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黃雀 突如其來的吶喊聲讓酒館內的一眾海賊全部都停下動作,兩伙之前還劍拔弩張的海賊對視一眼,而后像是約好了一樣,全都扭頭向外跑去。
都到了這種時候,威廉也不再想著補給問題了,酒哪有命重要?
街上到處都是海賊,有經驗、反應快的已經向碼頭方向跑去,反映慢一些的菜鳥臉上還帶著茫然。
二副巴蒙德臉上早已不見了之前的耀武揚威,一片惶急,但威廉也沒心情嘲笑對方,他也正埋頭奔跑著。
威廉所在的丹頓海賊團原本就不是追逐他們的海軍的對手,到了現在,船只破損,缺乏補給,又在劫掠過程中被堵在碼頭,海賊們根本無心也無力作戰,這點船上的海賊基本都看得明白。
他們的船長丹頓之前一直和親信一起在小鎮外圍的碼頭附近活動,恐怕就是打著見勢不妙開溜的主意,其他海賊如果來不及上船,肯定會被拋下。
萬幸威廉有所準備,他和阿金、阿拉密斯、瓦隆等人所在的地方離碼頭不遠,跑了沒多遠,就看到了碼頭,以及開始揚帆的海賊船。
“媽.的!”巴蒙德和阿拉密斯見此不約而同的罵了一句。
幸好這種多桅帆船開動起來需要時間和人手,如今船上人手并不多,等威廉和巴蒙德兩伙人都上船了,這艘破敗的仿佛傳說中的幽靈船一樣的帆船,方才緩緩開動起來。
一些剛剛趕過來的海賊站在岸邊大聲哀求停船,有幾個干脆跳到海里拼命向海賊船游來,但他們顯然不可能追的上來。
威廉在航海士的指揮下和其他海賊一起操弄著纜繩,控制風帆,船長丹頓也在甲板上,卻對順著風聲隱隱傳來的呼喊哀求充耳不聞,被扔下的海賊基本不可能逃離海軍的追捕,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小島上,他們就是甕中之鱉。
海賊船脫離碼頭的時候,海軍的軍艦已經肉眼可見,這讓船上所有海賊的心都提了起來,他們不可能駕駛著這艘破爛玩意逃離海軍軍艦的追捕,幸運的是不知為何,海軍并沒有追趕他們,只是遠遠轟出幾發象征意義大過實際意義的炮彈,而后就奔著小島去了。
小鎮里,殘存的海賊已經被剿滅,但鎮子里的幸存者們并沒有感到如何慶幸,他們正不是滋味的圍在碼頭,看著身穿海員服,系著藍領巾的海軍士兵一個接一個的將各種物資和財物搬到碼頭上。
海軍們的指揮官個子不高,卻很有派頭,身披白色風衣,肩攜金色流蘇,神色淡淡的吸著雪茄,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不知從哪里搬來的沙發上,注視著海軍士兵們不斷自鎮子里進進出出搬運財物與物資,滿意的吐著煙圈。
這些東西里面有海賊以前在其他地方搶到的,但更多的還是剛剛從這里搶來,但顯然,小個子指揮官是沒有還給當地居民的意思。
鎮民們剛剛經歷過洗劫,一個個驚魂未定,對此也只是敢怒不敢言,過了良久,幸存的鎮長才在人群的推搡下,鼓起勇氣走向小個子指揮官。
鎮長頭發花白,瘦骨嶙峋,但個子較高,擔心觸怒小個子指揮官,因此在來到對方身邊時,便自動的彎下了腰,勾著背,像是個羅鍋一樣,顯得很是滑稽,他謹慎的開口說道:“長官,鎮上的人都很感激諸位幫我們趕走海賊,因此想請您和您的士兵們去鎮子里的酒館里喝些酒,表示一下謝意。”
小個子指揮官看向鎮長,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這個建議不錯,等我們把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完,會去的。”
鎮長輕輕搓了搓手,試探道:“長官們剛剛打敗了海賊,也該先休息一下,這些統計財物的小事,就不用勞煩諸位了,讓居民們把自己家里的東西領回去就好了。”
鎮長話音一落,場面似乎不自覺的冷了下來,不遠處一個拿著本子記賬的軍官聞言,不由停下筆,看向這邊,幾個離得近的士兵聽到這話后也看了過來,目光皆有些不善,這讓他的腰彎的更厲害了。
小個子指揮官揮了揮手,讓軍官繼續記賬后,似笑非笑的對鎮長說道:“這些東西都是海賊的贓物,我們記好了,是要歸公的。”
“但這些東西基本都是海賊剛剛從鎮子里搶的……。”
小個子指揮官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鎮長的話,拿手指一下下的用力點著他的肩膀:“你能說這些全部都是你們鎮子的東西?”
鎮長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既然這樣,我們當然要先帶走這些贓物,總不能聽信你們的一面之詞,等我們花費時間調查分辨好,自然會將你們鎮子里的東西送回來。”
鎮長長了張嘴,他當然不敢說小個子指揮官在鬼扯,說他根本不信對方會將東西送回來。
小個子指揮官再懶得再和鎮長說話,直接命令兩名孔武有力的士兵將鎮長架起,帶離身邊。
一名軍官這時走了過來,對小個子軍官低聲匯報道:“……全都搜遍了,沒有海賊身上帶著海圖,看來里面沒有航海士。”
小個子軍官笑了笑:“猜到了,看來那些海賊也不全是傻子,應該已經發現我們在驅趕他們了。”
“那還要留著他們繼續搶劫村鎮嗎?”
“等到下一個村鎮再說吧,”小個子指揮官看著碼頭上逐漸堆積起來的和小山一樣的財物,得意的說道:“讓這幫人再幫我們多搜刮一些戰利品,在他們臨死之前,多廢物利用一下。”
正如威廉想的一樣,缺乏秩序的大環境下,誰說海賊就只能燒殺掠奪,誰又說海軍一定會保境安民了?
丹頓海賊團的船上,海賊們終于遠離了海軍和滿地瘡痍的小鎮,一直在甲板工作的威廉也終于有機會休息。
算是冤家路窄,走在船艙過道時,威廉正好看到了二副巴蒙德,對方顯然也看到了他,路過威廉時狠狠的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一臉的挑釁。
只不過無論是巴蒙德還是威廉都清楚,現在不是起沖突的時候,真起了沖突,不說后面追著的海軍,就是船長也不會輕饒了他們,因此巴蒙德也沒有進一步動作,看威廉沒什么反應,得意的笑了笑,仿佛贏了一場大勝仗一樣,隨后自顧自離去。
威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著巴蒙德逐漸遠去的背影,輕蔑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