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以德國現在的能力,消滅一個貝當政府,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但是,希瑞克并沒有這么做,他甚至是有意拖延時間,就是不派部隊去進攻貝當政府所在地,一直等到對方要求停戰,等到法國投降。
對比波蘭就知道了,德國的閃電戰,迅速地干掉了波蘭,波蘭這個國家現在已經消失了,分別被德國和蘇聯給控制了。
為何不利用這種方式來占領法國?
這當然是有道理的。
法國是一個擁有幾千萬人口的歐洲大國,絕對不會被輕易征服。如果德國立刻全面占領法國,法國人看說不定會困獸之斗。
而且,即使德軍占領了法國全境,也會付出很大的代價。看后世的美國在伊拉克,在阿富汗駐軍就知道了,不斷涌現的游擊隊,就能夠讓人疲于應命。
所以,有個傀儡政府,絕對比德國直接統治要好。
等到過幾年,這些占領區的人,感受到了德國統治的好處,自然就會逐漸順從了。
除了這個理由之外,更重要的,就是法國的殖民地。
要知道,法國有著龐大的殖民地,如果將法國徹底消滅,那么法國的殖民地肯定會分崩離析。
這樣,只能是白白地便宜了英國,便宜了美國,雖然美國不干涉舊大陸的事,出兵占幾個殖民地,還是有可能的。
所以,如果從表面上,法國的政府依舊存在的話,那就沒有這種問題了,貝當政府好歹也算政府,它可以管理法國龐大的殖民地體系,從而為德國提供基地和補給。
而在歷史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戴高樂流亡政府。總得告訴全世界,戴高樂是非法的,貝當政府才是正當的。
而現在,戴高樂早就沒影了,但是就單單地從管理法國殖民地的角度來說,貝當政府的用處就足夠了。
歷史上,戴高樂最初沒有力量反攻法國,他首先要與維希政府爭奪殖民地的控制權。
結果,戴高樂干得還不錯,大部分法國殖民地站在戴高樂這邊,戴高樂依靠各個殖民地的軍隊,合并出了一支非洲軍團。這是戴高樂手里唯一的家底。
而現在,戴高樂已經沒有了,貝當政府,是法國唯一的合法政府,那些殖民地,不聽貝當的,還要聽誰的?
在和德國議和之后,軍事上的威脅已經沒有了,對貝當政府來說,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新國家的各種制度。
由于波爾多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所以,他們先搬遷到了克勒蒙菲朗,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這個城市太小了,連給政府的房子都準備不妥當。
就在這時,貝當主持下,決定法蘭西的一場新的會議,正在召開。
“正在打敗我們的,并不是德國,而是我們的制度。”貝當面對著一眾下屬們,毫不掩飾自己對民主的議會制度的討厭。
法國為何會戰敗,就這個話題,足夠養活很多的史學家,提出各種各樣的依據了,但是,在貝當,這名法蘭西最位高權重的元帥的心里,已經早就有了答案。
別說德國的閃電戰厲害,也別說己方在指揮方面上犯的各種錯誤,一場戰爭的失敗,原因是多方面的,政治,經濟,文化,各個角度都有。
在貝當看來,當然是法國的制度問題。
這種所謂的議會,所謂的民主,才是法國衰弱的主要原因!
軍隊想要增加一點點的軍費,各個議員們,就開始糾纏不清了,吐沫星子飛濺,最終,軍費不但沒增加,反而還減小了。
更不用說因為民主制度,導致的各個政黨輪流坐莊,每一個上臺,都會搞那么一些名堂,結果,沒搞多久,下去了,新上來的,又開始瞎折騰。
法國,就是這么被玩壞的!
“議會制度,就是我們這次失敗的根源。”皮埃爾賴伐爾,貝當的重要幕僚,立刻就接過了話茬:“我認為,現在我們的戰敗,比戰勝更加有利,因為這個不光彩的議會制度,終于被摧毀了!”
此時的賴伐爾,眼睛里帶著憧憬:“我認為,我們英國進行參眾兩院的聯席會議,投票表決制憲法令,賦予貝當元帥以全權起草新憲法的權力。雖然我也討厭一人一票的選舉,但是這應該是最后一次了。”
制定新的憲法,共和制,簡直就是個坑!
看人家德國,就是獨裁統治的,人家用了幾年的時間,就從一個孱弱的戰敗國,變成了一個歐洲的超級大國!
“對,我們必須要為這次的戰敗進行深刻的反思,從一戰到現在,我們的國家,都在做什么!”貝當擲地有聲。
會議結束了,貝當慢慢地從會議室里面出來,他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充滿荊棘的不歸路,但是他必須要向前走,他堅信,他所作的一切,是為了法蘭西,那些滿腦子弱智問題的政治家,怎么會懂得這些?
“偉大的貝當元帥,英國外交大使,等了您很久了。”終于,看到貝當出來,一名助手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英國大使?貝當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幾乎用厭惡的眼光,看著英國大使。
在敦刻爾克大撤退之中,英國人坑了法隊一把,這筆仇,貝當已經記住了。滿腦子里都是齷齪思想的丘吉爾,想要從法國這里得到什么?
丘吉爾天天高呼著要法國繼續堅持抵抗,法國又不傻,用自己的命,去戰場上消耗嗎?
“貝當元帥,非常抱歉打擾您了。”英國大使很焦急地說道:“現在,我來見您,是想請您履行一個我們和雷諾總理曾經商議過的協議,請您下達命令,將法國的軍艦,開動到我們英國的港口去。”
成不成,就這樣了,總得說一次,畢竟,雷諾總理已經答應過了,只是當時沒有來得及下達命令而已,現在,雖然雷諾下去了,換上貝當了,當初的協議,難道就能撕毀了嗎?
必須要提醒貝當。
聽到了英國大使的話,貝當的臉上,帶著冷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