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春夏秋冬,清晨的陽光總是最好的,尤其是從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間隙中射下來時,從頭頂茂密枝葉中穿過時,亦或者從窗簾半掩的玻璃窗中照進來時。
三只女妖精很早就在客廳中等著吃早餐了,而吃過早餐后她們也沒走。
小嬋照例去幫小倩洗碗,兔子精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就是不走,黃嵐則趁著吃飽了窩在沙發上打游戲,將大型貓科動物吃飽了就喜歡躺著曬太陽的慵懶完完整整的保留下來。
無所事事的安陽也坐在客廳上,擦著嘴角的油漬。
這種生活完完全全就是大老爺的生活!
就是……有些太無聊了。
“啊……”
他打了個呵欠,轉頭正好看向黃嵐。
淺金色的陽光透過別墅外的綠化樹和落地窗射進來時已變成一束束細小光柱,照在地板上就像細碎的光點,十幾道打在這母老虎頗具野性美的臉上帶著些許夢幻色彩。
“你在玩什么呢?”安陽問。
“游戲。”黃嵐表情慵懶而隨意,手指在屏幕上隨意滑動著,卻是頭也沒抬。
“什么游戲?”
“陰陽啊,不是你家的么?”
“噢!”安陽想起來了,這是安氏網絡公司游戲部幾乎一年前出的手游了,“你前兩天不是都在玩王者榮耀么?”
“支持你家產業嘛!”黃嵐還是頭也沒抬,慵慵懶懶的窩在沙發上,似乎在做著什么輕松而專注的事情,“那些對技術要求較高的游戲不適合我,還是這種角色扮演的游戲經玩一點。”
“怎么?在王者榮耀里被小學生虐成病貓了?”安陽湊過去坐到黃嵐身邊,盯著她的屏幕,看她玩游戲。
“我被虐?你是不是太高估你們人類的神經反應速度了?就算我沒化形,那些王者段位的人在我眼里都是渣好嗎!能限制我手速的只有鼠標和鍵盤的靈敏度,成天和打人機似的,真沒意思!”黃嵐不在意的道,“之所以說角色扮演的游戲適合我,是因為這類游戲至少還需要經營,有裝備和屬性的限制……”
“……”安陽無語了。
他覺得這時候應該有背景音樂:無敵是多么……多么寂寞……無敵是多么……多么空虛……
什么鬼!
反應過來,他直接湊過去敲了下躺著的黃嵐的額頭:“壞毛病學了一大堆!”
懶懶散散的黃嵐頓時從游戲中被他一把拉出來,她還分出手揉了揉額頭,才眨巴著惺忪的眼睛看向他,卻被嚇了一跳!
此時的安陽離她太近了,她能將安陽的臉清晰倒映在自己眸子中,能將他臉上每一根線條、每一處輪廓都看得清清楚楚,乃至安陽身上的氣息在她鼻息間都如此分明。
一瞬間她漆黑的眸子甚至收縮了下,差點變回明黃色,并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咕嚕!”
這道咽口水的聲音是如此清晰。
安陽面色頓時有些難看了,低下頭看向盯著自己的黃嵐:“你……你干嘛!”
黃嵐連忙收回目光,有些慌亂道:“你別離我這么近!”
“為什么啊?”
黃嵐又強作鎮定抬頭看了他一眼,最終將目光停在他的脖頸上:“你離我這么近,看見你的脖子我就想咬一口!”
安陽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子的表情,立刻坐回自己沙發上道:“我說黃嵐道友,你今早上不是才吃了一大盆肉嗎?還是說你化形以前吃過人留下的后遺癥犯了?”
“你才吃過人呢!”黃嵐立馬有些不忿道,“誰告訴你我化形前吃過人的?”
“沒吃過?”安陽愕然問道。
“我……我怎么記得?”黃嵐有些心虛的嘟囔道,“那時候我又沒開靈智,你也不記不得自己兩三歲時做過的事么?”
“你說得好有道理。”安陽感嘆之后,繼續不懷好意的審視著她,“那你肯定是吃過人,只是你不記得了,但吃人的經歷一直以另一種方式存在于你的本能之中,所以剛剛看到我的脖子你才會想咬下去。”
黃嵐的臉立馬漲得有些紅了,但她卻不敢輕易解釋,唯唯片刻才道:“那是貓科動物的本能好嗎?才和人沒有關系,無論什么生物擺在我面前我都會想咬他喉嚨的!”
“咦!”安陽一臉惡心,“原來你化形之后都還這么殘忍,還好我們家沒有住人,不然豈不是你晚上夢游一遭,夢見自己啃掉了幾個西瓜,那幾個人的腦袋就……”
“少來了!我才不吃西瓜!”
“那夢見吃羊……”
“我早就改掉那些習性了!”
“那你剛才還想咬我……”
“我才不是想……那是個意外!”黃嵐語氣很奇怪,有些慌張的解釋著,同時目不轉睛的盯著手機屏幕,一手單手操作,另一只手則不斷的推著安陽,“都說了讓你離我遠點,我都快死了,都怪你!”
正在這時,廚房的門開了,洗完碗的小倩同志一邊擦手一邊走出來,很是淡定的看了這邊一樣,將圍裙解下放好:“喲,夫君怎么又在調戲黃嵐妹妹啊,黃嵐妹妹臉都紅了呢,夫君用的什么手段啊?”
黃嵐頓時臉更紅了,手上加了點力:“你還不走,你家夫人都出來了,小狐貍也在后面看著呢!”
聽見她這話,就坐在對面沙發上看二人打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兔子精愣了愣,似乎這只老虎精下意識將自己給忽略了。
而安陽聞聲轉過去,看著亭亭玉立的小嬋默默跟在溫婉窈窕的小倩身后,兩人一前一后有著一種難言的默契,便笑道:“黃嵐剛剛狂犬病犯了,想咬我來著!”
“是嗎?”小倩疑問道。
“我……我沒有!”黃嵐一口否定!
“還不承認呢……”安陽撇了撇嘴,又轉向兔子精,“你看見了,她真的想咬我吧!”
兔子精頓時一個勁的點頭,隨機一臉不滿的看向黃嵐:“老虎是個騙子!說只能小倩姐姐咬安陽,叫我不許咬,結果自己偷偷趁小倩姐姐不在的時候就想咬……”
“額……”
“額……”
“額……”
安陽、小倩同志和黃嵐都無言以對。
一時客廳的氣氛有些沉默下來,而黃嵐的臉更是漲得通紅,連忙解釋:“你們知道這兩個咬是不一樣的,而且……而且這只傻兔子連狐貍和葫蘆都分不清楚,她說的話怎么能當真!”
小倩同志抿抿嘴,不置可否。
安陽咳嗽了兩聲,則走過去摸了摸兔子精的腦袋,俯下身對她說:“你黃嵐姐姐說的是對的,只是你不要學她,她這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人是不會有人喜歡的!”
兔子精深深看了黃嵐一眼,然后對著安陽一臉認真的點頭說:“難怪我不喜歡她,現在知道了。”
黃嵐在旁邊想要吐血!
她立馬轉向小嬋:“小狐貍你知道我可沒有監守自盜!”
小嬋卻在她的注視下連忙退了一步,低著頭不敢與這種有狂犬病的老虎說話。
黃嵐頓時感覺眾叛親離……
最后還是小倩同志笑著走出來,一副‘打圓場’的模樣道:“別鬧了,改天帶黃嵐妹妹出去打一針就好了,以現代的醫學技術清除狂犬病毒還是很容易的。”
黃嵐:“……”
安陽頓時大笑出聲,準備往回走,但兔子精卻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離開。
被逼無奈的他只得挨著兔子精坐下。
呆了沒多久,他便出門了。
安陽還是開著那輛寶馬小敞篷,一路開到紀薇薇的樓下,給她打了個電話——
嘟了半天才被接通。
不出意料,這妮子還在睡覺。
他只得將車停好,往樓上走去。
紀薇薇是一個很容易因時間對某樣東西產生感情的人,所以即使她現在的月薪已能拿到一個可觀的數字,在同齡人面前完全算得上成功人士,但她還是住在這棟不好也不壞的樓里,面積也不大,兩室一廳,和安陽以前的出租屋差不多。
其實安陽知道還有個原因。
雖說紀薇薇向來很樂觀,大大咧咧粗中有細,性格開朗外向,但并不好的童年讓她內心其實有很深的孤獨,這種孤獨讓她一個人不敢住進太大的房子,因為會很空曠。
安陽敲了敲門,等了好久,穿著小熊毛絨睡衣的紀薇薇才打著呵欠來開了門,一邊走回沙發上躺著一邊還抱怨:“好不容易周末休息一天睡個懶覺,早不找我晚不找我,偏偏這時候來找我,是何居心啊!”
“得了吧,我休假比你還難得呢!”
“是是是,辛苦大爺了!”紀薇薇躺在沙發上瞇著眼,聲音都慵懶得變調了。
“知道就好,快把睡衣睡褲換了,再趕緊的洗漱洗漱,咱們出門了!這么大個人了還穿卡通睡衣,真是的……”
“是,您老人家說的都是真理。”紀薇薇迷迷糊糊的說著。
話雖如此,但她卻完全沒有動。
安陽不得已,只有動手將她生生拉了起來,道:“趕快換衣服洗漱去!”
“唔。”
紀薇薇眼睛半瞇半睜,站好不動,過了一會兒才雙手抓住睡衣的下擺,毫不停滯的便往上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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