一邊向外走,義倉里留下目瞪狗呆的馬周。
“哥,總算是找到你了。”剛剛出了義倉,李承乾就看到一個大妹李麗質以及跟在她后面的武媚小蘿莉。
“怎么了?找我干嘛?”拉過武媚,扯著她頭上的小辮子,李承乾反問道。
不知道這是從什么時候養成的習慣,只要看到小蘿莉,李承乾就喜歡揪她的小辮子玩。
“快點幫我作一首詩,我要拿去跟‘小明’和四哥斗法。”李麗質這段時間被李二和李承乾寵上了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情況下,整個人變的活潑了很多,已經快要把李恪、李泰逼的沒活路了。
“麗質,差不多行了吧,你三哥上次都被你給氣哭了。”
想到上次李麗質拿著一道‘小明和狗’的數學題為難李恪,在其回答不出之后,就被一直被叫成‘小明’的事情,李承乾不禁苦笑著說道。
“那是三哥笨笨的嘛。”李麗質被揭了短,有些害羞的絞著手指辯解到。
“太子哥哥,快點作一首嘛,要不然媚兒以后就換個發式,再也不讓你扯頭發了。”作為李麗質的同盟軍,小蘿莉也開始向李承乾發動攻勢。
“不是,你們總針對小恪、小泰干什么啊?”李承乾好奇的問道。
“他們用毛毛蟲嚇唬長樂姐姐,李佑還兇媚兒……。”小蘿莉嘟著嘴開始告狀,同時把一系列事件中的自己說的無比偉光正。
李承乾無奈的眨巴著眼睛,在心里默默的為李恪、李泰祈禱,希望他們兩個不要被這些小丫頭們再整哭一次,因為他對大妹李麗質武媚小蘿莉這樣的陣容,抵抗力基本為零。
所以僅僅盞茶時間,蘇軾的《水調歌頭》就被李承乾無恥的剽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