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幾人都沒吃飯,且附近已沒有營業餐廳,安陽不得已再次表演了一番大變食物的絕技,讓幾人驚訝不已。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食物,沒有之一!”約翰大口吞咽著,毫不顧忌形象的直接用手抓。
“中國是世界上擁有最璀璨飲食文化的國家,就是有點落后。”莎拉也小口的吃著,順便拿起罐頭打量著上面的文字,雖說她看不懂中文,但卻認得上面的阿拉伯數字。
“2015年12月15日?”
“是的,這是我們那個時空的日期,我是從這個時候來的。”
“你們是幸福的。”
安陽抿抿嘴不說話,他當然知道莎拉說的是什么意思。
約翰望向T800:“你不用吃飯嗎?我指的是……補充能量之類的。”
T800神色冷漠的坐在椅子上:“不用,靠食物補充能量是自然生命體才會做的事情。”
“那你可以用多久?我指的是……電量之類的。”
“我的內置電池可以支撐我運行120年。”
“噢。”
約翰低下頭繼續吃飯,不多時,他開始坐在加油站外的一輛汽車上看夜色,一個人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上少有車往,夜空星辰暗淡,偶有獨棟民房亮著燈,大概97年的洛杉磯郊外都是這幅模樣。
“嘿,約翰,快進來,外面不安全。”
“好的,媽媽,我等一下就進來。”
“約翰,媽媽希望你明白,你現在是一名終結者的目標,那臺機器正在堅持不懈的追殺我們!”
“我知道了。”
“約翰……”
“我說……我等一下就進來!”
約翰不耐煩的打斷莎拉,且沒有任何起身的打算。事實上他已經做非常不錯了,面對養父母托德和珍妮時他可沒這么好的脾氣。
安陽笑了,起身說:“我會保證他的安全。”
見他到來,約翰抬起頭看了眼。便又沉默下來。
安陽也坐在他旁邊,開始欣賞這獨特的美國風情。
良久,約翰終于開口了。
“安陽叔叔,我可以和你聊聊嗎?”
安陽愣了一下,點頭說:“當然。但我可不能保證我會是個很好的談話對象。”
約翰并不在意,將手撐在背后的車蓋上,仰頭望著遠方的星光,一副很惆悵老成的模樣。
“你知道這時候別的小孩都在干什么嗎?”
“我不知道,也許……玩任天堂?”
“是啊,別的小孩這個時候都在玩任天堂,而我卻不得不給自己的腦袋里灌輸許多成年人也不會接觸的東西,以便讓自己能成為一個更優秀的軍事領袖!”
“……或許,這就是命運。”
“狗屎!”約翰怒罵了一聲,“去命運。我記得我媽經常說的一句話,命運并不存在,要靠自己創造。”
“……你媽媽說的是對的,她是個很堅強的女人。”
“堅強?我以前經常看見她一個人躲在房間中抹眼淚,我知道她無法忘記那個男人,即使他們只有過一晚上,但她從不讓我知道她的痛苦。”沒等安陽說話,約翰又接著說,“不過她確實很堅強,比很多男人還要堅強!”
安陽抿了抿嘴。回憶著原本的劇情:“其實這場該死的戰爭不止剝奪了你的童年,也剝奪了莎拉的幸福,她為此付出了很多。”
“你是對的。”約翰沉默了下,“我們在尼加拉瓜之類的地方住過一陣子。有一段時間,她和一個曾經帶過綠色貝雷帽的瘋子在一起,以便研究槍技,還有很多家伙,她會搭上任何她能學習的對象,這樣她就能教會我如何成為一個偉大的軍事領袖!”
安陽聽著這熟悉的一段話。抿了抿嘴:“這些我都知道。”
“你知道?”
“當然,我曾看到你們的命運,如果沒有我來到這里,你會對T800說出同樣的話。”
約翰怔了怔,忽然將頭埋在臂彎里哭了出來,良久才抬起頭,眼眶已然通紅。
“我曾經以為她是個瘋子,就像那些人逮捕她時所說的一樣,我曾經覺得我所相信的一切都是由狗屎堆起來的,并因此而恨過她,可她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她知道事實真相,但沒人相信她……甚至我也不信。”
安陽輕拍著他的肩膀不說話,如果不是早已知道劇情,他完全看不出身邊的這個孩子只有十歲,不管是心理,還是身材相貌。
“嘿,約翰,夜已經深了。”
屋子里傳來莎拉的大喊。
“是的,我們馬上就回來。”約翰爬起來一把抹點眼角的淚水,“我們應該回去了,嗯……聽著,今天我什么都沒和你說。”
安陽平靜的一笑,隨他一同走進屋中。
這個未來的全人類軍事領袖啊,才十歲就已經背負了太多。
T800裸著上身坐著,莎拉正幫他取下體內已經變形的子彈,并放在桌上的盤子中,一顆顆堆在一起看起來觸目驚心。
約翰拿起桌面上的皮夾克抖了一下,一抬起,窗外的燈光便沿著一個個彈孔來,他驚訝了,不由轉頭問:“你中彈時會感到痛嗎?”
T800很平靜:“我能感到傷害,亦可稱之為疼痛。”
莎拉問:“這些槍口會愈合嗎?”
“可以。”
安陽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問出自己關心的問題,便自己開口了:“你可以學些程序預設之外的事嗎?這樣你可以看起來更像個人,而不是總呆頭呆腦的。”
莎拉面色稍微變了,取出一顆子彈重重的放在盤子里。
她可記得戰爭是怎樣爆發的,不就是一個擁有學習能力的電腦產生了嗎?
“我的中央處理器具備神經網路處理程序,是有學習能力的電腦,但天網在派遣我們出來時將其預設為只讀。”
莎拉取下最后一顆子彈,同時問:“為了不讓你想太多,是吧?”
“是的。”
約翰突然開口問:“我們能重置這設定嗎?”
莎拉一愣,和終結者一同看向他。
安陽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言,或許即使有了他這個變數,劇情中的很多東西也是無法改變的,更何況他本身不太愛改變劇情。
不久——
約翰拿著一個燈管照明,莎拉則用刀掀開T800的頭皮,露出里面的銀白色金屬,并用帕子擦干上面的仿真血跡。
“順時針旋轉兩個鎖住的圓柱……執行……然后打開連接護蓋……很好,現在移除震動阻尼配件……現在你就可以拿到中央處理器了。”
T800略微側過頭,以將腦袋里的圓孔以更清晰的角度呈現在莎拉面前:“看到了嗎?”
“看到了。”
“抓住中央處理器的基板,拉出來。”
莎拉跟隨者他的指引拉出中央處理器,T800頓時停止了動作。
約翰表示十分好奇,在T800毫無神采的面前打著響指,不時抬起他的手又按下,玩得不亦樂乎。
安陽掃了這方一眼,警告式的說道:“莎拉,我希望你能明白,他剛剛用自己的身軀為約翰擋住了子彈,并一直不遺余力的幫助我們,且永遠也不會背叛我們,最主要的一點是,我們需要他的幫助,否則將無法消滅T1000!”
莎拉用鑷子夾著中央處理器,說:“我們不一定要消滅T1000,我可以帶著約翰離開這里,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去。”
安陽瞇起眼睛,站起來直視著莎拉。
“離開這里?你總不可能一直帶著約翰過居無定所的日子吧?更何況你能跑到哪里去,T1000可以模仿任何他接觸過的人,如果你們把它逼急了,它能夠以某個身份調動整個政府的力量!”
開玩笑,他還有個摧毀終結者的任務呢,要是這女人把T800給毀了他拿什么和T000打,難不成要和那家伙硬抗?他相信自己的速度、技巧都遠超T1000,可要論起力量就不如這臺機器人了,更何況它的身體還能隨意變形,且打不死!
莎拉在醫院時就被安陽灌輸過一番這方面的東西,此時早已沒原劇情中那么固執,只是有些猶豫而已。
“可我不相信它,我們最好靠自己。”
“但我們必須要有一臺機器擋住另一臺機器,而我是人類!好吧,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聽著,如果出現了什么意外,我可以干掉他,我能夠很輕松的干掉他,好嗎?”
莎拉凝視著忽然變得氣勢洶洶的安陽,思考一番還是敗下陣來,將中央處理器放下說:“好吧,我相信你。”
約翰眨著眼睛在旁邊看著,好似明白了點什么,偷偷的給安陽豎了個大拇指,似乎在佩服他能壓住莎拉。
當T800再次開機恢復行動時,已經被約翰解除了只讀,這意味著他開始學習新東西,同時也有可能衍生出智慧的雛形。
這正是莎拉擔心的。
T800對剛才發生的事一無所知,開始扛著槍走到門外警戒,腦袋機械式的轉動著,身體一動不動。
莎拉躺在一輛汽車內睡著,約翰則趴在桌面上。
只有安陽最愜意,你別說,吊床搖著搖著還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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