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大唐的世家或者士族來說,并不存在什么能不能惹的事情。
之所以說不能惹,只在于需要付出的代價到底有多大。
比如說用自家嫡子的小命來換取一個牢頭的小命,或者說用一個管事的兩條斷退來換取嫡子的小命,后者明顯更劃算一些。
而至于說臉面之類的事情,有了家族中嫡子當街果奔之后,還有什么能比這更丟臉的事情。
所以在一群管事回去之后不到一個時辰,那個威脅了牢頭的家伙就被打斷了雙腿送進了京兆府,另外還有一百兩銀子以及很多換洗的衣物。
牢頭看著這些東西并沒有說什么,命人把那個斷腿的家伙投入大牢之中,然后才安排人把衣服給那些公子哥兒們套上,隨后便再也不去理會。
秦王府,李承乾的書房,林希堯坐在輪椅上,看著自己的女婿在那里慢條斯理的沖泡著茶水,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曾經的他只是一個江湖人物,不要說皇親國戚,就算是一些高門顯貴的家,自己都不有資格進入。
可是現在,對面坐的是以前的太子,現在的秦王,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而他自己也是從四品的官身,雖然腿腳不靈光,但權力卻是實打實的,漫說現在署理京兆府,就算是以前當城市管理糾察大隊長的時候也是風光無限。
這些都是因為那個當初被人拐走的女兒,如果不是女兒……。
“丈人在想什么?”一盞功夫茶被放到林希堯的面前,李承乾的聲音也在同時打斷了他的思緒。
“殿下……”
“哎,叫我高明便好,這只是私人會面,丈人不必如此拘束。”李承乾擺斷林希堯。
對于這個老頭兒,總的說來李承乾并沒有什么看法,只是覺得此人很識時務,知道進退。
“臣不敢。”對于李承乾的客氣,林希堯并沒有當真。
他很清楚李承乾之所以對自己客氣,不過是看在自己女兒的份上,既然這樣的話,他就不能給女兒惹麻煩,否則若是因為自己不識抬舉,或者禮數上的缺失使得女兒受了委屈,那可就大大的不值了。
“呵呵,隨你吧。”李承乾見多了這樣的情況,也不以為意,笑著比了一個請用茶的手勢,然后說道:“其實丈人完全不必如此見外,說到底我們也是一家人,曉曉是我的妻子,而你又是曉曉的父親。可能你會覺得這是造物弄人,但在我看來這就是緣份。”
“殿下說的是。”林希堯端起茶盞附和著,但稱呼卻依舊沒變。
李承乾對此只能苦笑搖頭,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再說其他便顯的嬌情了,于是只能嘆了口氣問道:“丈人此來所為何事?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煩?”
“不瞞殿下,的確是有些麻煩。”林希堯將手里的杯子放下,沉吟片刻說道:“殿下可知京兆府這幾天抓了幾個人?”
“京兆府抓人?是什么人啊?”李承乾對于鄭秋林等人被小武和李佑坑了的事情一無所知,是以好奇的問道。
“幾個被人灌了春藥的世家嫡子。”林希堯飛快的接道。
“哦?”李承乾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可知是什么人干的?”
“不知道,人是左武候衛那邊的人送來的,特地囑咐沒有您的命令不得放人。”林希堯搖了搖頭,目光有些詭異的看著李承乾。
李承乾有些無辜的眨眨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安排人干的這件事情?”
“臣不敢妄自揣測,但送人來的左武候衛軍士的確是這樣說的。”察言觀色之下,林希堯也看出來李承乾似乎真的不知情,不由苦笑著說道:“看來這件事情里面應該別有隱情,我們這一次怕是被人算計了。”
“算計卻也未必,待我找人來問問。”隱隱的,李承乾像是猜到了些什么,扭頭向身后的楊雨馨問道:“去把媚兒找來,我有事問她。”
結果,楊雨馨卻說道:“殿下,郡主早在昨天早上就回去了。”
回去了?李承乾皺了皺眉,心中愈發確定了這件事情的主謀是哪個,再次看向林希堯問道:“丈人可知道那些世家嫡子都是些什么人?”
“以鄭家嫡子為首的一群子弟。”林希堯說道。
得,看來不用找人來問了,這一切必然是小武和李佑他們兩個在搞鬼,否則這兩人不會行動這么詭異。
想到這里李承乾長長出了口氣,心道特么真是多事之秋的同時,對林希堯說道:“一會兒找些醫生去牢里給他們看看,如果沒什么大礙就放了吧,記住別死人。”
“是!”林希堯見李承乾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便不再追問,心中也知道亦有了一絲猜測,不過卻沒有問出來。
這些世家與李承乾之間從來就不對付,今天你坑我,明天我坑你,搞來搞去的沒個消停時候。
而眼下世家參與謀反的事情還沒有著落,便有了這樣一出兒事情,如果說這和李承乾一點關系都沒有,那才是真真的怪事。
當夜,林希堯離開之后,書房中只剩下李承乾。
楊雨馨在這時候才問道:“殿下,林大人說的事情應該是郡主安排人做的吧?”
“你說呢?”李承乾嘴角微微挑起:“那丫頭可不是一個能吃虧的人呢,估計這次那幾個小子不死也得去半條命了。”
事實上李承乾的估計還是有些偏差的,以鄭秋林為首的那幾個家伙可不單單是去了半條命那么簡單。
第二天天亮之后,這些人很快就被家族中安排的馬車接了回去,只不過每一個都被堵上了嘴巴。
沒辦法,他們灌春藥的家伙根本一點譜都沒有,時間過去近兩天,這幫人竟然還是沒有從欲望中恢復過來,依舊堅挺,后庭雖有撕裂之傷,但口中卻依舊淫聲穢語不斷,其族人無奈之下只能將他們的嘴堵上。
古代的催情藥其實說起來是很厲害的,因為在那個時代煉制這種藥的人根本沒有人考慮過人是否會受得了的問題,所有弄出來的藥都是以最大功效為原則。
漢代甚至還有皇帝因為催情藥吃的多了,生生把自己給嗨死的例子,所以這一群世家紈绔被折騰的數日不彎實在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
可是不彎歸不彎,總挺著也行,但互相就有些夸張了。
在紈绔們回到家之后,看著他們一個個凄慘的樣子,這幾人的爹媽瞬間就炸了,紛紛嚷嚷著要去秦王府找李承乾評理,就連家主都壓不下來。
本來嘛,你說好好一個大寶貝兒子,一天天人模狗樣的挺像那么回事兒,可是出去一趟之后回來成了兔兒爺,這特么誰能受得了。
那些爹媽不出去殺人就已經算是有涵養了好吧。
可是當他們找到李承乾之后卻發現,這家伙竟然像沒事兒人一樣在練字。
這特么就更扯了,整個大唐誰不知道李承乾的字可以用來防偽啊,還有練的必要么?這擺明了就是在氣人么。
越想越生氣的紈绔爹們帶著被人耍了的心情在李承乾面前站了一排,用逼問的語氣,厲聲質問:“秦王殿下,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仇,有什么怨盡可朝我們來使,對后生小輩下手算什么能耐!”
“來人,將這些不懂禮數的混蛋亂棍打出去。”正練字練的一肚子火的李承乾頭都沒抬,手下運筆如飛,口中冷聲喝道。
“是!”有了李承乾的吩咐,立刻有人倒提手中長槍,將槍柄當成棍子向一群來找茬的家伙逼了過去。
“秦王,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們也不是白身,當心我們去陛下那里參你一本。”眼看苗頭不對,一群來找李承乾理論的家伙們立刻吼道。
在面對京兆府牢頭的時候,那牢頭就是個光腳的,而世家則是穿鞋地的,對拼之下自然是有些吃虧。
可是面對李承乾,世家便成了光腳的,而李承乾便成了他們眼中那個穿鞋地的。
在他們看來小李一定會因為擔心自己的前途而妥協,這樣一來他們便可占盡上風。
但這幫人還是錯誤的估計了形式,李承乾是穿鞋的不錯,但他穿的卻是一雙不怕水,不怕臟的鐵鞋。
他們光著腳敢往水里踩,李承乾又自然也不會怕他們,冷笑著抬起頭說道:“你們盡可去告,滿世界的去告,本王還可以幫你們送信,讓父皇看看你們這些世家到底是如何培養自家子弟的。”
“一群自以為是的家伙,竟然還有臉來找本王理論,難道你們真不知道那些混蛋都干了什么?大街之上媾和,還是男男相和,你們不覺得丟人本王都替你們丟人。”
“告,你們去告,如果你們覺得不夠本王還可以幫你們登報,大唐旬報夠不夠?讓全大唐的百姓都來看看你們世家到底都是些什么東西,真是不要那個逼、、臉了。”
李承乾這一發火,前來找茬的家伙們也有些傻眼,在他們看來這家伙已經徹底把節操兩個字拋棄了,道德淪喪至此,足當‘人至賤則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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