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八百四十五章:嫡庶

  一住樂文.ln.l,

  姚文治笑吟吟的樣子,倒是分析的鞭辟入里。

  目標……濟北。

  濟北雖也有一支由當地官府招募的武裝力量,可畢竟,陳凱之的主力,是在京師,倘若真有連北燕人都為之頭痛的倭寇蓄謀襲擊濟北,那么濟北就陷入了最危險的境地了。

  一旦被倭寇強入了,那整個濟北將被洗劫一空,什么都不會剩了。

  姚文治又道:“北靜王,而今事態緊急,各部,暫時也商討不出什么良方,這倭寇最厲害之處,倒并非是當真軍力強盛,而在于他們隨波而來,又可隨波而去,可謂是防不勝防,不勝其擾。他們既可能在濟北登陸,發動奇襲,也可能在登州、萊州登陸,隨即長驅直入,襲擊濟北腹地,甚至,也無法預料,他們是否會從北方的燕地登陸,旋即南下。”

  陳凱之點點頭:“既如此,那就令登萊以及濟北、濟南各府的軍鎮加強防范便是。”

  姚文治頷首:“已經下旨了,怕就怕……”

  太皇太后此時卻是接了姚文治的話茬:“姚卿家的意思,莫不是怕就怕稍有這個閃失,是啊,倭寇來犯,而我朝廷海疆廢弛已久,怕是大多人不堪為用,一旦出了岔子,可就要震動朝野了,哀家,倒是想要調撥一支軍馬,防范倭寇,可派哪一支軍馬呢?這卻是一個麻煩,北靜王,你怎么看?”

  陳凱之心里哪里不明白,這是太皇太后的殺招。

  倭寇在濟北那邊犯邊,目的分明是針對濟北,一旦倭寇襲擊了濟北,自己的后方可就徹底的不穩了,這使自己不得不想盡辦法防范,而一旦分兵防范,京師這里,新皇子多半已可能到了京師,太皇太后完全可以謀劃廢立之事。

  這叫什么,聲東擊西吧,很明顯的太皇太后想在京城里動手,可是呢,又怕打不過陳凱之,便讓倭人騷擾濟北,讓他慌亂的調兵,這樣京城被落到了她的掌控之中了。

  他是不會上當的。

  可是太皇太后卻不愿意接受陳凱之提議,于她而言,顯然巴不得陷入兩難之中。

  倭寇之事,本就是太皇太后謀劃好了的。

  陳凱之唯一能做的,就是據此作出選擇,可無論是任何選擇,都足以令陳凱之陷入兩難的境地。

  陳凱之卻是笑了:“那么臣在濟北,也有一些兵馬,料來,也可抵擋。”

  太皇太后的臉上,分明掠過了一絲失望之色,卻是淡淡開口說道:“既然連北靜王,尚且都不關心,此事,就容后再議吧。”

  陳凱之雖是決心,和太皇太后在京師死磕下去,卻也明白,此時,已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便對自己不利,那么,就必須及早和太皇太后攤牌,陳凱之隨即一笑:“有一件事,臣倒是想起來了,楊太公,不知是何時亡故的?”

  楊太公只能有一個人,便是太皇太后的父親。

  陳凱之突然說出這些話,令殿中的群臣微微一楞,太皇太后也微微恍惚了一下,她隨即笑了笑:“怎么,北靜王竟對先太公有興趣了?”

  “可是據錦衣衛奏報,楊太公并沒有死,不知娘娘知道此事嗎?”

  這件事,本是汝陽王告訴陳凱之的,可陳凱之現在卻拋出來,分明是借此進行反擊。

  太皇太后面色一沉,目光轉了轉,注視著陳凱之,冷冷的開口道:“這是什么話,先太公早已亡故,也已下葬,北靜王為何說這些……”

  陳凱之很不客氣的道:“錦衣衛既查出了眉目,自然敢斷言,怎么,卻不知楊太公,為何要詐死,這倒極有意思了,堂堂的皇親國戚,為何要如此呢?娘娘,若是臣所料不差的話,先太公的墳塋之下,埋得只是衣冠吧,自然,臣沒有冒犯娘娘的意思,臣的意思是,先太公若是還活著,對娘娘豈不是好事,這里頭,定是有什么隱情,臣為了太皇太后娘娘,定會竭盡全力,找出事情真相,也好還娘娘一個公道。”

  太皇太后的眼眸里,分明掠過了一絲焦慮,而這一絲焦慮,卻被陳凱之捕捉到了,陳凱之心里明白了,這位楊太公,一定是楊家謀劃中最重要的一環,關系重大,現在陳凱之就是要告訴太皇太后,自己已經知悉了這一切,而很快,楊家所有的布置和謀劃,都可能徹底浮出水面。

  太皇太后卻不露聲色:“此等自詡無語之事,實是可笑。”她四顧群臣,眾臣顯然也覺得匪夷所思,當然,許多人都是若有所思,能站在這里的人,俱都是精明無比的人,顯然也知道,北靜王既會提出這個問題,顯然不會是空穴來風。

  陳凱之方不給太皇太后一個喘息的機會,步步緊逼:“而且錦衣衛根據此線索,已發現了十數年前的許多舊事,因為茲事體大,臣不得不下令徹查,娘娘以為如何?”

  十幾年前的舊事,現在突然提起,太皇太后凝眸看著陳凱之,陳凱之這顯然是想要不顧一切的想要進攻,想要將許多的丑事,俱都挖出來。

  可問題在于,這個人,他到底知道多少?

  又或者說,錦衣衛已經查到了什么地步?

  是不是已經觸及到了根本?

  太皇太后沒有任何的把握,她此時方才明白,倭寇和濟北之事,已將陳凱之惹急了,似乎……已經開始拋出了他的所有底牌。

  這……固然令太皇太后震驚,尤其是陳凱之提到了先太公,提到了十幾年前的舊事,說明這些日子,陳凱之一直都在暗中深究此事。

  可這也不是壞事。

  太皇太后眼眸深處,竟隱隱浮出了一絲笑意。

  會咬人的狗不叫。

  現在,陳凱之顯然是慌了手腳,有些急了,這才狗急跳墻,而今當著自己的面,直接的攻訐,說明陳凱之很急躁,而一個急躁的人,就意味著,他會不斷的犯錯。

  看來……是時候了。

  太皇太后面帶微笑:“錦衣衛乃天子親軍,若是察覺到了什么,順藤摸瓜的查下去,并無不可,只要是對朝廷有利,哀家怎么會阻攔呢?”

  太皇太后隨即又道:“不過,說起了十幾年前的舊事……”她依舊面帶笑容,朱唇一抿,似是稍有一些遲疑,卻智珠在握的樣子道:“哀家也想起了一些舊事,那便是,當初先帝,有兩個孩子,其中一個皇子,乃諸子余孽之后。”

  她漫不經心的說出這番話,頓時,滿殿嘩然起來。

  此前,太皇太后就曾說漏嘴,就已引起了無數的猜測,雖還不至于到天下震動的地步,可許多有心人,卻已有山雨欲來的感覺了。

  可如今,當這話,自太皇太后口中親口說出時,卻又完全不同,群臣個個面露詫異之色,有人甚至連下巴都已合不攏起來。

  禮部尚書心知事關重大,忙是出班:“娘娘,諸子余孽……這……還請賜告。”

  太皇太后欣賞著每一個人的反應,面帶笑容,隨即感慨一番,道:“哎,都是一些陳年舊事,而今,哀家還提來做什么,只不過,北靜王說起了十數年前的舊事,倒是令哀家有些……罷,其實,此事,哀家也是知道不久,是明鏡司奏報來的,先帝確實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嫡出,一個是庶出,只不過當年同時不知所蹤,后來明鏡司那兒處置多年前的一些舊文牘,方才知道,先帝對此事,早就下了口諭,決不允許有人泄露。”

  “哀家知道的時候,也很是詫異,先帝的兩個兒子,竟有一個,和諸子余孽有關,你們說說看,這是何其詭譎之事啊,只是,此事還需深究才可以,哀家已命明鏡司盡速的查閱十幾年前,秘存的文牘,想來,這幾日,一切真相,便可大白于天下。”

  群臣一個個覺得匪夷所思。

  諸子余孽所出的皇子?

  大臣們都是科舉出身,讀的乃是四書五經,幾乎所有人,自幼都接受了諸子余孽該千刀萬剮的教育。

  可萬萬想不到,當年的宮中,竟也有諸子余孽。

  細細想來,實是令人毛骨悚然,莫非先帝的枕邊人,還有這等亂黨不成?

  那么,諸子余孽又為何混入了宮中呢?目的顯然不言自明,甚至可能,皇子的失蹤,也是這些諸子余孽搞的鬼,更可怕的卻是,諸子余孽到底有什么陰謀?

  這種種匪夷所思之事,令人焦慮起來,因為誰都知道,這是一樁巨大的丑聞,一旦傳出,必定震動天下,乃至于,不但大陳的讀書人、軍民百姓都會關注,便連衍圣公府和各國,也都會對此極力的關注。

  固然,無論怎么說,皇子的母親乃是諸子余孽,可父親畢竟是天子,可在當前獨尊儒術的情況之下,這個皇子的身份,就實在過于敏感了。

  于是,禮部尚書不禁道:“娘娘,莫非是說,外頭還遺失了一個諸子余孽所出的皇子?”

  他說話的聲音,竟有些顫抖,似乎最害怕的卻是另一個局面,那便是,當今陛下……

  停電了一天,一個半小時之前才來電,老虎一直在書房里等啊等,沒有空調和暖氣,總算來電了,先更一章,瞇一下,繼續。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