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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一百六十三章 沖車出陣近城墻

  ()廣固,內城,城頭。

  在這座建立在山丘之上的城堡上,高出了外墻足有三丈之多,黑袍換上了全身的將袍大鎧,抱臂而立,而慕容蘭也是一身銀甲戎裝,立于其身旁,在這個位置,二人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城墻內側早已經是人山人海,著甲的軍士們潛伏蹲地,而無甲的民夫和婦人則是來回奔跑,把一桶桶的水吊到城頭澆滅那燃燒著的火焰,也把一捆捆的弩矢箭枝運到那城墻內的夾壁墻之中,交與那蹲伏在里面的弩手。

  慕容蘭的秀眉緊蹙,看了一眼東西兩邊的方向,那邊還是只有一陣陣的飛石砸向城頭,比南城這里的戰況大約晚了大半個時辰,甚至城頭的弩機和投石車,還在還擊著,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難道,劉裕會真的從這南城方向主攻突擊嗎?”

  黑袍笑著搖了搖頭:“圍三缺一,典型的攻城戰術,不過,北邊那里,劉裕必然會有埋伏的,剛才探子就來報,有一隊戰車好像是繞過了劉裕軍陣的后方,向著北城的方向而去,大概他們是認定,我軍會從北門出擊,以鐵騎橫擊他們攻城的部隊呢。”

  慕容蘭回頭看了一眼內城,在這城堡的內部,早已經有數千騎士上了馬,人馬俱甲,可不正是南燕最精銳的俱裝甲騎:“可我現在也不明白,你早早地讓騎兵作好準備,究竟是要從哪個方向突擊呢?”

  黑袍的眼中冷芒一閃:“那就得看你的男人想從哪個方向主攻了,這一次,我保證會讓他見識到天下最強的守城戰。”

  慕容蘭搖了搖頭:“南城這里都吃緊了,你還是把兵力藏在后面,難不成你真的以為,靠了民夫和那些在夾壁強中的數百弩手,就能擋住晉軍的攻城?”

  黑袍微微一笑:“他們投石車始終是我們城頭的威脅,現在我要做的,就是消耗他們的石塊,等到晉軍真的開始攻城時,敵我混戰在一起,這時候無論是投石還是弩槍,都發揮不了大用了。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劉裕接下來應該出動沖車攻擊城門了吧。”

  晉軍,南門帥臺。

  劉裕平靜地看著前方的戰況,一根根的弩槍給直接射入夾壁墻上,拉扯之下,整塊墻面都直接塌陷,露出里面的小室,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軍士慌張地向后倒著爬出,原來一個個的小孔,這會兒變成了一個個三尺見方的大洞,甚至隔著這些大洞,可以看到城墻內,那些在階梯之上來回奔波著的民夫。

  而這些民夫則飛快地用石塊,木料等,堆在給打穿的夾壁墻內,直接把這些孔洞給堵死,很快,剛剛打開的數十個缺口,又給這樣合上了。

  王妙音嘆了口氣:“這黑袍果然厲害,夾壁墻這么快就堵上了啊。”

  劉穆之微微一笑:“設計這個墻體時就是要考慮一旦給發現,給打穿后如何補救的,總不可能讓我軍爬城墻時,直接能從這夾壁墻內殺進城墻吧。不過,現在這些夾壁墻幾乎全部給摧毀了,里面的弩手也不能再射擊我軍的弓箭手,寄奴,我們該繼續攻擊了吧。”

  劉裕點了點頭:“城頭的火快要給撲滅了,我們投石車的石料也用去大半,傳令,南城的攻擊部隊停止投石,弓箭手上前,準備壓制城頭敵軍的遠程兵力,沖車上前,先攻城墻和城門。”

  劉裕的命令,被劉鐘的旗語和鼓角之聲迅速地傳達到了前方,只見軍陣再次打開,這回,足有二三十部八輪大車,被三四十名壯漢所推,沖向了前方,這些車子的頂層架了三層厚厚的木板,木板頂覆著沾水的生牛皮,以防火攻,而頂棚之下,則是吊著一根巨大的原木,四五米長,一米以上的直徑,原木的頭被削成橢圓,尖頭上包裹著精鋼甲皮,可不正是用于摧毀城門與城墻的攻城槌嘛。

  推車的力士們個個都是肌肉發達,膀大腰圓的壯士,幾乎是一整隊步兵操縱著一同沖車,一半人推,另一半人則持盾掩護,這重達數千斤的大木沖車,跑起來可一點也不慢,片刻的功夫,就從軍陣之中,前出兩里多,直到那拋桿和萬鈞神弩所在的四輪小車一線,離城墻也不過只有二百多步了。

  王鎮惡看著一個為首的軍校,皺了皺眉頭:“王猛子,你家冠軍將軍呢?”

  一個赤了上身,露出肌肉塊子,正推車向前的軍校,正是劉敬宣的貼身衛隊長,王猛子是也,他直起身,擦著額上的汗水,一指后方,說道:“大帥說過,作為主將,需要在指揮的位置上,我家冠軍現在就是這樣,帶著騎兵,位于前軍中央,要時刻防著敵軍出城反擊呢。”

  王鎮惡搖了搖頭:“敵軍連城頭都沒的呆了,怎么反擊?你們快點把這些沖車推到城墻邊上,直接把城墻給撞開個口子,對了,猛子,你這輛車去城門!”

  王猛子哈哈一笑,對身邊的一些軍士們說道:“兒郎們,算你們好運氣,本來我們這些沖車要過壕溝,可是大大的麻煩,前日里送糧入城,那鮮卑蠢貨自己把壕給平了,現在我們只要直接沖到城墻下,就可以撞毀城墻啦,還在等什么,給我上啊!”

  他一邊說,一邊用力地推起自己面前的這輛沖車,車上所掛的攻城巨木,乃是所有車子里最大的一根,是一顆幾百年的松樹所制,特意用來作為主攻車使用,而目標,則是那廣固的南城城門!

  這些沖車越過了四輪車陣,向著城墻發起了最后的沖擊,王鎮惡的眉頭微皺,因為他發現,沖車的推進速度,明顯變慢了,因為這最后的二百步,并不是平地,嚴格來說,是一個小小的,大約呈現十五度左右的斜坡。

  王鎮惡咬了咬牙,轉身對著周圍的軍士說道:“全都上前幫忙,就是扛,也得把沖車扛到城墻邊上!”

  話音未落,只聽到城頭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哨子聲,一個粗渾的聲音在以鮮卑語吼道:“砸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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