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珠夷男所率領的薛延陀部也是由很多部落組成的,突厥戰敗之后,他們十分期待能夠獲得陰山腳下的那片肥美的草場,曾經數次開會研究過將那些占據。
只是現在大唐兵威太盛,沒有李二的允許,他們是真的不敢過去,數次開會最后都無果而終。
現在大唐的紈绔們來的,如果能讓他們回去鼓動他們家里的老頭子,到時候在朝堂上給薛延陀說上幾句好話,讓李二放開陰山腳下的牧場,那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不過長孫沖等人也不是傻子,被李承乾坑了好幾年,幾個每一個都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與人談話別的不說,第一件就是考慮自己會不會被坑。
所以關于陰山腳下草場的問題,只要真珠夷男一說,紈绔們立刻就會顧左右而言他,對草場只字不提。
無奈的真珠夷男只好派出自己的兒子,希望能通過兒子與這些紈绔們建立良好的關系,將來舊事重提。
“長孫賢弟,能不能和我說說,你們要那些沒用的羊毛到底要作什么?”和紈绔們胡扯了一會兒女人的事情,大度設忽然對長孫沖問道。
“這事兒你別問我,問我我也不知道。”長孫沖苦笑著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生命不息,折騰不止’這句話你們大概聽過吧?說的就是長安皇宮里那位小爺。收購這些羊毛就是我那位表弟的要求,只要他不說,天知道這次又要折騰些什么事情。”
“呃,羊毛是大唐太子殿下要的?”大度設面露吃驚之色,與真珠夷男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略帶責怪的說道:“長孫賢弟何不早說,早知這樣的話,薛延陀何惜一點沒用的羊毛,每年送上萬斤又能如何。”
“他又不差這點錢。”長孫沖渾不在意的擺擺手,末了正色說道:“那羊毛總是一點一點長出來的,我們總不能讓牧民吃虧,能補償一些就補償一些吧。”
大度設面色一肅,抱拳說道:“賢弟宅,宅心仁厚,為兄這里代表父汗治下的牧民謝過了。”不過那樣子怎么看怎么虛偽。
特么生意都談完了,還扯毛的白送?而且謝也謝的不實誠,真想感謝的話,道是送上千把百上美女啥的啊!
長孫沖心中吐槽不斷,不過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一個勁說:該當的,該當的。
一路閑聊,都是些沒什么營養的話題,直到天色將晚,行進的隊伍才停下來,找了一處河灘扎營休息。
可能是因為白天趕了一天的路,眾人都十分疲憊的關系,所以晚上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活動,全都早早的睡下,準備第二天早早起來繼續趕路。
而就在長孫沖剛剛躺下不久,帳篷外便響起唐善識的聲音:“沖子,睡了沒?”
“沒有,怎么了?”長孫沖從行軍床上爬起來,點起燈火。
“沒睡我進來了!”帳篷的簾子一掀,唐善識鉆進了帳篷,看著手持軍刺的長孫沖,撇撇嘴:“穿衣服,走我走。”
“啥事兒?這么神秘?”長孫沖一看果真是唐善識,松了口氣,將手中三棱軍刺手起來,順口問道。
“回紇、仆固、同羅、拔野古的家伙們忍不住了,準備找我們談談生意上的事情。”唐善識笑的十分猥褻,看上去像是一只偷到雞的狐貍。
“人在那里?來的別是些阿貓阿狗啥的吧?”長孫沖眼睛一亮,心道總算是把這些人給等來了,只要和這幫家伙把事情談了,這一次的漠北之行就算是大功告成,可以打道回府了。
“放心吧,我是那么沒譜的人么?”唐善識誓言旦旦的說著,對長孫沖鄙夷的眼神視而不見。
匆匆的換了衣服之后,長孫沖跟在唐善識的后面,溜出帳篷,轉了幾個圈子,來到了唐善識的帳篷,掀開簾子之后,就看到里面坐了不下四、五個人。
“見過長孫公子。”看到長孫沖進來,這四、五個人紛紛起身,參差不齊的打招呼聲在帳篷里低低響起。
長孫沖到底是長安城頂級的公子哥兒,這種場面還嚇不到他,揮揮示意幾人坐下,然后沉聲問道:“幾位是什么人?找某來此何事?”
幾個漢子對視眼,最后,一個三十余歲的中年漢子說道:“吾等是奉和各位族長之命前來長孫公子談生意的。”
“生意?我們似乎已經談完吧。”長孫沖掃了幾人一眼,又看看唐善識,臉上帶著莫名其妙的表情問道。
唐善識裝成老好人的樣子勸說道:“沖子你先別急,先聽聽他們怎么說。”
“是啊,長孫公子,贖某直言,這生意的事情您只是和薛部與延陀部談過了,我們回紇等部卻還未談過呢。”中年漢子眼中帶著一絲急切,像是跑長孫沖突然跑掉一樣。
“呃,還要分的那么清楚?不是和夷男可汗談一下就成了么?”長孫沖裝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看像唐善識。
“沖子,咱們搞錯了,與夷男可汗的生意是一回事,其他部族是其他部族,這生意似乎真的好像只談了一半。”唐善識糾織的對長孫沖說道。
“不是吧?我記得……”長孫沖做出努力回憶的樣子。
“長孫公子,這份生意夷男可汗絕不會分給我們一點點,請相信我們。”另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家伙自角落站起來,對長孫沖施了一禮之后沉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這份生意夷男可汗會獨自吞下去?”長孫沖臉上掠過一絲恍然。
中年漢子咬了咬牙,像是準備拼了一樣:“是的,長孫公子,我們這些小部族被壓迫的太久了,若是薛部和延陀部再強大下去,只怕很快我們就會被吞并。而且草原上很快就會形成另一個突厥汗國,一切還望長孫公子三思!”
長孫沖與唐善識對視一眼,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吃驚了,想到離京之前李承乾交代,這份生意務必要帶上回紇等部族的要求,感覺好像一切都被那個妖孽一樣的表弟算計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