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來省位于東南沿海地區,地域遼闊,依山傍海,其中有九成陸地為山地丘陵。
這里氣候濕潤,雨量充沛,其森林覆蓋率亦是達到了70以上,位居全國之首。
正是因為這種氣候,全省水系密布,河流眾多。
白沙江,便是福來省境內的五條大河之一,它自北向南,貫穿整個省份,最終匯入大海。
就在白沙江流經武清山一帶的河岸邊,聳立著一片綿延數十公里的山崖。
此刻,就在其中一處高70多米的山崖之上,兩輛工程車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工作。
這兩輛工程車的任務,是要從山崖上架設電線桿。其中,一輛負責打桿坑,一輛負責將電線桿插進桿坑!
由于山崖上都是堅硬的巖石,普通的打坑方式根本打不進去,負責打桿坑的工程車都是經過改裝的碎石車。
車的前端有個巨大的類似沖擊鉆的機器,啟動之后,將會產生巨大的沖擊力,將桿坑內的巖石打碎!
此刻,巨大的鉆頭正在沖擊巖石,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整個山崖都跟著微微顫動。
“停!停!!停!!!”
這時候,從山崖下面忽然開過來一輛摩托車,還未停車,摩托車的兩個中年男子便急促地高聲喝令,叫工程車停止施工。
嗡嗡嗡……
工程車的駕駛員看到了摩托車,這才停止了機器,山崖上終于歸復了平靜,不再喧囂。
“怎么了?”駕駛員將頭探出窗外,他并不認識這兩個人。
“像話嗎?像話嗎!?”坐在摩托車后座上的一名中年男子跳將下來,當即沒鼻子沒臉地把駕駛員罵了一通,“你們是哪個單位的?你們獲得誰的批準了,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怎么能從這里打坑呢?”
聽到這通指罵,旁邊負責給電線桿打樁的司機也從車上下來了,同樣不服不忿地說道:“我們是市政公司委派的,怎么了?你們是誰啊?”
“市政公司?不可能!他們瘋了嗎?”摩托車上的中年男子喝道,“告訴你,我們是縣博物館的,我是縣文物保護協會的會長!你看看你們……這都是做了什么啊?”
“嗯?”兩名司機楞了,“我們……不過是架根電線桿而已,關你們什么事了?”
“哎呦!”那位自稱會長的人,指著山崖下面橫眉怒目地喝道,“知道下面是七星懸棺吧?嗯?知道不?你們瘋了嗎?”
“是啊!”摩托車的駕駛員附和道,“懸棺是省重點保護文物,你們在這里打坑,會破壞懸棺的穩定性的!”
“是啊!”會長喝道,“那懸棺至少有600年歷史了,要是今天被你們毀了,我看你們賠得起不?”
“啊?”兩名司機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無辜地說道,“懸棺的話……離著好幾十米呢!應該沒什么事吧?”
“哎?還不服氣是吧?”會長瞪眼暴喝,“整個山崖都是結構性金剛巖組成,知道什么叫結構性嗎?就是你這邊產生震動,遠處的受力反而更大!別看隔著遠,但你們這么做,我已經可以告你們毀壞文物罪了,懂嗎?”
“這……”兩名司機又互相看了一眼,一個說道,“好好好,我這就打電話問問我們領導!這總行了吧?”
“你們領導也是混蛋!”會長實在氣不可遏,竟然罵了一句,“這么重要的文物,他能不知道嗎?怎么能干這種混事?幸虧我們來得及時……”
“喂!”誰知,一聽這話,那個負責插電線桿的小司機不干了,他指著會長的鼻子回敬道,“你這人說話怎么這么難聽呢?我們又不知道什么懸棺不懸棺的,都是聽命辦事罷了,你跟我們這里吆五喝六的給誰看啊?”
“哎?”會長氣得鼻子都歪了,指著這名司機的鼻子喝道,“還敢犟嘴是吧?現在擺明了是你們在毀壞文物,還有理了嗎難道?”
“我們在上邊挖坑,你說我毀壞下面的文物?”小司機血氣方剛,亦是不服,“那我要是在墳地里挖坑,你是不是還要告我挖你家祖墳啊?會長!?我呸!在我眼里,你特么算個屁!”
“你!你……混蛋!”會長平日里從未受過這等侮辱,當即氣得七竅生煙,沖過去就和小司機推搡在了一起。
“哎?別別別……”
這時,摩托車駕駛員的還有另一名司機趕緊上前拉拽,想要把二人分開。
哪成想,這倆人正在氣頭上,用力都比較狠!結果,推來桑去之間,也不知怎么搞的,倒是把另一名司機給推開了!
更巧的是,被推開的司機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插電線桿工程車的開關上。
當時,一根電線桿已經被工程車豎了起來,開關被赫然打開之后,那巨大沉重的電線桿當即咚的一聲砸在了地上,瞬間脫離了束縛……
“哎呀!!!”
眼瞅著巨大沉重的電線桿即將砸落下來,眾人全都發出一陣驚呼,急忙閃身躲避,全都躲到了山崖的遠端。
再看那電線桿,在空中重重地橫向倒下,咚的一聲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
電線桿是圓柱形的,落地后,很快就朝著低洼的山崖下滾了過去……
“啊!啊!!?”眼瞅著電線桿就要滾落山崖,那會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來,他顫抖著狂叫道,“不!不要啊……”
然而,電線桿哪里會聽他的話?幾乎連眨眼的工夫都不到,便直接墜落到了山崖下面去了……
“啊……看……看你們干得好事……那下面都是懸棺啊……”會長先是無力地癱了一下,然后才奮力地爬起,急急地跑向崖邊,向山崖下看去……
一天后。
阿嚏!
阿嚏!!!
遠在首都刑事廳里寫匯報材料的趙玉,狠狠地打了幾個噴嚏。
哎呦……
他心里琢磨,這是誰又想我了?
現在可都是夏天了,不會感冒了吧?
自從訂婚儀式舉行完畢之后,趙玉一直留在首都,已經過了十多天了。他和苗英也并沒有來得及準備華云山滅門慘案的事情。
畢竟,黃金案非同小可,雖然有特勤處全權負責,但作為刑事廳這邊,也是有必要做一些善后工作的。
所以,這些天來,趙玉就像上班族一樣,每天都在刑事廳里度過,除了匯報工作以外,他還要補充很多資料,以及處理一些組員的人事關系。
苗英也和他差不多,除了寶藏案,高蘭旗的程凌菲案也有很多后續的案子,需要和刑事廳其他部門協調。
因此,別說華云山滅門案,就是他倆設想的福來省度蜜月,也一直沒能成型。
期間,趙玉倒是跟焦處長提過查案的事情,但焦處長沒有批準,叫他必須先把前面的案子全都清帳才行。
阿嚏!
阿嚏!!
誰知,這噴嚏打起來,竟是沒完沒了了。
趙玉只好暫時中斷自己的工作,拿起紙巾來擦鼻子……
結果,就在這時,聯絡官陳卓忽然出現了。
“趙組長,趙組長!”陳卓抱著一沓資料,表情復雜地沖趙玉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一個?”
“嗯?”趙玉擦著鼻涕說道,“都聽,快說吧!”
“好消息是,你可以去福來省了!”陳卓點頭說道。
“哦?批準了?”趙玉長呼一口氣,興奮道,“終于不用窩在辦公室了!哈哈……”
“但壞消息是,”陳卓又道,“你去的不是華云山,而是——武清山!”
“啊?”趙玉傻眼,“什么意思?”
“聽說過懸棺嗎?”陳卓眉頭一皺,面色凝重地說道,“那里的懸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