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間，承州市某披薩店內。
“沒錯，”一位穿著白圍裙的中年男子，指著趙玉手中的照片說道，“她要不叫桑小小，要不就是楊小小，反正，我們都叫他小小……
“她是南方人，在西海夜總會干了連一年都不到吧？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了……”該男子指著照片說道，“你們這張照片有點兒不太對，她的下巴更尖一些，長得比較文靜，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
聽到此話，趙玉和牟永恩對視了一眼，毫無疑問，警方沒有找錯人，這名男子果然認識那位租房的女子。
如此來看，這名于18年前失蹤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日記殺人案中的第五位受害人。
“那你記得，她臉上有沒有痦子？”為了確定，趙玉又問了一句。
“有！”此人指了一下自己的右眼，“不是在右眼下面，就是在左眼下面！”
“那……”趙玉把其他照片攤開，說道，“你再仔細看看，這里面還有沒有你認識的？”
“沒了，”此人說道，“我剛才看了好幾遍了都！跟你們說，不是我吹，我這人記性可好了！
“就拿這個桑小小來說吧，我到現在還能記得，他跟我說過的那句話，她說……”此人學著女人的樣子說道，“小強，幫我去換點兒零錢好嗎？
“哎呦，那聲音聽得，讓人骨頭都酥了……也不是嗲聲嗲氣，但就是特有魅力……”
“哦？”趙玉皺眉，又問，“這么說，在西海夜總會，你們的關系很近了？”
“嗯……”名叫小強的男子眼神黯淡下去，無奈說道，“好吧，貌似只跟我說過這么一句……
“我之前不是跟您說了嗎？我就是一個門閥（門童），替那些大老板們引路而已……
“小小是我們那里比較高檔一些的女神，她們眼里只有大老板們的鈔票，一般不會正眼看我這樣的小人物的……”
“西海夜總會，呼……”牟隊長嘆息一聲，說道，“當年，也算是承州第一夜總會了吧？那時候，經常會聽哥們兄弟們說，這輩子要是能去西海夜總會瀟灑一把，少活十年也樂意！”
“說得太對啦哥們，”小強沖牟隊長挑起大拇指，“看來，咱們是同道中人啊！”
“同你個驢球球……”牟隊長罵了一句，然后問道，“趕緊的，把你知道的，關于那個女人的所有信息，全都告訴我們！”
“披……披薩……嗯……”他弱弱地指了一下烤爐，“這波披薩快熟了！要是烤糊了，老板非開了我不可！”
“沒關系，”趙玉一指烤爐，“這爐里的我全包了！趕緊說吧你！”
“哦……哦哦……”小強連連點頭，說是小強，其實也是一個50多歲的中年人了，他用心回憶道，“小小應該是南方來的，但是普通話說得特別地道，舉止談吐也都像有文化的大學生，不像那些婆婆吵吵的野……嗯……
“反正，她雖然個子不高，但是挺有氣質的，沒準，還真是個下海撈金的大學生吧？”小強說道，“在當時那個年代，沒有兩千以上，她可是從不出牌的！”
“說得挺高大尚，實際上，還不是做特殊行業的？”牟隊長問道，“你還記得，她是什么時候失蹤的嗎？”
“嗯……嗯……”小強努力回憶，嘗試著說道，“反正……是夏天的時候，那時，我記得……老板派人找了她很多次，卻始終沒有找到人，還以為，她跟誰誰誰私奔了呢！”
“誰誰誰？”牟永恩抓住重點，忙問，“到底是誰？”
“不會吧？”小強咧嘴，“我說的這個誰誰誰，是個特指，就是特指某個人唄？這種事對我們那里來講，可是家常便飯，嗯……司空見慣！
“應該用這個詞更準確一些吧？”小強認真說道，“比如，某個大款看上了小小，讓她做了小三？
“老板是挺生氣的，但是，小小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她是自由簽單者，沒有跟老板簽合同，走就走的，老板也沒有辦法！
“但是，自從小小走了以后，老板就改了規矩，后來弄得越來越正規了，就是怕這些女人會給他惹什么麻煩！
“警官，恐怕……我就知道這么多了，”小強搓手說道，“關于小小這個女人，或許我們老板會知道的更多吧？”
“那……”趙玉忙問，“你們老板呢？現在還有嗎？”
“死在非洲了據說，”小強說道，“攜巨款潛逃，結果在非洲遇到了土匪，錢也沒了，命也丟了，挺慘的……”
“對，”牟永恩點頭說道，“這個不是傳說，是確有其事！
“西海夜總會的老板叫胡萬春，當初在承州也是有名號的，牽扯到多起案件，其中有人命官司，被警方通緝之后逃亡海外。
“后來，我們承州警局還派專門的探員去非洲調查過此事，已經被官方確認了！”
“那么……”趙玉又問，“你再仔細想一想，還有沒有人，比你更加了解這個桑小小？比如……別的女孩？或者媽咪什么的？”
“嗯……我能給你們提供幾個人的名字，但是……”小強伸出手指說道，“已經18年了都，我只記得那些人的名字，但是早就不知道他們的下落了！”
“看來，關于5號女尸的身份，還挺難查的，”在回去的路上，牟永恩一邊吃著披薩，一邊對趙玉說道，“當年桑小小失蹤之后，等于房主、警方還有夜總會方面全都找過她，可是，全都沒有找到。
“而更不可思議的是，我們現在知道了5號女尸的名字，卻仍然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依我看，名字也不見得是真的，”趙玉說道，“租房登記上寫的是辛麗麗，在夜總會又叫桑小小或楊小小……
“你知道嗎？一個人偽造名字，是很少改姓的！”趙玉說道，“所以，我懷疑這個桑小小，有可能真的是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孤兒！”
“我們之前調查過，”牟隊長說道，“這活兒您就交給我吧，我會派人去查的！現在至少有了女孩的名字，也大概知道年紀，可以試試的……”
牟隊長話音剛落，手機便嘀嘀地響了，打開一看，頓時一臉興奮。
“趙組長，”牟隊長趕緊向趙玉匯報，“我們從女醫生提供的包里，找到了完整的皮屑組織，經過檢驗，現在已經確認，就是屬于5號女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