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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 梟首

  “恨天侯?魔兵第九長恨鉤?”

  方元持刀冷笑:“不知你這只猴,在魔道中能排第幾?”

  “小輩猖狂!”

  如此態度,頓時將這個錦衣玉袍的恨天侯氣了個半死,他在魔門當中位高權重,一言九鼎,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你雖然做了飲血刀主,但可曾修煉刀中秘法?飲血刀在十大魔兵當中,只是屈居末席,還要在長恨鉤之下!更何況……前代飲血刀主為禍江湖,被孔家家主以浩然正氣尺擊敗,飲血刀也遭到封印重創,哪怕重煉祭祀,又還能恢復幾分威能?”

  這恨天侯款款道來,自信十足。

  但實際上,卻是暗自施展魔功,在打擊方元的自信心。

  他這種老江湖,真正對敵之時,自然不會犯初出茅廬的菜鳥才有的錯誤,更是對此時的方元無比警惕。

  “廢話真多!”

  方元皺了皺眉頭,猛地前沖。

  嗤嗤!

  飲血刀拖地,帶起一道長長的刀痕,瞬息間來到恨天侯身前,反手抽刀。

  一道七八丈長的血色刀罡浮現,宛若開天辟地一般,當頭砸下。

  恨天侯目中戾氣一閃,舉鉤橫封。

  悶響傳來,他雙腳頓時深入地底,周圍浮現出蜘蛛網一般的裂痕,原本神兵山莊莊前都是用青色的石頭地板鋪地,此時就一片狼藉,支離破碎。

  大量火花閃爍,黑色的鐵鉤卻是穩穩將飲血刀攻勢接下,沒有絲毫損傷。

  嗡嗡!

  甚至,鐵鉤震顫中,一股恨意更是不斷蔓延渲染,大有魔染蒼生的氣勢。

  這柄天下第九的魔兵,果然名不虛傳。

  “血戰八方!”

  方元哈哈大笑,驀然間劈出八刀,占據八卦方位。

  刀氣有靈,甚至自動游走,仿佛組成了一道刀陣,血光滾滾,向中心的恨天侯碾壓而過。

  “大血魔功中的刀法?”

  恨天侯怪叫一聲,雙手頓時變得一片漆黑:“恨天魔功!”

  他直到此時,終于不再掩藏,用出壓箱底的本事。

  這恨天魔功傳自長恨鉤,乃是天品功法,此時他施展而出,陰風怒號,烏云蔽日,聲勢驚人無比。

  “天……象……”

  南宮問天望著這一幕,卻是喃喃著,將這個所有武者神往的境界說出了口。

  武功哪怕修煉到一品大宗師,也依舊是凡人。

  但天象不同!

  此步踏出,武者就能以己身引動天象,施展種種不可思議的大神通,可謂一步超凡入圣!

  “哈哈……天象武者又如何?”

  方元揮刀,周身籠罩著一層濃郁的血光,幾乎有著三尺厚,任憑什么陰風黑云,都盡皆被阻擋在外。

  他當然沒有修煉大血魔功。

  但其中的刀法,倒是十分適合飲血刀施展,此時以六極御兵訣的底子催動,倒也有模有樣。

  更何況,他還有著源力的底牌,可以說,哪怕之前的飲血刀主復生跟他對戰,最后被耗死的那個,也絕對不會是他。

  ‘當然……天象武者的范圍殺傷有些恐怖,在這里大打出手,恐怕會殃及池魚!’

  方元雙手持刀,宛若盤古開天,猛地下劈:“血洗天下!”

  刀氣縱橫,十余丈長的血色刀氣橫斬,頓時將神兵山莊門前的一大片土地一分為二,推入后面的蒼莽山林當中。

  神兵山莊之內,南宮三姐妹,還有南宮問天都是緊張地望著這一幕,神色各有不同。

  在他們的眼中,山莊之外的密林內,仿佛掀起了一道黑色的龍卷,在與一條血色蛟龍爭鋒。

  哪怕是徐如玉與常昆,也是看得目不轉睛,熱血沸騰。

  畢竟,他們也是武者,有著自己的武道執著!

  “武道極致,當真風景獨好……無論如何,此戰都必將驚動江湖……”常昆收劍回鞘,幽幽一嘆:“阿青,你家弟弟恐怕要名動天下了!”

  “確實……”

  徐如玉點頭,看著旁邊的南宮秀,又是一嘆,眉頭緊緊皺起。

  擔憂恨天侯獲勝,大開殺戒,只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也是擔憂這一戰之后,神兵山莊縱然威震武林,但父子皆魔頭,恐怕會引來武林正道的討伐。

  南宮秀玲瓏心思,早已發現了這個丈夫神色的不對,不由黯然。

  “哼……姓徐的,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南宮符看到這一幕,頓時冷哼一聲:“我大姐夫有家有業,比你牽掛都多,還未說什么,你就這樣……可恨二姐當初瞎了眼,才下嫁給你!”

  “不要說了!”

  南宮問天揮揮手,將她嘴里的喝罵制止住,眼睛卻從來沒有離開過叢林:“此戰若是無望戰敗,我們滿門共赴黃泉,倒也干凈……如玉你也不用想逃了,以天象武者的輕功,你能逃到哪里?”

  咔嚓!

  就在這時,兩人交戰的叢林中,似乎有著紫雷一閃。

  黑色龍卷崩潰,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出:“南宮無望……你既然擔憂家人,老夫偏偏要滅你滿門!”

  那人影極快,赫然是須發怒張,嘴角溢血的恨天侯,向著南宮問天等人飛撲過來。

  天象武者的搏命之擊,何等強大?

  僅僅只是氣勢壓迫,就令南宮問天等人胸口煩悶,四肢顫栗,不能動彈,宛若待宰的羔羊。

  電光火石間,血龍直追而來。

  突然間,恨天侯的身影一轉,竟然極巧妙地在半空一折,宛若飛燕回巢,長恨鉤全力而發,鉤向方元大開的中門!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計謀,聲東擊西之計。

  恨天侯人老成精,從之前方元選擇戰場,看出他投鼠忌器,故意在落入下風之時,做出此種舉動,就是要引得敵手方寸大亂,繼而偷襲!

  可以說,之前他作勢要殺南宮問天等人,才用了三成力,此時半空折轉的手段,才是全力而發!

  快!快!快!!

  一切都是超乎想像的快,這一下當真是精妙至極,利用人心弱點,又變生肘腋,長恨鉤鋒芒畢露,眼見就要將方元開膛破肚。

  長恨鉤劃過青年,令神兵山莊中傳來幾聲尖叫,但下一剎那,這個人影卻緩緩消散,令恨天侯面露不可置信之色:“幻影?魔門傀儡術?殘影宗法門?似是而非!”

  高手相爭,怎么能容許這么大的錯誤?

  下一剎那,一道血虹就飛掠而過,令恨天侯的頭顱飛起。

  鮮血灑落,又被飲血刀貪婪地汲取,一個天象境武者的精血,令刀身都發出興奮的嗡鳴。

  神兵山莊之內,南宮問天等人望著這幕,都是神色呆滯。

  一個魔門執兵長老,天象境的武者,竟然就這么死了?

  “他……死了?”

  南宮問天上前,望著無頭尸首,喃喃說著。

  “嗯,死了!”

  方元撿起長恨鉤,言簡意賅。

  長恨鉤長不逾一尺,通體黝黑,略微一彈,就有嗡嗡聲傳出,遠近可聞,激發恨意,震人心魄。

  尋常兵刃,講究一寸短,一寸險,這鉤子只有一尺不到,自然險到了極處。

  當然,一味弄險,就宛若走鋼絲,隨時都會粉身碎骨。

  好比恨天侯撞上方元,弄險過頭,也只有死了。

  “長恨鉤,天下魔兵第九,上古有天邪宗肆虐江湖,宗主有一愛妾,天姿國色,美人鄉化為英雄冢,令天邪宗宗主失去爭霸之志,后來,天邪宗遭遇重大挫折,此女被疑為正道奸細,天邪宗數大元老逼迫,要宗主揮慧劍斬情絲……山窮水盡之時,此女毅然以隨身金鉤自盡,天邪宗宗主由此重新振作,走上復仇之路,爭戰江湖,將培養出此女的正派某個尼姑庵直接殺絕,又將此女自盡的金鉤重煉,耗盡天邪宗財力,鑄成魔兵……到了后世,天邪宗風流云散,唯有魔兵流傳江湖,這個故事中的女子名姓早已被人忘記,只以‘金鉤夫人’稱之……”

  方元手持長恨鉤,面色似笑非笑:“長恨鉤內的長恨魔功,應當就是當初那個天邪宗的鎮派魔功了。”

  “這魔功我看過,尚算不錯,與長恨鉤也挺配的,你拿去先用著吧!”

  輕輕一送中,這魔兵就到了走入的中年人手上。

  南宮問天握著這柄江湖中人做夢都想得到的神器,不由面色復雜。

  他苦心孤詣,拼死拼活,耗費了二十年,才總算令飲血刀重見天日。

  但南宮無望隨隨便便就甩了一柄排名更高的魔兵過來,就好像甩一棵大白菜一樣,令他不由生出一些微妙之感。

  “這長恨鉤,你當真不要?”

  此時的南宮問天,赫然已經恢復了原本的內功,甚至還有精進。

  畢竟,對于方元的源力而言,南宮問天的那點修為,還真算不了什么,隨手就給他補上了。

  之前之所以吸納,只是為了作為引子鑰匙,完善魔兵符文的緣故。

  “不必,我覺得飲血刀更適合我!”

  雖然飲血刀只排名第十,但神兵也要看用的人。

  好比這第九的恨天侯,就死在了方元手上。

  “更何況……搬遷過后,我意行走江湖,山莊內也需要一點自保的力量!”

  方元實話實說。

  “行走江湖啊……”

  南宮問天捋捋胡須,眸子里有著渴望與期待之色。

  天才一秒: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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