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達連科并沒有參與對赫魯曉夫的思想說服,畢竟那不是他的長項,他擅長的就是動手,如果需要,他隨時會帶著工人自衛隊,沖到司令部去,狠狠地戳那些軟蛋們的菊花。
死就死,怕什么,投降給德國人,你們還算是老毛子么?
邦達連科帶著工人自衛隊,繞著廠子轉悠了一圈,這幾乎是每天晚上必須的功課,但是今天,就在他剛剛轉悠回來的時候,卻聽到了廠長辦公室里面的槍聲。
如果是手槍發出來的,那可能是米哈伊洛夫干掉了赫魯曉夫,殺就殺了,怕什么,但是現在聽到的卻是連發的槍聲,又不是己方的突突響的沖鋒槍,那就只剩下一種了。
德國人摸進來了!
于是,邦達連科立刻就興奮了,不錯,就是興奮,在現在這個時候,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干掉幾個德國人來給蘇維埃報仇了。
他立刻帶著自己的人,向著廠長辦公室包圍過去。
“噠!”遠處傳來了一聲槍響,但是,就在槍聲沒有到來之前,子彈已經先到來了,邦達連科的身邊,一名工人自衛隊的戰士腦袋中彈,倒了下去。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狙擊手,附近有狙擊手!”邦達連科立刻明白過來,對方的狙擊手太可怕了,己方現在幾乎都是在黑暗中的,對方居然能夠在黑暗中把己方給找出來?
他再也不敢向外沖了,大聲地喊道:“臥倒,找掩體!”
就在他臥倒的一瞬間,一枚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過,上面火辣辣的,一摸,全是血。
如果剛剛他不低頭的話,此時肯定也已經倒下了。
敵人的面都沒有看到,就已經死了好幾個,這下,邦達連科已經沒有了剛剛的那種興奮,只有對死神的恐懼,敵人太可怕了,他的這些人,根本就打不過。
當外面槍聲響起的時候,莫里斯已經確認了是赫魯曉夫了,他推著赫魯曉夫,說道:“走,現在立刻向上走。”
向上走?聽得赫魯曉夫一愣,上面是天臺啊,己方想要出去,那應該是向下走才對啊?
上去,那是自找死路,根本就沒地方去啊。
但是,由不得他說話,這些德國人,對他可沒有太多的尊重。
“連長,這些人怎么辦?”莫里斯的旁邊,一名戰士向他問道。
帶走了赫魯曉夫,這房間里,還有十幾個人呢,現在,都被德國士兵的槍口指著,低著頭,蹲在地面上。
莫里斯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陰冷,這些人控制了赫魯曉夫,打算重新抵抗,說明都是最頑固的分子,這樣的人,留著以后也是帝國的麻煩。
“干掉。”莫里斯的聲音無比冷酷。
“噠噠噠。”槍聲在房間內響起,當聽到了槍聲的時候,邦達連科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血色,終于,他再次勇敢地站起來:“沖,我們沖進去!”
炒豆一般的槍聲,響了幾十秒,邦達連科勇敢地重新站起來,想要沖進廠長辦公室里。
“嗤嗤嗤,嗤嗤嗤。”就在這一刻,后面的車間房頂上,一股股的槍口的火苗冒出,隨著槍聲,密集的子彈向著他們掃射了過來。
邦達連科的腿上猛地一麻,他知道自己中彈了,就在他的身體倒下來的時候,聞到了鮮血的味道,他的身邊,七八個工人自衛隊的戰士,都倒下了。
邦達連科的腿在流血,他的心也在滴血。
辦公室的房頂上,迎著冷風,赫魯曉夫感覺到自己的頭腦已經開始清醒了。
首先,他們是不會殺自己的,如果殺的話,何必要這么波折,先來救自己?但是,現在爬到了最高處,怎么離開這里?
槍聲會驚動附近的工人,今天白天的時候,工廠里面有炸彈,那些工人們還在鎮定自若地生產,足以說明他們不怕死,工人自衛隊是武裝好的,其他的工人,隨時都可以跑去領槍,變成戰士,甚至還可以有人開著坦克出來,己方這樣留在這里,很危險的啊!
就在他疑惑的同時,莫里斯也在不斷地下達著命令。
“其他小隊,撤離廠區,按照計劃離開。”
“掩護人員,在三分鐘內撤離。”
“后備人員,三分鐘內撤離。”
“直升機,直升機到了沒有?”
“直升機還有三分鐘到達。”
“在這里等三分鐘,紅外大燈對著天空方向,給直升機引導。”莫里斯不斷地下達命令。
在來的時候,他們是乘坐橡皮艇的,這是最隱蔽的接近方式,但是在走的時候,就不行了,他們要穿過廠區的話,會遭遇到重重的阻礙,如果那些工人如同潮水一般涌過來,他們是應付不了。
同時,在訓練中,他們就已經大膽地利用起來了直升機這種先進的交通工具,當任務完成之后,就可以呼叫直升機了,拍拍屁股就能走,速度是最快的。
赫魯曉夫聽不懂太多的德語,不知道這些德國人在說什么,很快地,他就聽到了轟隆隆的聲音,當他將自己的目光望過去的時候,頓時就感覺到心肝都在顫抖。
怕什么就來什么。
這里是什么?是坦克制造廠啊,這里最不缺的就是武器了。
在戰爭進行到白熱化的階段之后,就連普通工人都要隨時準備上戰場的,槍支彈藥都下發到了工廠,坦克廠里面的工人,居然真的把坦克給開過來了!
黑暗之中,看的不是太清楚,只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動。
“德國人在房頂,瞄準了!”
“不行,下面就是廠長辦公室,里面還有人呢!”
“已經沒有了,德國人把他們都殺光了,現在,我是車長,聽我的,立刻開火!”
作為工人,他們成天和坦克打交道,自然會操作,但是,卻和部隊不同,沒有經過訓練,就連分工都不明確,一名工人站在炮塔上,向著下面大喊,他此時已經進入了車長的角色。
T34的炮管,慢慢地起豎,黑暗之中,張開了傾盆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