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人了,城市的唐軍一定換人了,這是安市城城主和守將兩個人一致認同的事情。
為什么?很簡單,四座城門,每一座都被一種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東西照的清清楚楚,別說人,就連蒼蠅都飛不出去。
當然,這只是一個比喻,遼東這個季節已經沒有什么蒼蠅了,只是四座城門,城門口子那里死的數十個探子卻可以證明,人,的確是出不去的。
所以安市城城主大人已經快要瘋了,探子派不出去,安市城等于和外面完全斷了聯系,大唐的軍隊到底換上了什么樣的軍隊,他們完全一無所知。
“繼續派人,給我繼續派人出去,無論如何也要查出來,外面到底是大唐哪一支軍隊。”城主大人咬著牙,看著安市城守將,強壓下心中的那份怒意:“大唐軍隊絕對不可能在這個季節繼續留在這里,所以給我查清楚,一定要查清楚,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俞城主,非是小將不派人,實在是派不出去啊!”將軍苦著一張臉,忿忿說道:“唐軍不知道在城外弄了些什么東西,將城門照的亮如白晝,我們的人出去一個死一個,昨天一晚上我們已經死了不下百人,現在根本就是誰都不敢出去。”
高句麗人在發愁,李承乾的大營里卻在慶功。
“高明,你到底是怎么想到把鏡子作成鍋形的?這東西真是太管用了,往火把后面一放,城門立刻就被照了個清清楚楚,這下高句麗人可是一個都混不出來了。”段瓚抱著一只大碗,一邊往嘴里扒著飯,一邊翹起大姆指,臉上滿是佩服之色 程處默在一邊接過話頭:“俺妹夫的腦子也是你們能想像的?告訴你們,這還是小意思,等到我們的裝備全都到了,安市城對我們來說,不過是土雞瓦狗一般的存在。”
“你們幾個有完沒完,叫你們來是給你們安排任務的,再不著調信不信老子把你們全都丟出去?”李承乾放下手里的碗,沒好氣的說道。
不就是一個簡易的探照燈么,至不至說說的這么邪乎?一群沒文化的土鱉!如果他們知道后世只需要一個手腕粗的射燈就可以達到現在這樣的效果,一個個還不得把下巴給驚掉了。
見到李承乾似乎有些不高興,紈绔們全都閉上了嘴,只有房遺愛那小子不知死活,繼續說道:“高明,現在那些尸體已經全都挖……”
“哐”,李承乾把剛剛端起來的碗往桌上一砸,指著房二說道:“來人,把這小子給老子丟出去,有丟遠丟多遠,今天晚上老子不想再看到他。”
“就是,正吃飯呢,提什么尸體啊,那東西那么惡心……”李思文喃喃嘀咕著。
“你也滾出去!”結果,不出意外的,李承乾又把矛頭轉向了他,將房遺愛連同一李思文一同趕出了大帳。
提什么不好,非要提尸體,下午的時候李承乾在看過那些尸體之后,差點把苦膽給吐出來,現在這幫家伙一提起來頓時又讓他想起下午的一幕,吃飯的心思瞬間就沒了,一陣陣反胃的感覺襲來,把他難受的夠嗆。
“高明,為什么我們還有那么多玻璃鍋,為什么不多安裝幾個,把安市城全都監視起來?”紛亂過后,段瓚一邊大口嚼著嘴里的飯食,一邊問道。
在坐的全是當年長安城的紈绔子弟,什么食不言寢不語之類的規矩對他們來說,基本沒什么用處。再說相比于一邊吃飯一邊耍鐵槊的老貨們來說,紈绔們這樣已經是很文明的做法了,完全沒有必要再去計較那么多。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先不說封鎖全城我們能不能做到,就算是能做到,你還真以為這就是好事?”李承乾緩了半天,終于將心中那份惡心的感覺壓制下去,不過卻再也沒有心思吃飯,只好把碗推到一邊,與小段討論起如何封鎖安市城的問題。
“為什么不是好事?”段瓚雖然理解不了什么‘至察’不‘至察’的問題,但是卻并不認為把安市城圍起來有什么不好。
“按我的話去做,不要問那么多為什么。另外,城墻的四個角落一定要派人嚴密監視,若是有什么動靜立刻回報。”李承乾并沒有給段瓚具體解釋,只是強調了一下監視的問題之后,便草草結束了這次聚餐。
次日一早,高句麗守軍終于等到了他們‘期待’已久的攻城,只不過與他們所‘期待’不同的是,似乎攻城的只有區區數十臺投石機以及為數不多的步卒。
唐軍這是要搞什么鬼?單靠投石機就想打破安市城?城門樓子上,安市城城主俞鳴威狐疑的看著城外忙碌的唐軍士卒,猜測著唐軍的目的。
詭異的攻城、詭異的軍服、詭異的軍旗,就目前來說,展現在他面前的這支唐軍一切都帶著說不出的詭異。
黑白相間的衣服讓他很不習慣,稍微倏忽一點,很可能他盯著的那個目標就會消失不見,不知道藏到了什么地方。而那些純黑色的旗幟更是讓他看的有一種壓抑感,總覺得渾身不舒服,有種想要仰天大吼的沖動。
“城主,我們要不要……”安市城守將同樣看不懂唐軍在作什么,出于軍人的天性,他此時想的是先下手為強。
“不,等等看,我倒要看看,唐人到底想要搞什么把戲。”俞鳴威打斷了守將的建議,他是真的很想看看,對面那支軍隊到底想要干什么?為什么會只弄出幾架投石機來攻城,似乎不管怎么看單憑這一種攻城器械都不可能把安市城攻下來。
不過很快,俞鳴威就后悔了,面對一具被拋上樓頭的半腐尸身,老家伙差點把腸子吐出來,而他身后的安市城內,也在同一時間炸禍了。
一具具尸體被投石機拋進城里,半腐的軀體經過這樣一翻折騰,一落地立刻就被摔的七零八落,人頭亂滾,嚇的城中高句麗百姓瘋了一樣四處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