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當著老頭子的面,李承乾似乎不應該這樣坐地起價,畢竟這樣會讓老頭子有些下不來臺,甚至很可能被一群老家伙當面告狀。
但小李同志對這件事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正所謂事無不可對人言,幾十個老頭子坐在一起,如果每一家都拿出三十萬貫那幾乎就是近千萬貫的錢,這么大的數目,李承乾認為必須當著老頭子的面來做,否則很可能會讓老頭子懷疑他的目的。
當然,此時的李承乾并不知道長孫無忌已經在他老媽那里告了他一狀,老頭子也早就知道了他從老長孫家里借錢賒鋼材的事情。如果知道的話,他的想法絕對不會如此簡單。
“小子,你就不怕被撐到么?上千萬貫的錢財,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說話的是段志玄,這老頭子話很少,但是只要開口便是直擊要害。
“無它,修路而已,鐵路公司的事情已經提上日程,諸位有了今天的體驗想必應該看到它未來的前景會如何,如此穩賺的買賣諸位不會認為還會跟以前一個價錢吧?”
“那也不道理漲的這么離譜吧,三十萬貫,老夫去哪里給你搞三十萬貫?”郭孝恪急赤白臉的說道。
“那我可不管,當初我與諸位說知,每家二十萬貫,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家把錢拿出來,既然這樣那就三十萬貫好了。當然,諸位如果心疼錢也可以不拿,本宮無所謂,大不了這錢我一個人出了,只不過將來有了利潤,希望諸位叔伯不要眼紅才好。”
李承乾的話讓車廂中陷入沉默,就連一直在與李二談論詩詞的一群人也都閉上了嘴,紛紛看著小李,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上他這話到底有多大的可能性。
“不用這么看我,現在我的鐵路公司是股份制,如果你們不愿意大不了改成國有,就像石炭司一樣。”李承乾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最多就是運作的初期會慢一些,但是步入正軌之后,很快就可以把發展的速度提上來。”
李承乾此話一出,老頭子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體驗過火車的速度和舒適性之后,老頭子已經無比確信這東西將來一定會賺錢,既然一定會賺錢,那為什么不一個人賺呢?
反正機會已經給過眾人,他們自己沒有抓住自然怪不得別人。
“這錢我長孫家出了。”不過老頭子的想法并沒有實現的機會,長孫無忌已經先一步開口。
“我也出了!”第二個開口的是郭孝恪,這老貨對錢有著天生的向往,只要能賺錢的事情沒有能少得了他的。
“還有我……”。
“還有我……”。
有人帶頭,自然就有人跟隨,老家伙們在片刻之間反應過來鐵路的未來發展會如何,答應的一個比一個快。
想當初他們不肯拿出錢來只不過是因為感覺李承乾在吹牛逼,沒有人相信所謂的火車真的可以像他說的那樣,拖拽數十萬斤日行千里。
這不光是信任與否的問題,而是歷史局限性的問題,其實不要說車廂中的這些老貨,就連老李同志也只是當李承乾在吹牛逼,并沒有認真考慮過他的話。
否則李承乾也不可能讓隸屬于自己的研究署跑到長孫無忌的私人工坊中去賒鋼材。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火車實實在在的擺在了他們的面前,比戰馬還要快的速度雖然讓他們難以接受,但卻看到了希望。
車窗外熟悉的景物不斷的提醒他們,在短短的半個時辰里面,他們已經跨過了大概四十多里的距離,眼見離長安只有不到二十里。
對金錢的渴望沖淡了對火車的好奇,坐在家里數錢的日子近在眼前。
這是能吃一輩子的買賣,這種大型的工程他們完全可以不用擔心有其它資本會參與進來,也就是說這些錢只要投進去,將來子子孫孫坐著吃就可以了,完全不必擔心會不會不賺錢。
李承乾很滿意眾人的態度,但老頭子的默不作聲卻在他心里留下了一個疙瘩,所以在回到長安完成了老頭子的入城儀式之后,李承乾的心中總是在犯嘀咕,感覺似乎出了什么問題。
可是不管怎么擔心,該過的日子還是要過,老頭子回來之后收走了他監國的權利,這讓他在感覺到輕松的同時,也在抓緊準備著應付老頭子的一群小弟。
畢竟火車上答應的事情只是口頭協議,具體鐵路公司要如何分配股權,公司的管理人員如何確定等等這些東西還需要后期好好商量。
可就在李承乾忙著準備鐵路公司事情的時候,長樂卻哭著找到了長孫皇后,向長孫哭訴著心中的委屈。
“麗質,是誰欺負你了?跟父皇說說,父皇給你做主。”
回宮的當天晚上,李二陛下正準備和老婆商量一下關于李承乾的問題,看到委屈的長樂,忍不住愛心泛濫。
“父皇!母后!你,你們快去看看吧,哥哥,哥哥這段時間日子好苦。”委屈的長樂在老頭子追問下,詞不達意的說道。
“哥哥?你是說乾兒?”長孫皇后與李二對視一眼,疑惑的問道。
“嗯。就是大哥。”長樂點點頭。
“你大哥怎么了?他日子過的怎么苦了。”李二陛下臉色略顯難看了些。
李承乾與長樂的關系好老頭子很清楚,他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是那個混小子利用長樂在給自己下套子。
畢竟前幾天長孫皇后才跟他說了李承乾借錢借鋼材的事情,這讓老頭子的心中有了疙瘩。所以看到長樂的表現,老頭子認為她應該是受了李承乾的蠱惑,前來給當說客,然后好逃避責罰。
但哭泣的長樂并沒有注意到老頭子的臉色,窩在長孫懷中的她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珠,抽泣著說道:“大哥現在竟然每天的膳食只有四個菜,飯也只有白米飯,日子過的連外面那些普通百姓都不如。”
“什么?”長孫皇后眉頭慢慢皺了起來,扭頭看了一眼老李,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