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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五百七十二章 軍令如山不可違

  姚聳夫自信滿滿地拍了拍自己的胸甲,一陣肌肉與鋼鐵相撞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回蕩著,只聽到他沉聲道:“放心吧,道規哥,我等這一天很久了,當年在吳地,我的祖父母都死在妖賊手中,跟他們早就不共戴天,今天這一戰,我不為軍功而戰,只為殺盡妖賊,為家人復仇!”

  劉道規點了點頭:“有這氣勢和殺賊之心很好,但千萬不可以輕敵,更不可以中了敵軍的奸計,你到時候騎馬作戰,與傅將軍一起,帶騎兵和中軍的部隊增援各處,聽我號令行事,讓你戰便戰,讓你撤就得撤,如果戀戰貪功,誤了大事,我能容你,軍法也不能容你!”

  他這幾句說得極為嚴肅,可謂震聾發聵,即使是身經百戰的眾人諸將,也為之色變,甚至連大口呼吸都不敢了。

  姚聳夫咬了咬牙,沉聲道:“我自投軍以來,接受道規哥你最多的教誨,就是作戰不可任性,一定要聽令行事,您放心,只要你的一聲令下讓我沖鋒陷陣,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而我孤身一人,也是會攻戰無前,死不旋踵,反過來,如果你鳴金收兵,要我撤退,哪怕徐道覆就在我的面前,在我的弓箭射程內,我也絕不會多看他一眼,打馬便走,若有違令,請軍法從事,死亦無憾。”

  劉道規哈哈一笑,滿意地點頭道:“很好,聳夫,我不擔心你的作戰,就是擔心你的紀律性,只要你能做到令行禁止,聽令如一,那這一戰,我軍必勝。”

  所有的將校們激動地舉手揮拳,大聲齊道:“我軍必勝,我軍必勝,我軍必勝!”

  劉道規站起身來,目光環視眾人:“此戰,我軍以防守反擊為主,各隊各軍,都要放棄幻想,堅持戰斗,一切都要聽從軍令,如果有必要,大家要做好戰斗到最后一兵一卒,也不后退一步的準備,我這里縱觀全局,也會和之前承諾的一樣,與這大帥旗共存亡,即使是我這里戰死了,各部也要按計劃行事,繼續打下去,若我這里戰死,旗落,則由道濟繼續指揮作戰,如果道濟這里也失去指揮能力,那就由檀祗繼任,我們整支大軍,有進無退,就算戰斗到最后一個人,也要牢牢地釘在這個青平原戰場上,為了荊州,為了大晉,戰斗到底!”

  座頭市,天師道軍陣,三更。

  徐道覆一身虎皮罩著精鋼大鎧,右手駐著金剛巨杵,立于村邊的一片荒丘之上,在他的身邊,天師道的軍士們,一人手持兩支火把,三萬大軍,前后延續十余里,看起來,就象是一條巨大的火龍,從烏林渡口,一直持續向著青平原那里,而一波波背插靠旗的斥候,不停地來回奔跑于崗下,向徐道覆匯報著前軍的消息。

  “報,副教主,晉軍已經前出至青平原北,布陣陳兵,劉道規本人的帥旗,已經立于高臺之上的陣中位置,兵力大約兩萬左右,步騎皆有。”

  “報,我軍前鋒已經進至青平原南,按您的吩咐,原地待命列陣。”

  “報,我軍的木甲機關部隊,三百部木甲,已經在前方組建完成,正在套上鐵甲,操作士也已經全部就位。”

  “報,我軍前軍一萬人已經在青平原南就位,李南風李壇主在向您請示,要不要夜襲?!”

  徐道覆聽到這條消息時,勾了勾嘴角,擺手道:“不必了,讓他原地待命,讓兄弟們抓緊時間休息,等我的大軍到位,再作打算。”

  徐道安站在徐道覆的身邊,眉頭微微一皺:“劉道規好像也是剛剛到達戰場,正在布陣,現在是黑夜,北府軍恐怕未必來得及立營,我們是輕裝劍士,便于突襲作戰,是否可以讓南風先行突擊一下呢?”

  徐道覆搖了搖頭:“劉道規可是身經百戰的名將,不是那些熊包菜瓜,他敢親自前來,選擇在青平原列陣決戰,那就做好了我們夜襲的準備,不用去浪費時間和氣力了,讓南風好好休整部隊,明天天明,我大軍全部到位后,才是決戰的時候。”

  徐道安冷笑道:“他真的不想活了嗎?放著堅固的大營和城池不守,要出來跟我們決戰?哼,這兩萬人馬又不全是北府軍,最多一萬是北府軍罷了,其他的荊州部隊,不足為慮,正常的情況下,我們半天多的時間,就可以全部打垮他們。大哥,我們要不要兩翼展開,派一部截斷他們的后路,免得他們跑了?”

  徐道覆搖了搖頭:“道安,萬萬不可輕敵啊,我們這些年因為過于自大,都輸給劉裕多少次了?這劉道規敢于前出,離開營寨和我們決戰,就沒有想著撤退,如果我們分兵兩翼甚至后方,正面兵力就不足,有可能給他們正面直接沖垮,而且他們先到了戰場,可以提前作些布置,又有一兩千的騎兵作為機動,我們哪來的自信,能一定打贏他們呢?”

  徐道安不服氣地說道:“我們這些年也多次和晉軍對陣,包括北府軍,打何無忌也好,檀道濟也罷,破劉毅的大軍,都是最近的事,也就是對付劉裕的北府軍時,有些吃力而已,而且劉裕是有堅城建康的要塞,只守不戰,我軍缺乏重裝部隊,也難以在江岸上布置攻城器械,這才會吃點虧,要是劉裕的北府軍真的無敵,為何不敢出來與我們決戰呢?”

  徐道覆笑道:“他開始手上可沒多少部隊,是等到征燕大軍借海路回來后才反擊的,我們之所以要撤離,就是不想給他的反擊打中,有所損失,上次突襲南塘時,我們的精銳也沒法突破他們南塘的防守部隊,道安啊,有自信是好事,但也不能自大。一定要對敵我的戰斗力,有充分清醒的認識才行。”

  徐道安咬了咬牙:“那次攻南塘,主要是上了斗蓬的當,沒有全力施為罷了,再說,地形影響了我們的發揮,不能全軍壓上,可這次,我們是平原決戰,他劉道規還有什么可以取巧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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