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神力宇宙最終保存下來的薪火底蘊,光是進入這悲鴻之地便死亡如此之多,這讓所有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霾。
不知是心中憋悶,還是本源精血流逝過多,從宇宙舟上落下時,劍無雙直直的墜落地面。
“無雙宮主!”血波至尊等人,急忙將墜降的劍無雙托起。
而后血波至尊催動神通,將神力籠罩向他,緩緩舒緩經絡。
“我,無事……”劍無雙神色有所恢復,擺了擺手便站直了身形。
旋即他看向站在正前方的時停,緩步走了過去。
鄭重拱手,劍無雙沉聲道,“生命神宮宮主劍無雙,在此懇請老先生,讓我等能夠棲身在這悲鴻之地。”
“宇宙之大,除之此處,再無我們的棲身之所……”在說完這句話后,劍無雙的身形微顫,像是被抽空了全部的氣力。
宙神以身封印虛神,蓋伏至尊神魂俱滅,身化沖天一擊,阻虛之宇宙在外,封天老祖以燃燒生命化作圍墻,為神力宇宙謀求一條生路。
這些萬古長者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存下神力宇宙最后的薪火。
如今場景,當初的總總一切涌上心頭,使得劍無雙更添悲戚。
“當然可以,”時停清癯的面容上緩緩露出一絲笑意,“我在這葬神地待了不知多少載,有人陪陪我,倒也不顯得悶了。”
如同云開月明,劍無雙只覺心中的愁苦頓減,激動的拱手道,“多謝老先生,晚輩等人感激不盡。”
血波至尊等人也是激動不已,相視一眼,原本的壓力減輕不少。
這方無人敢靠近探查的悲鴻之地,最終由神力宇宙最后的薪火進入其中,天道不滅。
滿是神骨神尸的悲鴻之地上,無數浩瀚磅礴的神力依舊如主人生前在世那般靈動。
每一處神尸,便是一方獨立的存在。
時不時有神力化作萬物氤氳升騰而起,不知疲倦的釋放出最后的氣息。
由于這些自荒古便存在的神力太過浩瀚絕巔,即便是身為無敵至尊的血波,天羿,巨斧等人,行走的都頗為吃力,更遑論近萬名境界遠弱于至尊的生命神宮弟子。
他們每走一步,光是衍化的無主神力,都足以令每一個弟子經絡撐裂。
在走到第一百步時,近三千名生命神宮弟子同時跌坐在地。
“這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再也走動不了了?”
跌坐在地的三千弟子交首紛紛。
“怎么回事?”劍無雙率先察覺到后方的異樣,待看到如此之多的弟子跪坐在地后。
他先是一怔,而后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大喜道,“跪坐在地的弟子聽令,從現在開始,你們即刻就在原地悟化,吸收任何沖入體內的神力,萬萬不得抗令,從現在開始,無論是千載,萬載,都要守住心神,潛心修煉!”
“奉宮主命!”
三千弟子齊聲高喝,旋即便穩守原地,各自修行,華芒沖天而起,倒也有些聲勢。
“天不亡我神力宇宙啊!”血波至尊眼眶微紅,唏噓道。
“小家伙,悟性真是不錯。”時停欣慰一笑,旋即移步前行。
抑制不住的喜色溢在劍無雙的臉上,他意識到,這片悲鴻之地,將是整個神力宇宙能否與虛之宇宙再戰一次的最后機遇!
接下來,每隔一百步,便有兩千之眾的弟子再也堅持不住,頓坐原地。
越是前行,衍生而出的無主神力便更加的精純充沛。
巨大的神尸交疊累積,各個肆虐神力沖天而起,割裂空間而存。
同時有斑駁碎裂痕跡,如同玄秘符文一般,偶爾在其中一具神尸之上盤亙。
劍無雙隱約能夠辨認出,那是屬于證道的氣息,只是如今,早已破碎不堪。
饒是如此,即便是強如血波至尊,也對此眼熱無比。
要知道,那是屬于更加恐怖的無上存在的證道,即便是感悟出一分,都絕對比虛度數十萬紀元更加的有效。
跟隨著時停前行,越來越多的神宮弟子坐下悟道。
當劍無雙聽到藍嵐的聲音,回頭看去時,背后只剩下了血波至尊,九劫王等不足百人,他的妻子冷如霜也在先前坐下悟道。
“無雙宮主,”藍嵐站在身后不遠處,兩頰邊已有汗珠滴落,屬于神力的制壓令她停在了原地。
“我且在此間打座悟道,特向你告別。”藍嵐拱手笑道,而后緩身坐下,“希望今日一別,他日另當刮目。”
“珍重。”
“珍重。”
二人鄭重道別,藍嵐那欲言又止的神色在劍無雙的腦海中停留片刻,而后劍無雙繼續帶領血波等人繼續前行。
恢弘神力直沖霄漢,其間似乎夾雜祥瑞其鳴,寶光流轉。
完好無損的神兵開始出現,凝結億萬年不滅的神血晶瑩流淌,同時越來越浩瀚的神力威壓更甚。
九劫王前行近百步后,停下悟道。
再然后是天羿至尊,巨斧至尊依次悟道。
唯有劍無雙,行走在這其間,猶如龍游入海,非但沒有感受到那種恐怖的壓力,反而越是前行越是如履平地。
“無雙宮主,老夫也止步于此了。”血波至尊停下腳步,眼神中似乎帶著熾熱的火焰,“無雙宮主肩負神使,得天道垂姿,老朽也難以比其肩,至此已無法陪同宮主前行,還望宮主恕罪。”
劍無雙沒有多說,雙手扶住血波至尊的雙臂,真誠道,“血波至尊在此等候,不管是萬載,十萬載,我一定會牢記自己的職責,拼死突破!”
“另外,血波至尊,你也可以嘗試著突破一下自身了,要知道,境無止境,至尊之上方得證道。”
短短的數句話,像是點破了血波至尊的桎梏,令他渾身猛地一顫。
劍無雙不再多言,笑著轉身跟上了時停。
天地間暮鐘長鳴,無數破碎大道亙古流轉,交相輝映,只窺得一角,便可發現它們的主人曾經的輝煌煊赫。
天地不知是否輪回,但上至天驕至尊,下至販夫走卒,都曾在同一星河湖海中,為得證自己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