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么來著?”趙玉對著吳秀敏等人說道,“就不能讓這家伙緩過神兒來!看,才短短的兩個鐘頭,他就又編出了一套新的供詞來!”
“姓趙的,我已經招供了,你還想怎樣?”看到趙玉之后,竇自力可是狠得咬牙切齒。
“想怎么樣?當然是查明真相了白癡?”趙玉張牙舞爪,擺出了一副一如既往的飛揚跋扈姿態。
“我說得都是真的,你愛信不信!”竇自力亦是紅了眼珠。
“信!我相信你的供詞是真的,但是不全啊小子!”趙玉故意把臉貼近竇自力,兇惡地說道,“我問你,從永進島到你說的外海拋尸點有多遠?開著你的快艇,需要多長時間?”
“一個小時!”竇自力不假思索地回答。
“放屁!”趙玉先是罵了一句,然后又連點頭帶比劃地說道,“好!就算一個小時行了吧?你先開著兩艘快艇回到曲梁岸邊,放下劇組的一艘,然后開著自己的快艇再返回外海銷贓!去一個小時,回一個小時,再加上從永進島到外海的一個小時,你最快也得三個小時才行!可別忘了,你還要趕在案發之前回去,時間夠嗎?油兒夠嗎?”
“夠,當然夠了!”
“夠個屁!”趙玉擺手說道,“我雖然數學沒有及過格,但我知道,在時間上你是不可能來得及的!當晚,你12點以后才動的手,而且還是臨時起意,現場做出的計劃。你使用不同的方法殺害了7個人,而且還費力地留下了三個活口,用小拇指也能想到,你丫根本沒有那么多的時間!
“竇自力,別裝了!”趙玉不容反駁地說道,“我記得清清楚楚,你說你是當天上午7點多鐘接到了報警,然后就跟隨警員們上島勘驗現場去了!所以,你至少在7點之前就已經完成了所有的任務,回到了曲梁!
“沒有,根本沒有我媽媽的事兒!一切都是我干的!”竇自力拍著胸脯保證,身體卻因激動抖得厲害。
“干你個屁啊!”趙玉卻一句不讓地說道,“你老娘已經全都交代了都,你還矜持個什么勁兒?難道你忘了,謝昊錄下的那個視頻嗎?我們已經還原了,謝昊看到的那個長頭發的女人,就是劉彩云!”
“不是!一定是弄錯了,絕對不是!”竇自力仍然堅持。
“不到黃河不死心啊你!”說著,趙玉將一沓文件放到竇自力的臉前,說道,“這兩個小時我們沒有閑著,我們通過你家附近的監控探頭,發現案發前一天的下午,你和你媽一起離開的家,一直到案發之后的上午9點,你媽才獨自一人回家!”
“這又能證明什么?”竇自力搖頭說道,“我媽可能是去朋友家了,也可能是去海上夜釣了!我們雖然一起出門,卻并沒有在一起……”
“那你之前為什么說你們娘倆在家里睡覺?”趙玉大聲喝問,竇自力終于語塞。
“行了!”趙玉搖頭說道,“竇自力啊,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一個勁兒地在強調你的計劃有多完美,可你卻根本沒有意識到,你最大的漏洞在哪里啊?”
“什么?漏洞?”竇自力不解。
“你最大的漏洞,就在于你是臨時起意殺的人!你以為你用半個小時做出來的計劃,就會天衣無縫嗎?”趙玉搖頭,“別傻了!好好想一想吧,你臨時想出的這個計劃破綻百出,根本經不住推敲!
“是!我承認,如果我們無法將案子和你聯系起來,和幾十年前的燈塔謀殺案聯系起來,或許一切都沒問題!可一旦我們把目標轉向了你,那你就輸定了!
“你們的不在場證明,你們的交通工具,你們的行動軌跡,還有島上留下的煙頭和腳印,這些,只要耐心調查,你們就會無處遁形了!”
“……”聽到趙玉的話,竇自力的心理防線再一次崩潰,默默地低下了頭。
“還有一件事我也說過,你最大的失誤,就是遇到了我啊!”趙玉得意地說道,“你可能會想到,案發之后會有專案組前來主持調查,可你卻想不到來的人是我!你更想不到,我一上來,就會把眼前的案子聯想到幾十年前的舊案之上去!
“告訴你,老子是專破老案子的專家!聽說過棉嶺大案嗎?還有無頭女尸案?像我這么優秀的大偵探前來調查此案,你也只能自嘆命運不濟了……”
對面的監聽室中,眾領導聽到趙玉的自賣自夸,均是感覺汗顏不已,他們雖然對趙玉的能力沒有懷疑,可像這種臉皮厚比城墻的大領導,實屬罕見!
可能是對于這種自吹自擂也感到不太適應,沒等趙玉顯擺完,竇自力便兀自垂著頭,說道:
“好吧!我承認,我媽媽劉彩云也在島上!”竇自力聲音微弱地說,“在我誤殺了郭一航之后,她也是慌了神,不知該怎么辦才好!而在我決定實施計劃的時候,她曾經阻攔過我,但沒有攔住!最后,是她把劇組的快艇開回的岸邊……”
“唉!”聽到此話,趙玉再度搖頭嘆道,“竇自力啊,你的孝心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們想要知道的是真相,而不是聽你編故事!”
“趙玉!你……你還想怎樣?我該說的,全都說了……我媽年紀大了,而且腦袋有些糊涂,她雖然和我都在島上,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她只是幫我開了快艇而已!”
“哼!真的這么簡單,就好了!”趙玉再度搖頭,“活埋張勇的坑,是誰幫你挖的?蔡金達身體那么沉,你一個人能把他背到燈塔下面?給錢進上吊非常困難,也是你編出來的吧?尸檢報告表明,錢進被上吊的時候,哏兒的一下就死了,壓根兒就沒有掙扎的痕跡!
“拜托啦竇隊長,我們是特調組,不是幼稚園!劉彩云到底幫你做了什么,我們早晚都會調查清楚的!”
“你……”竇自力的臉色變得異常難堪,他緊鎖著眉頭,似乎在用心地思索著什么。
“哼!”趙玉冷冷一笑,道,“你心里肯定又在做數學題了吧?殺害7名死者,主犯必死無疑,而從犯呢?10年、20年還是無期徒刑?劉彩云今年61歲,不管怎么判,她都會在監獄里孤獨終老了吧?
“竇自力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身為刑警隊長,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人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說到此,趙玉臉色一變,陰沉著說道,“郭一航有心肌炎,但心肌炎和心臟病不同,沒有猝死的可能!作為身經百戰的你,手頭是有分寸的,怎么會那么簡單就給勒死了?”
“你!!!”聽到此話,竇自力渾身戰栗。
“我們的專業人士計算過,燈塔下面,兇手用石塊砸中了蔡金達的臉,乃是從距離地面1.6至1.8米之間,將石塊用力砸下的!
“我們要砸死一個人,必然會將石塊舉過頭頂!如果換做是你,高度怎么也得超過一米九才對!
“而且,石塊在空中發生過側旋,兇手應該是個左撇子!而你不是左撇子,你老媽劉彩云才是!竇隊長啊,你還想隱瞞到什么時候,你老媽劉彩云根本就不是什么——幫兇!!!”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