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陷入了空前的沉默。
良久后,雛稚在臉上強行擠出一個笑容,開口問道:“師傅,你要去哪?”
封天老祖注意著雛稚臉上的神色,不由雙目當中露出一絲不忍。
如果可以,他何嘗想離開雛稚?
自己這位傻徒兒,是如此的單純天真爛漫,自己若是不在了,誰去保護她?
一定會被人騙吧?
漫長的歲月里,這一老一小,早已相依為命,成了互相解不開的羈絆。
然而,下一刻,封天老祖眼中這抹不忍,便被堅決所替代。
他扭過頭,不再去看雛稚,目光看向遙遠的域外戰場方向,盡量的讓自己語氣變得平靜說道:“去一個為師應該去的地方。”
雛稚再度沉默了下來,她知道,自己的定然是要去彌補遺憾了。
上一次的浩劫之戰,師傅沒有參加,整個宇宙尸橫遍野,雖然封天老祖嘴中很少說起這些,但雛稚卻知道,師傅他老人家對自己沒有出手,幫助到宇宙一直耿耿于懷。
而現在,浩劫之戰再度爆發,該是師傅他老人家,去完成使命的時候了。
“好。”
雛稚臉上擠出一朵燦爛的笑容,眼睛笑成了月牙狀說道。
“師傅,早去早回,雛稚還等著你陪我繼續一起游歷宇宙呢。”
“哈哈,那為師倒是希望,下次再見到小雛稚的時候,你已經找到了那個真正愿意陪你游歷星辰大海的人了,而不是為師這個糟老頭子。”
伸出手寵溺的揉了揉雛稚的頭發,封天老祖心中稍稍的松了一口氣。
還好,自己這位徒兒并非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離去,情緒還算穩定。
如此一來,他也能放心了。
然而,他卻忘記了,雛稚一向是個很懂事的姑娘。
“徒兒,那為師走了,下次為師再看到你,你要是修為沒有進步,為師可要罰你的哦。”
封天老祖笑瞇瞇的說了一句,旋即再不猶豫,在雛稚身上留下一道感應印記后,腳步一踏,化作一道激光,朝著遠處穿梭而去。
只見他一個跳躍,便是億萬里之遙,橫跨無數銀河星空,速度快到了極點,短短瞬息間,便消失在了宇宙深處。
雛稚怔怔的看著離去的封天老祖,眼中閃過一抹茫然。
域外戰場,大本營。
各大至尊紛紛閉關調養狀態,整個域外戰場一片安靜。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即將前來的征兆。
宙神大殿呢。
宙神坐在主位上,按捏著眉心,這幾天他就沒有一刻歇停,不斷煉化出至寶神藥,希望到時候能為神力宇宙的這些至尊,助其一臂之力。
“師尊,這是弟子前段時間之中在明陽星域雞籠山上摘取的九神茶樹茶葉,能夠安心養神,您試試。”
藍蘇雙手端著陶瓷琉璃茶杯,恭敬的走過來彎腰說道。
一絲絲茶香夾雜著熱氣,從茶杯里升騰而起。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這熱氣升起之后竟是沒散開,而是化作了一頭小麒麟的模樣。
“嗯?這九神茶樹在雞籠山有著天雞一族看守,你能從他們手中拿到這茶葉,你倒是有心了。”
宙神微微一笑,接過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略微欣慰說道。
“師尊言重了,這都是弟子份內之事。”
藍蘇笑著回道。
一口茶水下肚,宙神倒也感覺自己情緒好上了一些。
藍蘇見狀,心思一動,在旁邊試探著開口問道:“師尊,你覺得這一戰,我們有多少把握能勝?”
宙神聞言想了想,回道:“恐怕不足三成。”
“這樣么?”
藍蘇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之色,旋即再度用試探的語氣,輕聲說道:“師尊,您已經在這里鎮守了十萬個混沌紀,如果我是說如果的話,神力宇宙當真被攻破,難道您還打算為神力宇宙陪葬嗎?”
此言一落,氣氛忽然變得一陣詭異的安靜。
宙神放下茶杯,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面無表情的看向藍蘇,緩緩開口說道:“你說這個話,是什么意思?”
藍蘇聞言,不由心神一顫。
“師傅,我.....”
他幾番張嘴欲言又止,但是最后,又似想到了什么,一咬牙齒抬起頭正視宙神,沉聲說道:“師尊,虛之宇宙除了虛神之外,那蛇神同樣不弱,背后仿佛又有噬組織在支持,弟子斗膽說一句,神力宇宙已經沒有太多生機。”
“與其給神力宇宙陪葬,師尊您還不如與虛神好生商議,是否能在神力宇宙劃星而治,憑借您的實力,只要您跟虛神好生交談,我想虛神定然不是無腦之輩,絕對欣然與你合盟.....”
“混賬!!!”
不等藍蘇說完,宙神已經一巴掌拍出,狠狠的扇在了藍蘇的臉上。
“藍蘇!你是在要師尊置整個神力宇宙的億萬生靈不管不顧,為了個人生死,將神力宇宙拱手相讓嗎?”
嘭!!
這一巴掌甩下,直接將藍蘇狠狠砸飛出去,臉頰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弟子”
藍蘇翻身而起,連忙跪伏在地,不斷磕頭,額頭震的地板一陣悶響。
“弟子不敢!”
聽到此言,宙神的臉色,仍舊難看到了極點,厲聲呵斥道:
“給為師滾出去!若是在讓為師聽到你這大逆不道的言論,就休怪為師不講師徒情面,了結了你的性命!”
他沒有注意到,將臉深深埋在地下的藍蘇聽到此言,頓時臉上涌起一抹怨毒之色。
“.....弟子知錯了!”
藍蘇從牙齒里,擠出這句話。
“還不快滾?”
宙神再度厲喝道。
“是!”
藍蘇起身站起,恭恭敬敬退下。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在宙神旁邊的茶杯上,停留了剎那時間,臉上涌起一抹既痛苦,又快意之色。
“師尊,徒兒不想給神力宇宙陪葬,既然你要一意孤行,分不清是非好歹,那就別怪徒兒先下手為強了。”
心中默默自語一句,藍蘇大步離開了宙神大殿。
大殿內,只剩下宙神一人。
他不斷呼吸吐氣,調整著自己的情緒,然而臉上仍舊一片鐵青,一副余怒未消之色。
除了憤怒之外,他更多的還是痛心,
因為他沒有想到,自己一把手帶大的徒兒,竟然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一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