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永坤奉命趁夜去到第六醫院心理科,按照曠梭所述、鐘美顏在夢境里面的提醒,找到了心理科的檔案室,潛入進去搜索。但經過一番查找,萬永坤發現里面的資料特別多,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逐一查閱,而且也沒有太大的意義,除此之外,檔案室內的陳設較為簡單,似乎也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但機敏的萬永坤未必放棄,而是仔細回想曠梭所描述出的那個夢境中的點點滴滴,終于,他想起曠梭提到數次的但記不清楚的綠色物品。目光所及之處,還真的有個綠色的保險箱,就放在檔案柜的底部,并不是很閑顯眼,體積也很小。
既然是在夢境里常被提及的東西,萬永坤便蹲下身去,仔細搜尋,他發現那個保險箱其實是獨立出來的,和其他柜子并沒有連接在一起,而它也是那種老式的由鑰匙鎖芯開啟的保險箱,不需要密碼。但無論怎么樣,赤手空拳的萬永坤,自然是打不開的,在經過請示后,萬永坤叫來樓下望風的胖盛,兩人一道將那個小保險箱給抬了出去,直接找了開鎖師傅去開,幸好體積小、重量輕,否則確實不好處理。
在得知鐘美顏留下的催眠線索都集中在檔案室后,李一亭已經想到此事的關聯人,應該就是這里之前的管理員,而這兒的管理員在此前一直都是由蕭萍擔任的。蕭萍實習出錯后,便被派駐在這里,即便在被白宜元破格調離后,這里也沒有另外再派人來,依然讓蕭萍兼任,畢竟一個科室的檔案管理,工作相對還是比較輕松的,并不會耽誤蕭萍日常的工作內容。
與此同時,李一亭再派夜歌去往看守所,這次是單獨去看望蕭萍,并且詢問有關保險箱的事情。李一亭深信,作為檔案管理員這么長時間,放在屋子里面的這個綠色保險箱,蕭萍肯定是知曉的,包括里面的東西和秘密,也必定有所了解,否則不會長期存于她所管理的地方。
多管齊下之下,陳天宇和李一亭都認為,是時候揭開最后的謎團了,這一切也該到了收尾的階段,害人者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而受委屈的人,也必須要替他們正名。
于是,在一切工作安排妥當后,北亭一行人去到第六醫院心理科主任辦公室,面見盧曉滸。
對于北亭眾人的到來,盧曉滸顯得有些意外,畢竟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他們了,開口問道,“李社長,諸位突然來我這里,是有什么事情嗎”
李一亭直接回到,“盧主任,我們可以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哪其實我們這次來,是想請您叫白宜元醫生過來,給我使用催眠療法治療治療。”
李一亭的話讓盧曉滸就更加不解了,“催眠療法李社長身體哪里不舒服嗎這當然沒有問題,不過,你直接去找老白就是了,用不著來找我啊”
“您還是陪我們一起去見他好了,今天這種場合,您作為領導在場,也省得日后我們費事再和醫院解釋。”李一亭客氣的如是說道。
盡管盧曉滸還是聽不懂,但既然都這樣了,拒絕自然是不好意思的,左右也無事,盧曉滸便答應,于是帶著李一亭他們,一同前往白宜元的辦公室。
他們進門后,看見了郭惟,李一亭和他對視了眼,點了點頭,心里清楚。
“盧主任,老師他正在里面給患者進行催眠治療,請你們稍微等一下。”郭惟解釋道。
眾人都留在了外間,并未去打擾里面的治療,實際上,目前整個辦公室里,除了盧曉滸外,其他人都心知肚明,包括郭惟在內。
他們很明白,這或許是白宜元生平最后一次治病救人了,故而還是等著好了。
案情到了這個份上,北亭已經無需再遮掩,他們從懷疑到確定,花費了數月之久,險些走了彎路。還好到了最后關頭,也算是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又有了像鐘美顏和郭惟這樣特殊的人才出現,才讓北亭最終的偵破工作,順利完成。
半晌過后,白宜元和內間的患者走了出來,那位患者是個老奶奶,年紀約莫七十歲的樣子,身體很瘦弱,不過也許是剛剛經過治療,精神狀況很好。
在他們出來遇見大家伙的時候,白宜元停頓了下來,而老奶奶卻心情不錯地主動和他們打起了招呼。尤其是看見了盧曉滸在場,顯然他們之間是認識的,老奶奶特意和盧曉滸說了說這催眠療法的神奇作用,以及三錄儀的準確監測。
得到了患者的夸贊和認可,作為科室主任的盧曉滸自然是興奮的,不過最近他受到類似的獎賞已經夠多,漸漸得都習以為常。
盧曉滸客氣地將老奶奶送了出去,此時的白宜元,放下了手里的聽診器,甚至直接摘除了手腕上監控自己身體狀況的三錄儀,然后默默走到了門前。
“老白,你這是做什么”
回過頭來的盧曉滸,驚訝地發現白宜元將兩只手握成拳頭,并排伸出,放置在了身前,對著前面的李一亭。
“不是我要做什么,是他們要做什么,老盧你居然不知道”白宜元有些滄桑地反問道。
李一亭輕輕按下了白宜元的手腕,沒有拿出任何東西來,但卻冷冷地說道,“白醫生,你做的一切,該結束了。”
白宜元抬頭望著李一亭,臉上愈發皺褶的紋路更加厲害,笑容中透著苦意,“我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的,不過我還是希望能晚一些來,起碼堅持到我退休,那樣的話,我那叫功成身退。可惜啊天不假年,遇到了你們,從我接觸你們北亭的第一天起,就知曉你們的能力和耐心,也確信你們是不會放過我的。”
如此,白宜元便等于坦承了自己的罪狀,盡管北亭還沒有開口聞訊,這讓李一亭他們和郭惟都稍有意外,原先還準備了很多證據來說服,看起來也用不上了。
盧曉滸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你們究竟在說什么吶什么不會放過”
白宜元這下真是笑了,“老盧啊對不住,也就是你老實,看樣子連郭惟都事先知曉,就你還完全被蒙在鼓里,也罷,事已至此,我直接說了吧,那些在我這里被查出得了癌癥后來卻醫治無效的病人,實際上都是被我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