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巨船在血河中緩緩的形勢著,所過之處,轟隆隆的聲音不斷的回蕩,無數的血漿被吸扯入船底那條巨大的骨龍龍口中,然后經過某種轉化,化為動力,驅使著大船前行。
船頭。
老叟靠在旗桿下,楚河坐在他的不遠處。
老叟看著楚河,那有些渾濁的雙眸之中似乎流露著一種別樣的情緒,他就那么看著,一動不動。
這讓楚大老板壓力山大,他嘴巴張了張,卻不知該說什么好,同樣,也不敢太過冒昧。
“倒是老夫失禮了。”
那老叟似乎看出了楚河的窘迫,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來,對著楚河頗為歉意的說道,“老夫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活人了。”
“是多久了?”
“一千萬個紀元,還是一千億個紀元?”
“太久了。”
“太久了呢。”
“還記得那時候,老夫也和你一樣,只是一個小修士,闖蕩宇宙,遭遇了很多對手,很多強敵,也遇到了很多朋友……”
那老叟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自言自語著,說個不停。
這tm就很尷尬了。
楚河在一邊聽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又怕貿然打斷這老叟的話,惹到了他。萬一這老叟不高興,一巴掌下去,自己還不成小餅餅了?
“這是個……有故事的老頭,唔,可能還是個……神經病??”
神經病當然只是個笑話了。
只是這老叟似乎神神叨叨的,讓楚大老板心好累,畢竟,他又不知道這位爺的脾氣,只能裝烏龜了。
“抱歉,人老了,一時間有些嘮叨了。”
老叟笑了笑道。
“前輩……”
“不用說了,小家伙,你那點心思我也知道。”老叟笑著搖搖頭,打斷了楚河的話。
他看著楚河輕聲道:
“你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活人,也是一種幸事。”
“不過……”
不過什么,老叟卻沒有說下去,只是輕輕嘆了嘆氣就不在言語。
“莫名其妙?!”
“修為高了不起啊,早晚超過你,哼!”
楚大老板心中傲嬌的吐槽一聲,不過他看到那老叟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也是訕訕一笑,急忙掠過這個念頭。
“咳咳。”
“晚輩楚河,因緣際會和同伴一起來到這里,卻意外分開了,所以我想去這血河對岸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同伴。”
“同伴嗎?”
那老叟點點頭,旋即閉上了雙眼,少頃,他道:“你說的同伴應該是主神吧,這倒是挺有意思的。”
楚河一愣,挺這老叟的話,似乎對主神很熟悉的樣子。
不過他也沒敢多問。
“你的同伴現在很好,不過,你和他并不在一個時空中。”老叟又道。
“不在同一個時空中?”楚河心中恍然,看來,之前自己的想法的確沒錯,進入漩渦之前的時間斷裂,將他和主神分割在了不同的地方。
甚至是不同的時間線上。
“放心吧,他很安全。”
老叟笑了笑,“倒是你,能夠來到這里,倒是出乎意料。”
“本來這個地方不應該出現活人的,不應該的,你是……唯一一個,當然,除了我之外!”
說話之間,老叟眼眸閃爍。
瞬息,楚河就感覺到自己丹田內微微一抖,原本處于丹田神海中的‘失落方舟’居然直接懸浮了出來。
“原來是它啊,難怪,難怪!”
老叟看著‘失落方舟’,一時間,有些失神。
“已經……開始了嗎……”
他喃喃低語。
少頃。
老叟搖搖頭,又一揮手,頓時,那失落方舟就又回到了楚河的體內。
“前輩,這……”
楚河很想知道這tm都是怎么一回事。
“放心吧!”老叟笑道。
“失落方舟是一件不錯的寶物,好好利用它,等有朝一日,你超脫的那一天,就可以解開它的秘密。”
“當然,希望那一天……不要太早!”
這最后的那句話聲音很小,不過楚河卻聽清楚了。
他依舊感覺莫名其妙,不過,卻謹慎的將這句話記在了心中。
“你心中肯定很迷惑對吧?”
船頭,老叟笑道。
“恩!”
楚河點點頭,他現在滿頭霧水。
“時間也還夠,那老頭我就多嘮叨幾句吧。”
老叟渾濁的眼瞳之中劃過一道光彩,笑了笑,道:“你可知道,這個小世界是什么地方?”
楚河搖頭。
“‘眾生之墓’。”
“這里,是眾生的墳墓,這里,埋葬了眾生。”
眾生之墓?
這個名字夸張了吧?!
楚河一臉懵逼,感覺自己好像被忽悠了。
“不相信嗎?”
“等你過了河岸,你就會明白的。”
老叟搖搖頭,沒有多做解釋,他頓了頓,繼續道:“而你之前進來的地方,就是入口。”
“同樣,那里也是出口。”
“而這條血河,叫做黃泉之河,是亡者的歸宿,也是一道屏障,阻礙著那些強大的、另類再生的尸骨離開這里。”
“只要是亡者,就無法擺脫黃泉的枷鎖。就像你之前看到的那具‘人形骸骨’,它再強大,也無法上岸,無法離開。”
“這就是對亡者是束縛。”
原來這條血河叫做黃泉河嗎?這個名字……
楚河也不知道該怎么吐槽的好了,不過,倒是挺形象的。
“黃泉河,只能束縛亡者嗎?”
同樣,他也明白之前那具人形骸骨為什么只能在河里掙扎,而他,卻沒有這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么要締造這條血河來?束縛亡者?為什么要束縛他們?僅僅只是為了不讓他們離開這個地方?
一瞬間,楚河的心中劃過許多念頭。
“你想的沒錯。”
“他們,不應該離開這里。”
“畢竟他們都已經死了,那些尸骨,只是一種畸變而已。”
“既然死了,那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又何必去侵擾大宇宙的安寧呢?”老叟說道這里,輕聲嘆息。
“至于老叟我……”
“只不過是黃泉河上的一個船夫,一個擺渡人而已。”
“不過無數紀元來,我擺渡的都是一些殘魂、殘念,小家伙你還是第一個乘坐這艘船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