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說過水能載舟的話,難道你忘了?”李承乾微微一笑,轉身面對長樂說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為水,君為舟,所以你覺得大唐是誰的?天下百姓的還是李家的?”
“可是沒有區別啊,我李家就是代表了大唐。”
“是的,眼下是我李家代表了大唐,可是我李家不等于大唐。”李承乾突然嘆了口氣,望著正在訓練場上訓練的球隊說道:“就好像這支球隊代表了皇室,但他們并不是皇室一樣,如果他們表現的不好,那么我們就可以抄了他們。而我們呢,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李家表現的不好,天下百姓會如何?會不會也抄了我們?”
“哥,你……你沒事吧?為什么會突然想到這些?”長樂似乎有些被李承乾給嚇到了,神情顯的有些驚慌。
“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我們可以做,有些事情我們不可以做,勝利固然重要,但千萬不要作弊,我李家既然代表了大唐,那就拿出自己該有的氣度來,明白么?”李承乾目不轉睛的看著長樂,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
“哥,你,你都知道了?”
“朕是皇帝啊,你們的小動作如何能瞞得過朕?!”李承乾在長樂的頭上拍了一下,就像小時候一般,有一種說不出的寵溺。
這丫頭可能是求勝也切,也可能是想要表現自己,竟然消無聲息的抓了其它幾個球隊的家里人作為威脅,雖然那些人都被關在一起地方每天好吃好喝,可這依舊是李承乾無法接受的。
或許放在以前他也會干出同樣的事情,可是現在隨著地位的改變,他的想法也在變。
球賽的輸贏在他看來已經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精神和態度,敢于面對失敗,敢于正視失敗,只有這樣才會被大眾所接受。
而且這種事情還反應出一個人的品格,或許有人覺得犯一次錯沒有什么,但是不要忘記,有一就會有二,有二就會有三,嘗試過不勞而獲之后,人就會形成一種慣性,慢慢的一點點墮落下去。
時間飛快,轉眼間上元節便已經過去,鋪天蓋地宣傳了數月之久的長安杯終于拉開帷幕,整個長安幾乎成了歡樂的海洋。
城外的四個馬球場彩旗招展,鑼鼓喧天,喧囂的加油助威聲直沖霄漢。
一支支來自全國各地的隊伍舉著屬于自己的旗幟在引導員的引導下紛紛入場,在球場中間站立,同時也向四周前來參加開幕式的群眾招手致意。
參加比賽的球隊太多,一個球場根本就裝不下這么些人,所以不得不四個球場同時打開,在約定的時間里,同時招開開幕式。
這樣的場合李承乾自然是嚴格被限制外出的,甚至不但是他,就連他的幾個妃子也都被手下勸回皇宮。
人實在是太多了,不說開幕式會場一票難求,就是長安城里面那也是人山人海。
旅店爆滿,酒樓爆滿,大街上人潮洶涌,接踵摩肩,左、右武候衛采用輪換制全員上街巡邏,長安縣、萬年縣、京兆府派出所有衙役,在街上執勤。
可就算是這樣,也依舊不斷有全國各地的游客不斷涌進長安,一度將寬敞的朱雀大街堵的水泄不通。
在這里不得不提的是宵禁,自從除夕那一天開始,長安城的宵禁就已經解除,事實上就算是不解除也沒辦法,進入長安的人太多了,想禁都禁不了。
李承乾正好也不喜歡宵禁,索性便干脆不提這件事情,愛咋咋地,誰提出來就特么讓人去頂雷搞宵禁。結果滿朝文武誰都不傻,李承乾不提,也就沒有人主動站出來提,一個個就像沒有這回事兒一樣。
所以幾乎是一夜之間,長安宵禁名存實亡,大牌子雖然立在那里,但是卻再也沒有人來驅趕半夜在街上蹓跶的人們。
沒了宵禁之后,長安更是一片歡騰,不管白天還是晚上,大街上一概全是人,不管你什么時候出去上街都不用擔心因為人少而發生什么搶劫之類的事情。
開慕式進行的很快,專項負責此事的官員草草說了幾句之后直奔主題,在四個分會場各自展開一場表演賽。
其中第一分會場上,出場的是由張啟元帶隊的皇室隊伍,而與他對戰的則是程家的隊伍。
兩只球隊穿著紅黃球衣,戰馬的身上掛著屬于自己的球員號碼,高舉著戰刀一樣的球棍進入賽場。
此戰必須要勝,必須要勝,身披黃色球衣的張啟元不斷給自己打氣,因為他代表著皇帝,哪怕是拼了這條命,也絕對不可以輸。
對面程咬金家的隊伍和他們的那個家主一個德性,個個生的膀大腰圓,一臉橫肉,看模樣就知道一個個都是軍隊里的刺頭。
裁判是從刑部那邊調過來的一個書吏,這個沒辦法,李承乾想遍了大唐官方的各個機構,發現也就刑部能和裁判能貼點邊,所以就只能用他們了。
隨著兩支隊伍入場,四周看臺上的觀眾很快安靜了下來,一個個全都聚精會神的盯著賽場,看著兩人支距離越來越近的隊伍。
這原本是一場表演性質的比賽,但是因為張啟元所代表的勢力身份不同,比賽還沒有開始氣氛便顯的緊張起來。
裁判似乎也感覺到了張啟元的緊張,不由看了他一眼,以目光詢問他是否有什么問題。
張啟元搖了搖頭,向對面的程家的隊長抱了抱拳。
對面程家的愣貨這個時候還記得來時家里那位姑奶奶說的話,讓他們看情況打球,不要打的太狠,如果到時候讓皇室丟了面子,回去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
所以見到李啟元向他抱拳,便也拱了拱手,看了一眼裁判大咧咧的說道:“老頭兒,可以開始比賽了不?”
裁判沒搭理程家的愣貨,看了一眼張啟元,又看看了四周,隨后將手里手涂成紅色的馬球放于場地中間:“你們兩支隊伍誰先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