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兒規規矩矩的坐在床沿,一雙纖細修長的腿并在一起,烏黑柔順的長發披在腦后,粉紅色風衣沒扣扣子,里面是貼身的針織衫,顯現出少女嬌俏玲瓏的身段。
安悠就要隨意多了,盤腿坐在床上低頭玩手機,頭發遮住了臉,嘴里還在抱怨著:“第一次喝這么貴的紅酒,印象太差了吧,雪兒你一定不止一次喝過,你來評價一下。”
“哪里有什么好評價的,在這種地方本來就很難買得到真酒,而且上等紅酒都是要醒酒的,品酒工序很復雜。”
“對,就是這樣!”安悠抬起頭,“今天的酒一點都沒有傳說中拉菲古堡的溫柔婉細,也沒有突出的花香、果香氣息,單寧也不柔順,倒是有黑醋栗的味道,只是也很怪……”
安陽聽得一愣一愣的。
蕭雪兒看向他,忽然抿嘴笑道:“她百度的。”
安陽恍然大悟。
安悠臉色略黑。
蕭雪兒毫不留情的繼續拆穿:“她在ktv就一直在百度,我也沒想到她居然把這些都背下來了。”
安陽無奈的一笑,別人好心好意請客,別人感激都來不及,自己妹妹倒好,還嫌棄這嫌棄那的……
“雪兒……”
安悠面色不善的盯著蕭雪兒,咬牙切齒的喊到,大有她再說就撲過去的架勢。
安陽沒有過多理會兩個女孩子的玩鬧,把杯中水一飲而盡,緩解了點酒后口中的苦澀和泛干,便離開酒店折回去。
廖恒果然在原地等著他。
此時已是凌晨。
“你來了?”
安陽點頭。
“要上車嗎?”
“不用,怕您不放心,也不是很遠。我們邊走邊談。”
廖恒如是說著,當先走過路燈的光亮,躋身黑暗中。
不久,兩人并肩而行。
廖恒說:“您的出現擾亂了這里的秩序,讓某些人感到了慌亂,他們不敢做得明目張膽。于是就用各種方法刺激我們這些年輕人來試探您。”
安陽重復了一句:“刺激你們來試探我?”
廖恒平靜向前,點頭說:“對,他們或許想看看您是何方神圣,然后才好對您下手。”
“可還是被你識破了。”
廖恒嗤笑一聲:“我又不傻,我們雖然是官二代,但真正沒腦的也沒有幾個。”
“比如?”
“比如這么晚還在等你的那幾個,錦官最惡心的官二代,想試探您的人找到他們不是沒有道理的。”
安陽突然問:“你知道誰在試探我?”
“我不知道,他們拐了很多彎子。就是想要避免這一點,不過這么晚還能找到您,應該和公安方面有些關系。”
“不急,我會找到他們的。”安陽點頭說著,又問,“你這樣堂而皇之的找到我,就不怕我事后遷怒你?”
“怕,所以我才堂而皇之。并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那你不怕他們找你麻煩?”
“怕,但我更怕你。”
“我?”
“沒錯。您也知道,我父親叫廖承建,他是朱言明的老下屬,已經被打上了您的徽章。”
“徽章?呵,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我也只是偶然知道,一深入調查才發現。徽章已在錦官高層有限的一群人中鬧得風風雨雨,所以那群白癡找到我的時候我才沒有拒絕。”
“這你都能調查得到?”
“當然,只要有一個頭就很容易。”廖恒說著,朝前方一揚頭,“他們應該就在前面。拐個角就能看見。”
這里已經越走越偏,脫離了主干道,進入了一個小巷似的地方。
安陽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幾步,一陣隱約的人聲傳入耳中。
“這小子怎么還不來,難道真把自己當什么人物了?”
“我看是不敢來了吧,誰叫你把這件事交給廖恒那小子做,要按我說的找幾個人一綁,怎么會出這種問題!”
“你懂什么,在弄清他的身份之前別妄動,不然的話……要真惹出什么事你老子也難辦!”
“錦官市這么大,黑燈瞎火的綁個人誰知道是咱們做的!就算他老子是中央干部也沒用!”
“唉,都做到這地步了,希望沒有打草驚蛇吧。”
“瞧你,打草驚蛇能怎么樣,他能跑到哪兒去?陸主任給的資料上可寫得很清楚,他有個妹妹在益州大學上學,長得很漂亮,還和一個叫蕭雪兒的女大學生走得很近,那可是個極品!身材又好人又嫩,要是咱們把她們綁了,我肯定你會爽上天的!”
“明天再看吧。”
廖恒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安陽,卻見他面無表情的向前走著,路燈斜斜的將兩道影子拉得老長。
“來了來了,別說了!”
兩名年輕人連忙站直身體。
安陽停下腳步,抬頭掃視幾眼,主要是留意有沒有槍械。卻只見一輛法拉利跑車和一輛霸氣的越野車停在公路上,兩個氣勢正盛的年輕人注視著他。
一個穿著風衣,一個穿著休閑西服。
越野車里坐著一名穿著中山裝的中年人,本是在閉目養神,在他靠近時忽然睜開眼睛,目光銳利的凝視著他。
安陽收回目光:“你們找我?”
穿著風衣的年輕人問:“你就是安陽?”
安陽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說:“別廢話。”
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兩名年輕人對視一眼,猶豫了下,還是穿風衣的年輕人說:“你脾氣不錯!我聽說你是個國術大師?”
安陽有些不耐:“有什么話就直說,有什么事就做,我可沒時間陪兩個二世祖在這里鬧騰。”
穿著休閑西服的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慍怒,像他們這種人最忌諱別人說他們是二世祖,盡管的確是這樣。
“那好,我們特意請來了一位真正的國術大師,想要試試你究竟有沒有這個資本!”
“我先告訴你,梅大師可是一代武學宗師,你現在害怕還來得及,只要你離開錦官此事我們就不追究了!”
安陽掃了一眼他們,忽然問:“你們兩個……剛才是誰說要綁我妹妹?”
兩名年輕人愣了一下,明白沒什么好說的了,不約而同的轉身對越野車躬身說:“梅大師,麻煩您出手了。”
中年人擺了擺手,打開車門走了下來,他的胸膛挺得筆直,步伐沉重有力,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他在安陽身邊停下,對他拱了拱手:“朋友,請了。”
安陽面無表情:“一把年紀了,有兒有女,可別為了點小錢當幾個人渣的狗腿子,不然什么時候死了都不知道!”
兩名年輕人陡然轉頭看向他,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但又忍了下來。
“現在嘴硬,看老子等下怎么收拾你!”
中年人面色不改,挺有江湖氣的說:“朋友,我也奉勸你一句,年紀輕輕何必出來招搖撞騙,或許能忽悠一下普通人,但遇上真正的高手你一定會后悔,比如我,我梅落圖下手從來不留情,等下若是手腳斷了可別怪我!”
安陽嗤笑一聲,這人不知哪里看起來像國術大師,倒像是個在地下擂臺打生死戰的!
他干脆無視了梅落圖的威脅,轉頭看向兩個年輕人,說:“我再問你們一遍,剛剛究竟是誰說要對我妹妹下手?”
中年人一皺眉,也不再多言,擺了個起手式就朝他沖了過來。
“哈!”
安陽不慌不忙的轉身,猛然一腳踢出,4.0的速度和4.1的力量相互配合幾近爆炸,此處光線本來就暗,更讓他的動快得看不清。
中年人完全沒反應過來便被踢中,隨即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撞在越野車門上,一聲悶響后滑倒在地。
廖恒瞳孔陡然一縮!
兩名年輕人也呆住了!
梅落圖可是個武術大師啊!
當二人反應過來時,安陽已面無表情的走到他們身邊,與他們的距離不足一米,問:“誰派你們來的?”
一人驚恐的說:“你要干什么,我爸可是國土局副局長!”
安陽抿嘴說:“很好,我記下了,不過這和我的問題似乎沒有關系。”
另一個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咽了一口口水,強打起精神說:“你別囂張啊,你打得過一個不一定打得過十個,而且……而且你再厲害也抵不過子彈的,你最好放了我們……”
正說著,梅落圖咬牙強撐著站起來,擦干嘴角的血跡,忽然從車上摸出一把近一米長的刀,一聲不吭的朝安陽沖過去。
一看就是真見過血的狠手!
廖恒剛抬起手想喊,便見安陽猛的抬起手,手上握著不知從哪里摸出來的一支手槍。
“砰!”
廖恒瞳孔再次一縮!
中年人腦門上炸開一朵血花,陡然朝后倒了下去。
兩個年輕人徹底愣住了,眼中漸漸浮現出驚恐的表情。
這可是當街殺人啊!
沒有繁復的手段,沒有隱秘的地點,也沒有拋尸河里,就這樣隨隨便便的、肆無忌憚的開槍殺了一個人……
太瘋狂了!
他們第一次感覺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廖恒舔了舔嘴唇,望了眼四周的環境,沒有說話。
安陽將槍口對準一名年輕人的腦袋,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誰讓你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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