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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賺錢

  此時郡王府已打發走了那宦官,陳德行依舊還是氣不過,帶著一身氣焰和陳凱之到了小殿中。

  這王府的宅院富麗堂皇,一路上,陳凱之看得眼花繚亂,猶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若是說完全沒有動心是不可能的,他坐下,等人給他上茶,他呷了一口,方才道:“鹽賊之所以鋌而走險,是因為什么?是為了牟取暴利,一味的打擊,可只要暴利還在,他們就還敢鋌而走險,所以殿下即便再如何厲害,殺了一茬鹽賊,新的鹽賊又會滋生出來,依舊會殺之不盡,除之不絕。”

  陳德行還在氣那不公平的恩賞呢,本來還沒什么心思去想鹽務之事的,可現在聽陳凱之這么一提醒,也開始犯難了。

  凱之說得很有道理啊,殺之不盡、除之不絕,這鹽務本來和自己沒關系,雖然油水豐厚,可若是這樣放縱鹽賊在金陵猖獗,也不是辦法。

  陳德行便看著陳凱之道:“凱之認為該怎么辦?”

  陳凱之想了想,才道:“殿下還記得當初學生在那賊窟里煉的精鹽嗎?”

  陳德行頓然眼睛一亮,道:“記得,那精鹽可好了,不過這煉精鹽和打擊鹽賊有什么關系?”

  陳凱之徐徐道:“殿下想想看,精鹽的成本,其實并不高,只需進行一些加工而已,可是同等的價格,其口感和質量,卻是私鹽販子所兜售的粗鹽,不知要高多少倍,如此一來,若是精鹽的價格與粗鹽價格相當,誰還會買私鹽販子的鹽呢?”

  “一旦如此,那私鹽販子手里的鹽就賣不出去了,賣不出去,就不得不降價,可兩種鹽的差距實在太大了,這價格即便一跌再跌,依舊會是無人問津的,銷量少了,價格跌了,原先十倍的利潤,而今卻只有兩倍至三倍,卻還需鋌而走險,提著自己腦袋去販鹽,那么請問殿下,還會有多少人愿意販賣私鹽呢?”

  “與其殿下使用高壓的手段去打擊鹽販,倒不如直接釜底抽薪,殿下以為呢。”

  這些東西,其實陳德行聽得也不甚懂,他不禁道:“意思是本王讓鹽場直接煉精鹽?”

  陳凱之搖搖頭道:“鹽場是朝廷的,這是官鹽,一旦讓鹽場來煉,秘方就極容易外泄,到時候就有可能掌握在私鹽販子的手里了,屆時,官鹽可以賣精鹽,私鹽販子也可以賣,這不是長久之計,我看,學生不如就請殿下給學生一個方便,讓學生招募人手來煉吧。”

  陳德行明白了,陳凱之這是希望自己給他足夠的官鹽配額。

  朝廷乃是鹽鐵專政,所以對于鹽的生產、銷售環節,都是進行了管控的。

  比如鹽的生產,所有的鹽場都是官府管理,而鹽要出貨,也絕不是什么人想要分銷就可以分銷的,這得需要鹽引,分銷商用鹽引從鹽場還到官鹽,然后再進行銷售,從中牟利。

  能得到鹽引的鹽商,大多都和鹽務的官員關系匪淺,利潤豐厚,絕不是尋常人可比。

  現在,陳凱之其實就是希望陳德行能夠獲得正式的鹽引,從鹽場買下粗鹽,之后自己再進行精加工,再將精鹽賣出去。

  陳凱之的計劃中,他的身份,唯一和鹽商不同的是,他多了一個精加工的工序。

  陳德行聽罷,像是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似的,帶著得意之色,笑嘻嘻地道:“原來你這小子,也想掙銀子。”

  陳凱之確實想要賺錢,因為他……太窮了,他倒是一本正經地道:“君子愛財取之以道,何況學生這樣做,對殿下打擊鹽販,也有莫大的好處,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何況同樣的價格,學生能讓這百姓吃上更好的鹽,不也是做了一件好事嗎?”

  陳德行一拍大腿道:“這個倒是好說,這鹽場,是朝廷的,本王能做的,便是準你到鹽場進官鹽兜售,你要多少,便有多少,可價錢,卻還需按官鹽的價格來,否則本王就不好交代了。”

  這一點陳凱之當然明白,只是這時候,他卻是搖搖頭道:“進鹽的不是學生。”

  “嗯?”

  陳凱之解釋道:“學生是讀書人,怎么可以去做鹽商?不過學生會想辦法與人合伙,到時再和殿下來商量。”

  這時代,商賈其實也不算是擠賤業,可讀書人去做生意,說出去終究是不好聽的。

  正因為如此,所以陳凱之對此事還有些避諱,何況他的本業是讀書,這一門生意,所費的資金不少,而且需要一些可靠的人手,沒有足夠的實力,這買賣是做不成的。

  陳凱之只能選擇和人合作,采取入股的方式,現在陳凱之唯一做的,便是尋一個合伙人,只是誰有這個實力,又足夠讓自己放心呢?

  陳凱之和陳德行寒暄幾句,心里一直都在想著合伙人這個問題,陳德行依舊對那份敕命耿耿于懷,反而是陳凱之想得更開,安慰了他幾句,才告辭而出。

  郡王府的車馬要將陳凱之送回家去,陳凱之走到半途,卻是吩咐道:“煩請送我去荀家。”

  看來……眼下能合伙的,也只有荀家了!

  自己的未來泰山大人,看上去,倒是老實人,荀家家底殷實,這個生意,他們吃得下,再加上自己和荀家的關系,也是一種保證。

  等到了荀家門口,陳凱之向門房通報,那門房去回稟,很快便回來請了陳凱之去小廳。

  在這小廳里,陳凱之見著了荀游,可是……

  荀游的臉上居然又有淤青,看得陳凱之的眼睛都有些直了。

  臥槽……又挨揍了?

  “啊……凱之,你來了。這天色不早了,你來此,所為何事?”

  陳凱之一臉同情地看著荀游,尷尬道:“世叔的臉……”

  “摔的!”荀游凜然道:“近來多雨,路滑。”

  “啊……”陳凱之只得道:“是,是摔的。學生來此,其實是想和世伯商量一些事。”

  “什么事,但說無妨。”翁婿相見,總是不免會有一些尷尬,尤其是在一臉淤青的情況下。

  陳凱之吁了口氣,便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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