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監控室里,灰衣人的頭目對著電話的怒斥聲正在嗡嗡地回響著,他說到激動的時候,還揮舞起了一只手的胳膊。而他的身邊,一個人對著隨身攜帶的小型電腦,密切地關注著媒體上的動態,還有一個人則是在密切地盯著墻壁上那些監控鏡頭,有一些有可能會有人突破進來的監控鏡頭,已經被他死死地關注著。
除了這三個人以外,還有一個是負責作戰的灰衣人,敲門聲響起的時候,他正坐在靠門的位置,兩只手抱著一把步槍,聽到敲門聲,他抓緊了步槍,警惕地站了起來。
“誰?”他沉聲問道。
“拿大家伙的,XXX不是說了?”熟悉的閃米特語族的聲音傳進來,雖然聲音有點不耐煩,但這話還是讓他松了一口氣。
而與此同時,正在打電話的頭目也將話筒捂在身前,伸招呼讓他開門,不耐煩的表情,似乎在擔心他們說話干擾了自己的談判。
警戒的灰衣人不敢怠慢,連忙騰出一只手拉門,映入眼簾的灰色風衣,也是讓他進一步放松了警惕。
然而,眼前這個灰衣人抬起頭來,露出和他們截然不同的臉龐的時候,負責警戒的灰衣人頓時意識到不對,可是他只來得及瞪起雙眼,棕色的瞳孔中的神采已經在一霎那間凝固,再也說不出話來。
楊軼銳利的眼神從這個忽然耷拉下來的肩膀上透了過去,閃爍著望向了還在忙著談判的那個頭目,以及兩邊專注地看著屏幕的技術人員。
沒錯,楊軼假扮成灰衣人,他披上了門外那個灰衣人的風衣,甚至還戴上了他的頭套,甚至,剛才他以閃電般速度,直接從面前這個灰衣人下巴處插入、準確地刺入腦干、延髓的匕首,都是在門外那個灰衣人身上搜出來的!
冷靜地解決掉第一個灰衣人后,楊軼如同鐵鉗一般的左手緊緊地抓著對方的胳膊,將他的身形牢牢地扶住,并且遮擋住里面看向自己的視線,而楊軼的右手,緩緩地松開匕首的把手,動作很輕微地摸向了腰間,將那把鋒利的彎刀拔了出來。
兩滴滴落的鮮血,一滴抹在了楊軼披著的風衣上,另外一滴無聲無息地落在了地上。
監控室內,其他三人渾然未覺,甚至,那個正在打電話的頭目還沖楊軼擺了擺手,示意他站那等候,等他打完這通電話再說。
但楊軼已經認了出來,這個正在打著電話的頭目,就是他念念不忘的那個有著一雙陰鷙的眼睛的男人!
或許是談判再次遭到了強硬的反駁,他的眼睛里寫滿了仇恨,瘋狂、狠毒的光芒再閃爍著。
“不用等半小時,我會讓你們看看,惹怒我的下場!”頭目氣急敗壞地磕下話筒。
他罵罵咧咧地在監控室里吼道:“給我挑十個人質,拉出去……”
可能是有點氣過頭了,他還忘記了在無線電里發號施令,不過,頭目也不在意了,他伸手按向了控制臺上一個麥克風,這是他們的人從調度室接出來的,可以直接對整個車站進行廣播。
幾近癲狂的頭目吸引了他兩個助手的注意,他們忍不住轉過頭去看向自己的老大,而這時候,楊軼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XXX!聽我命令,現在……”車站里的廣播聲音,都能清晰地傳入到監控室里來。
而那個赤紅著眼睛正在對著麥克風狂噴唾沫的頭目,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身后兩個助手已經腦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被扭到了身后,無聲無息地倒在了他們的椅子上。
“抓十個人,不,二十個……”廣播的聲音戛然而止,再也沒有了聲響,只留下一片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寂靜。
當然,車站里面的乘客人質們都嚇壞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但這沒有了下文的命令,也讓車站里那些負責看守的灰衣人不知道從何下手。
抓人?
抓人干什么?
他們哪里知道?自己膜拜敬仰的頭目,已經被抹了脖子,躺在了監控室的血泊中!
楊軼沒有多余的動作,很干凈利落地在接近了這個頭目后,捂嘴、彎刀一抹,世界清凈了!
“話真多……”楊軼冷酷地瞥了一眼這個曾經令他感到忌憚的KBFZ頭目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心中暗道。
還以為有多強呢!原來也只是一個渣渣。
不過,干掉了監控室里這四個人,楊軼來不及高興。他將門外那個守衛的尸體也搬進來,關上門。
有三個灰衣人正在上樓,楊軼雖然有足夠的時間脫身,但他沒有足夠的時間銷毀所有的監控錄像。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楊軼決定要埋伏掉接下來這三個人!
當然,楊軼沒有逞強,能夠不用槍暗殺掉監控室里的四個人,那是因為他玩了個心理戰,打在了對方沒有防備的狀態上。而且,這四個人中間,有兩個是技術人員,根本沒有什么戰斗力。
但楊軼不認為自己能夠憑借一把刀,面對面地解決掉三個荷槍實彈的武裝分子。
所以,楊軼這次也拿起槍了。
幸運的是,他在控制臺上找到了一把消音手槍,經驗豐富的楊軼,不僅是帶著手套拿槍,他還用一個人的頭巾,包裹好自己的手腕,并且裹緊了偷來的風衣。
不出楊軼所料,雖然楊軼模仿那個頭目的聲音,讓對方放松了警惕,但監控室的門打開的一瞬間,逸散而出的血腥氣息,還是讓打頭的那個灰衣人瞪起了眼睛。
但是,這時候才察覺到不對,已經來不及了!
躲在門后面假裝警衛的楊軼,閃電一般地抬起手,“噗、噗”開頭兩槍,楊軼直接指向了站在后面還一臉懵逼的兩個灰衣人,子彈從他們的額頭鉆了進去!
打頭的那個灰衣人就和楊軼想的一模一樣,他驚慌地做出了躲避的動作,如果楊軼對他開槍的話,還不一定能打中要害。
但楊軼早就算好了一切,在對方慌忙蹲下躲避的時候,他右臂收起槍,左手倒提著廓爾喀彎刀,傾身一揮。
論槍法,楊軼不敢說自己很厲害。
但論刀法,楊軼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比自己厲害的人。
所以,在那美如月華的銀光揮舞中,打頭的灰衣人也不能幸免,他丟下槍,捂住自己噴血的脖子,嗚嗚兩聲,便轟然倒地。
“渣渣……”楊軼幽幽地一聲輕嘆。
竟然還有一絲意猶未盡的幽怨。
一刻鐘后,一個媒體記者狂喜地揮舞著他的手機,沖向了正在布下天羅地網的軍警指揮部。
再過五分鐘,準備就緒的特種軍警從四面八方攻入了被KBFZ把持了一個多小時的巴黎火車站。
煙霧彈、閃光彈不斷爆鳴,激烈的槍聲在遠遠的記者區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一個小時后,電視里,主持人沉痛地報道:“……終于落下帷幕,據不完全統計,現場有六十多名車站工作人員和游客不幸遇難,一百多人受傷。在警方的攻堅戰中,有六名警察不幸被流彈擊中,搶救無效殉職,另外還有十余名軍警受傷,目前正在緊急救援中……”
不過,就在主持人和一個“專家”在激烈討論警方放棄談判、選擇直接攻入車站這樣做法是否妥當的時候,他們電視臺得到了一個未經證實的消息。
主持人有些激動地再次播報起來:“我們從前方得知,警方在車站里發現XXX當量的炸藥,幸運的是,這些炸藥沒有被裝上雷管,也沒有被引爆,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但不管如何,一次還算“成功”的營救行動,還是讓關注著這個事件的人們松了一口氣,紛紛開始在社交媒體上點蠟燭,為受傷的游客、警察祈禱起來。
而此刻,在硝煙還未散去的火車站里,剛剛從廁所里出來的楊軼和墨菲坐上了救護人員開進來的救護車,他和墨菲的衣服都灰撲撲的,頭發亂糟糟的,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
曦曦和小曈曈都被爸爸抱在懷里,腦袋還被爸爸的大手遮著,除了耳朵里傳來的警報聲,兩個小家伙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曦曦還是很乖巧的,她隱隱約約察覺到事情不對,害怕的小姑娘只想抱著爸爸,腦袋埋在爸爸厚實的胸膛里,只有這樣,才能感到一點點安全。
而小曈曈就很皮了,小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經歷過什么,聽到救護車的警報聲,他便忍不住在爸爸的懷里扭了起來,可惜,他掙不脫爸爸的大手。
“唔唔……嬌防車,唔,我要看嬌防車嘛……”小家伙被捂在爸爸的肚子上,悶悶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